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月光城堡

 在血族、血獵、狼人與普通人類中, 血族的壽命最長,只要沒有遇到致命傷口, 比如用血獵專用的銀製品刺入心臟或者在太陽下暴曬, 他們甚至可以做到永生。 而相較於這種年齡動輒幾百年一千年的老怪物,鴉透這種剛成年就陷入沉睡的血族跟幼崽沒有區別。 不過少年還是跟他之前見過的血族幼崽有些不太一樣。 別的幼崽丁點大就可以應付一些比較垃圾的血獵,自己找到血僕。 只有他現在碰到的這隻, 沒有什麼狩獵技巧,就這麼直愣愣地靠過來, 傻傻地停在他的背後很長一段時間,似乎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就連現在被抵在樹上,也沒有激發暴走狀態,反倒是有些無辜與茫然地看著他。 沒什麼心眼,看著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和那些噁心的血族不一樣。 男人將手上這隻小血族的臉稍微抬了抬,使他被迫仰頭。 被卡著喉嚨的姿勢讓小血族有些不舒服,蹙著眉用細白的指尖抓住了他的手, 想把手往下拉。 霧濛濛一雙眼,臉上滿是潮紅, 額上因為飢餓的狀態全是薄汗,頭髮緊貼皮膚,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豔麗卻又不豔俗,眼裡的無辜與動作的撩人兩種極端屬性的相撞,給少年蒙上一層更加難以言說的色彩。 在看清少年長什麼樣子之後,男人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指尖撫上少年的臉, 似乎在確定什麼東西。 小血族小小張著嘴, 含糊不清地重複著什麼。 男人微微彎腰去聽, 這才聽清他說的是“好餓”。 因為感覺到男人的靠近,連這句話的後半程都有些發顫,兩條腿也跟著有些顫抖,沒一會兒就沒了力氣整個人往下跌。 軟乎乎的小屁股就正好坐在了男人卡進來微微彎曲的那條腿上。 這下輪到男人發愣了,連扣住的少年脖頸的手都放鬆了不少。 少年應該是貴族家的小孩兒,身上衣服的面料都是一等一的好,貼身且柔軟,讓男人一下就感覺到了接觸位置的觸感。 圓潤,很翹,也很有肉感,軟乎乎的。 男人愣神間想,如果摸上去一定手感很好。 如果撞一下,是不是就會跟小石頭丟進水平面一樣,從中心往外盪出一圈一圈的波紋。      鴉透現在腦子迷糊,也想不到一些複雜的東西,思考問題來也是直來直去。 他只是覺得面前這個有著銀色長髮和金色眼睛的男人好香,脖頸下跳動的血管都帶著誘人的香氣。 感受到男人一瞬間的愣神,緊接著脖頸上的手稍稍洩了力,少年便趁著這個機會,掙開了男人的束縛,想去咬他。 然而因為腿上沒力氣,還沒開始就扎進了男人的懷裡,被人捏著後脖頸提了出來。 被提著後頸的小血族乖乖地被拎著,與男人的目光對上。 “你沒有血僕?” 清冷的聲線,男人金色的眸子看著臉紅脖子紅的小血族,但迷糊著的鴉透根本聽不出話裡的情緒。 他搖頭,聲音黏糊,“沒有哦。” 自己才剛來遊戲,沒有血僕的。 鴉透感覺渾身都很熱,只有面前這個男人很涼,又香又舒服,他使勁往前靠,喃喃自語道:“你好香。” 然而男人似乎並不這麼想,他沉默地看了一下身下,將大衣繫上,鬆開了捏後頸的那隻手,站在了鴉透不遠處。 男人的遠離讓鴉透有些呆。 不到一秒,少年眼眶就開始泛紅,似乎有淚水在裡面聚集。 男人從出現到現在,情緒第一次有了這麼大的變化,他走過來,“怎麼了?” 鴉透撇過臉,垂著頭,“好餓……” 男人接觸過的血族不少,自然知道面前這個小血族想要的是什麼。 他收回之前“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評價,這小東西明顯就很精,適時的示弱,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就連剛剛都是假哭,此時低下頭只是為了掩蓋住沒哭出來的尷尬現實。 