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暖不思 作品

第72章 奶鹽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手心,她順勢將他的臉推遠了些,嗔怪:“大白天的,沒羞沒臊。”


 賀司嶼拉下她的手,攬著她和自己調換了位置,蘇稚杳腰骨突然抵到辦公桌,還沒回過神,又被他握住腰肢往上一提,坐到了桌面。


 他雙掌壓到她身側,身子向前傾,黑眸中滾動的灼熱直燒進她的眼睛裡:“想了。”


 蘇稚杳心怦得跳重:“想什麼?”


 “要。”他言簡意賅。


 想揣著明白裝糊塗,又矇混不過去,男人的劣根性改不了,蘇稚杳在他手臂打了一下,捨不得,打得很輕,再小聲罵他:“那你這胳膊別要好了。”


 “我躺著。”賀司嶼彎著唇,慢沉的嗓音意味深長:“你坐你的。”


 蘇稚杳漲紅臉,不吭聲。


 男人倒像是捏住了她的脈,知道怎樣能讓她無法招架,柔柔地叫了聲bb,再滑到她耳廓說,給我。


 他明明可以直接來,明知道她不會真的拒絕,卻非要耐心地哄著她自願。


 簡直是在犯規。


 “沒你這樣的……”蘇稚杳扭捏地去踢他的腿,又很輕,顯得欲拒還迎。


 賀司嶼唇在微涼的綠鑽,貼近她耳垂,還挺正人君子地說:“你不同意,我不碰你。”


 他語氣稀鬆平常,可蘇稚杳偏就是聽出一絲可憐,女孩子心腸軟,根本拒絕不了。


 她咕噥:“你現在想起來要聽話了?”


 賀司嶼笑著說:“嗯,答應過,以後都得聽你的,不是還要我立字據?”


 “又沒立。”蘇稚杳較起真,要把這事說明白:“而且你說用合同,法律效力高,這不是也還沒簽嗎?”


 他忽地輕笑出聲。


 蘇稚杳瞪住他:“笑什麼?”


 “你提醒我了。”


 蘇稚杳納悶,想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下一秒,人就被抱起來,他坐到辦公椅裡,讓她跨坐在腿上,蘇稚杳下意識要爬下去,卻被腰上男人胳膊強勁的力鎖得動不了,對比之下兩人體格懸殊,真就像是在玩強制,她不停拉扯他領帶也沒用。


 賀司嶼兩指勾住領結,左右幾下拽松,再往下一扯,領帶從頸後落下,纏到她雙腕,迅速打了個死結,再抬起她胳膊掛到自己頸上。


 “這麼喜歡扯我領帶?”


 他的氣息熱著她耳朵,蘇稚杳神經被拉直,心臟處在緊張又刺激的狀態跳動不止,他竟然笑了,唇在她耳邊:“慢慢扯,今天扯個夠。”


 辦公桌面積著一堆待辦文件,那杯海鹽椰乳也漸漸涼了,蘇稚杳腦袋壓在他肩上,臉朝外,視線混沌地望向落地窗外明亮而灼目的陽光。


 想著,這個人放在古代,就是昏君……


 -


 那日後,兩人就分開了幾天。


 蘇稚杳回到京市,年後新專輯的第一場巡演就要開始,以及她受邀參加某音樂節的開幕演出。


 回到京市的第一晚就是個人獨奏會,如今這種小規模演奏對蘇稚杳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無需過多準備,專輯曲子的指法和情感都刻在骨子裡,上臺就能彈到完美。


 當晚演奏會結束,蘇稚杳在粉絲激情的尖叫聲中走出體育館,大為和里奧跟在後面,小茸引她往保姆車的方向走。


 蘇稚杳如常笑著朝眾人揮手示意後,便坐進了車裡。


 車子開出體育館,去往梵璽的路上,小茸拿出蘇稚杳的手機,遞過去給她:“杳杳,賀大佬來過電話,但你當時在開演奏會,沒接到,你現在回一個吧。”


 蘇稚杳裹著厚大衣窩在座椅裡,正想著京市的冬天可比港區冷太多了,聞言,她“喔”一聲,習慣性去接。


 指尖剛碰到一點手機,她突然又縮了回去,雙臂抱在身前,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


 “才不回呢,他一點兒都不聽話。”


 還在辦公室綁她手。


 小茸呆住,不太敢信“不聽話”三個字居然被她用在那人身上,小茸揉了揉耳朵,覺得自己肯定聽錯了。


 後面的大為和里奧悄悄豎起耳朵,想要探聽老闆八卦的心情高漲。


 不過蘇稚杳沒堅持兩分鐘就破功了。


 小茸看到微博上賀氏總部聲明的熱搜,神情從好奇到匪夷所思,再到無比震驚,馬上拿給蘇稚杳看。


 賀氏總部的聲明內容清晰明瞭。


 【有關“‘賀晉’先生犯重大貪汙罪入獄”一事,本司始終遵照法律判決,認為重複澄清多此一舉,但近年來,虛假不實言論在社會持續發酵,經內部商議,決定於今日公開事實原委。


