黑蕁 作品

102. 貌美花魁拒做怨種後7 我養的蛇奴變成……

不止是廖春芳。




被那雙眼睛掃到的時候,很多人下意識就要後退,那個男人一步一步走近,隨著他的靠近,夜風彷彿都涼了幾分。




劉嶽書嚥了咽口水,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又覺得丟臉,為了找回場子,他梗著脖子,掐著自己的手,強迫自己上前一步,還刻意揚高了聲音,可是這聲音,怎麼聽,都帶了些不確定的虛。




“你是誰,哪來的!”




宋淮青記事起就在朝堂上聽父皇與臣子議政,十三歲前往邊關打仗立功,什麼樣的陣仗是沒見過的,這後院中一幫醉鬼怎麼可能唬住他?




喬薇薇不在這裡,他便愈發銳利起來。




他終於走到了劉嶽書的面前,香蘭怯怯的,她這幾天也是有些上頭了,當初她也是從外面被買回來的,可她就沒有喬薇薇這種命,所以她不甘、不平,尤其是看她越過越好,就把這股怨憤發洩到了她的身上。




一開始,她覺得痛快,她現在風頭正盛呢,劉嶽書寵著她,可是見廖春芳這個態度,她就開始打鼓了,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事情好像真的鬧大了。




可她怎麼知道劉嶽書會招這麼多人過來啊!




剛才這群男人一起叫門的時候,她還等著看好戲,可一轉眼,似乎就變了。




她愣怔的看著這個男人,失神了,她在這裡待了十年了,來春風樓的都是男人,所以她自詡看過了全天下的男人,有醜的、有胖的,當然也有英俊的、瘦弱的,可是香蘭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他站在那裡,夜色融於背後,變成了他的背景,就連那被無數人讚頌的天空銀月都淪為了陪襯,那張英俊的面龐在月色下似乎在發光,他站在劉嶽書的面前,他比劉嶽書高了一頭,肩膀都比這被酒色掏空的男人挺括不少。




月光從他背後攏下陰影,陰影落在劉嶽書的臉上和身上,劉嶽書只覺自己被什麼危險的獸給盯上了,一股冰寒的感覺慢慢從他的腳底往上,他的雙腿像是被什麼爬行動物給定住了一樣,拔都拔不動,冰寒之後,劉嶽書覺得他的下肢有些發麻。




他得扶著香蘭,才能勉強支撐柱自己,此時的香蘭還盯著宋淮青看,一點沒回過神。




宋淮青笑了笑,他沒有回答劉嶽書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廖春芳:“就這麼個沒種的玩意兒,你就這麼放他來姑娘家的院子胡鬧?”




廖春芳心頭一跳,見這熟悉的身形,心中已經有了個猜測,可聽他這麼說話,還是下意識問:“你是?”




她比香蘭的閱歷要豐富,可她也從沒見過這種氣度的男人,這男人會是那個重傷的奴?




宋淮青冷漠道:“不是都想見我麼,我就在這了,你們要如何?”




人群中傳來了抽氣的聲音,有人看了他就害怕,可有人是不怕的,不因為別的,是因為還沒醒酒。




這人天生缺根筋,醉了之後就更是了,剛才劉嶽書起鬨砸門的時候他也跟在後面鬧得起勁,這會兒人群突然安靜下來,本就覺得奇怪,他努力撥開人群,終於看見了那個男人。




他也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但是酒精又讓他變得很熱,聽見宋淮青的話,他興奮的一拍大腿:“喲,你就是那個阿青啊?”




那個人一張嘴,四周更安靜了,可是那人似乎還覺得這熱鬧沒結束,他眯起眼睛,努力對焦,想要看清宋淮青的模樣,湊近了,看清了,興奮的一拍大腿:“好傢伙,原來不是醜得見不了人啊!”




“嘖,要是我得了這麼個美人兒,我肯定也得藏起來,不給別人看啊……”




那個人傻子一樣咯咯的笑,似乎真的想到了,他得了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藏在院中誰也不給看的場景了。




宋淮青扯了扯唇角,地上慢慢鋪開了什麼黑色,但是誰也沒注意到腳下。




那人又笑得挺猥瑣:“這模樣跟小花魁倒還算般配!”




地上黑色的霧氣凝滯了一瞬,繼續緩緩鋪開。




宋淮青這次卻扯開了笑。




被這二愣子這麼一鬧,廖春芳總算緩過來了,“哎呀,你是阿青啊……誤會,這都是誤會,大家就是喝多了,在這後院溜達著玩兒呢,薇薇呢,沒與你一起回來麼,你們應該是一起出門的吧?”




宋淮青站在那裡,“主子嫌這裡髒,要我回來說一聲,她要找個安生的地方。”




廖春芳真的急了:“這話怎麼說的,這都是誤會呀……你們要搬哪去……”




廖琦也終於慌了。




他曾在心中無數次想過這個男人的模樣,可當這樣巨大的反差砸在他的臉上,當他自己都意識到自己看呆了的時候,那種羞恥和憤怒、以及一種形容不出的情緒在他心口竄來竄去,讓他堵得難受,甚至有一種舊疾復發的感覺。




廖琦對上那男人的眼睛,突然彎腰咳嗽了起來,咳出了一口血。




可是宋淮青又挪開了視線,正眼都沒給一個,又看劉嶽書:“看到我了,你還有什麼指教麼?”




劉嶽書的酒已經醒了大半,那個男人當眾這樣下他的臉面,讓他突然想起了追在劉長英背後當跟班的日子。




那種對方高高在上,而他卻要伏低做小的恥辱感讓他暫時擺脫了那種壓迫和恐懼,梗著脖子,語氣重新變得惡劣起來:“放肆,你算是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麼?”




就算這奴並不是面若厲鬼的醜八怪,就算他長得好看,那又怎麼樣?他不過是個被人花錢買回來取樂的奴才罷了,憑什麼跟他這麼說話?




宋淮青冰涼的對他道:“你是誰?”




劉嶽書揚了揚下巴:“我是劉府的表少爺!”




“嗯,”他說,“就是給劉長英當狗那個。”




他待院落裡的時候,耳邊也聲音不斷,這臨州城的大小事,早就被他給摸透了。




“你……”劉嶽書被踩了心中最隱秘的痛點,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他父母早亡,是老夫人心疼他,才把他接來了劉家撫養,為了能留在這裡,他確實要討好劉長英,給他當狗,與他有過節的人暗地裡都這麼說他,但是明面上,從沒人這樣直白的講出來過。




所以劉嶽書真的忍不住了,揚起拳頭就朝那個人砸了過去。




他雖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但是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對手下的僕人也沒少打罵,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信心的,誰都怕他的打。




但他忘了,那都是不敢惹他的普通人,宋淮青並不是這樣的普通人,儘管在劉嶽書的心中,他不過是個奴隸,命不值錢,就算打死都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