 本司現聲明如下:


 1、當年死於意外火災者系賀晉先生,賀朝先生作為孿生兄弟,頂替親兄冒名上位二十餘年,毫無人道。


 2、賀晉先生亡故並非意外,乃賀朝先生蓄謀殘忍將其殺害,當年被賀朝先生收買的警員及法醫現均已伏法。


 3、經查明,賀朝先生冒名期間,多次使用暴力強迫手段,使得陳憐女士患上嚴重斯德哥爾摩綜合徵……賀朝先生惡貫滿盈,賀司嶼先生將已本人名義上訴,繼續追咎其故意殺人罪及強.奸罪……】


 圖片是多張輔證的判決書以及相關鑑定證明。


 賀氏總部的聲明發出沒多久,在熱搜榜上,詞條已經是爆的狀態,評論區和小茸的反應一樣震駭不已。


 這個反轉太驚人,你以為的冷血動物不是冷血動物,當年被賀司嶼親手送進監獄的,不是他父親,竟然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


 靜止幾十年的風吹過,拂去塵埃,黑白自現,終於重見一地清白。


 看著手機屏幕,蘇稚杳先驚後喜,眼底笑意漸濃,引得小茸一陣困惑。


 “……杳杳,賀老闆這麼慘,你怎麼這麼開心啊?”小茸迷惑撓頭。


 “沒人再誤會他,當然開心了。”蘇稚杳低著頭,一通電話回撥過去,同時笑眯眯地說:“我男朋友就是最好的。”


 小茸:“……”


 幾分鐘前還不要理人家,說他不聽話來著。


 後座的大為和里奧耳朵默默收回去,沒聽到老闆八卦,還被狗糧噎住,潑了一臉檸檬水。


 電話接通,蘇稚杳立刻換上小女生嬌和嗲的語氣:“我剛結束。”


 她聲音嬌滴滴的,黏人得很,想想就知道是看到了聲明,心裡愉悅,又不想說不出來。


 賀司嶼心照不宣,也就不講明。


 他輕笑問她:“吃飯了麼?”


 “沒有,現在去。”蘇稚杳軟聲說,格外溫順:“你在哪兒呢?”


 梨花木打造的書房裡,古式吊燈通亮。


 賀司嶼西服外套掛在椅背,身上配套的襯衫馬甲很顯斯文,皮質袖箍勒出他手臂硬實的肌理,成熟老派,又無形中帶出絲絲澀氣。


 二窈乖順地蹲在桌面,厚絨的尾巴一揚一揚,歪著腦袋看他,他坐在書桌前,手機舉在耳邊,面前放著只絲絨戒盒,裡面躺著兩顆光澤純淨迷人的鑽石,一顆藍的,一顆紅的。


 戒盒捏在指尖,舉到眼前,他目光透過金絲眼鏡薄薄的鏡片,細細端詳裡面的鑽石。


 “家裡。”他回答,聲線柔和。


 二窈很有靈性地跟著“喵”了一聲。


 電話裡的女孩子笑聲清越:“真的在家,我聽見妹妹的聲音了。”


 “我還能騙你麼?”


 “那誰知道呢……”她故意說。


 他唇角輕翹:“我定了一家海景餐廳,菜品口味乏善可陳,能看到整片維港的風景,你願意的話,情人節的晚餐,我們就在那裡。”


 她低咳,故作猶豫,然後勉勉強強答應。


 賀司嶼笑,戒盒擱回桌面,抬手撫著二窈毛茸茸的腦袋,慢悠悠地說:“我等你。”


 那晚蘇稚杳沒有直接回梵璽,而是先去了趟購物中心,她戴著貝雷帽和墨鏡,讓小茸陪著,悄悄逛了幾家高端珠寶首飾專賣店。


 玻璃展櫃裡那款貂蟬玫瑰樣式的煙紫色男款玫瑰胸針,蘇稚杳一眼鐘意。


 她買下來,叫店員包裝好,準備當做賀司嶼的生日禮物。


 “愛有天意”主題音樂節開幕就在情人節當天,蘇稚杳作為嘉賓,開幕演出彈奏了《少女的祈禱》和《秋日私語》等經典浪漫的鋼琴曲,現場反響熱烈,全程都在歡呼著“小貂蟬”。


 當事人卻無心虛榮。


 做足表面功夫後,一下臺,蘇稚杳就匆匆去換掉禮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去往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