他都知道,但他就是吃這套。 男人沉默地走了過來,手臂墊在少年的屁股下,將少年整個人抱了起來。微微側頭,將脖頸露了出來。 鴉透伏在男人肩頭,被他身上濃郁的香氣勾得暈暈乎乎,張開嘴就咬了下去。 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他反倒被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弄得有些發癢。 男人只感覺脖頸處一片濡溼,鈍鈍的牙齒叼著一點點皮肉,卻怎麼也咬不下去。 鴉透也懵了,頭一次感覺到了沒有尖牙的壞處,就像美味佳餚已經擺在面前,而他卻沒有辦法吃,只能看著乾著急。 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想哭。 不鋒利的牙齒讓他無法和別的血族一樣咬開血肉,只能叼著一塊地方反覆舔舐,留下一片戰慄與細微的癢意。 脖頸處沒了動靜,有溼意傳來,男人捏著少年的後頸將他提溜了出來,正好就看見他溼漉漉的小臉。 這次是真哭了。 因為無法咬開皮肉吃不到東西委屈哭了。 男人耐心地問道:“不是給你吃了嗎?怎麼還哭?” 他已經縱容到讓這個小血族咬他最脆弱的脖頸,怎麼反倒是小血族先哭了起來。 少年捏著他的衣服,極其委屈,“咬,咬不動。” 說出來都有些匪夷所思,被血族或者血獵中的任何一方聽見,可能都會大笑出聲,覺得根本不可能發生。 但他就偏偏碰到了。 這隻笨蛋卻又不那麼笨的血族幼崽。 男人沉默了片刻,就著這個姿勢,捏住少年的臉,迫使他張口。 他慢條斯理地用牙咬住了手套的一端,露出了手套下如白玉一般骨節分明的大手。 緊接著,那隻手順著微微張開的縫隙抵了進去,壓在了兩排牙齒之間,檢查著鴉透的牙齒。 他一路找到了鴉透本來的小虎牙位置,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塊地方,細細感受著那塊的不同尋常。 和他料想的差不多,沒有其他血族的利度和硬度,被這麼壓著玩弄也咬不開他的手指。 也難怪咬不開人類的脖頸。 無法吸食到血液,也不知道他在這個血族世界是怎麼長到現在這麼大的。 男人收回了手,緩聲吐出了一個字:“笨”。 鴉透還在委屈,聽到之後立即做了一個很兇的表情兇他。 男人很輕地笑了,將少年放在了地上,接著抬起一隻手,將袖子捲了上去,沒有任何猶豫地對著手臂劃了下去。 鮮紅的血液頓時從傷口冒了出來,沿著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男人將手臂遞到少年面前,被他一口含住。 長時間處於飢餓狀態的鴉透有些急,指尖抵著男人的手腕,將他往自己這裡拉了拉。 眼角還有著淚,小臉上的淚痕也沒擦乾淨,現在抓著男人的手臂吸食著血液,臉上潮紅明顯。感覺到血液進入胃部,舒服地眯著眼,一副饜足的樣子。   少年柔軟的唇瓣貼在手臂上,小口小口吮吸,時不時露出溼紅的舌尖。舌頭也十分小心,舔舐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那些傷口。 全程沒有用到牙齒,他唇舌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片戰慄。 很癢很麻,現在就想把他壓在樹上把他弄得亂七八糟。 男人盯著他,眸裡情緒逐漸加深。       男人將手臂抽了回來,看著上面溼淋淋的一片。 少年有些急切地想要追過來,卻見男人將頭上的鏈子取了下來,將鴉透兩隻手綁在了一起。 沒了束縛的銀色長髮垂下,配合著黑夜下格外亮眼的金色雙眸,將男人襯得恍如殿中的神袛。 而這位“神袛”卻用手沾了一點手臂上的血液,抹在了自己的唇上,注視著因為沒有血液而有些焦躁的鴉透。 誘哄的聲音在黑夜裡響起: “寶寶。” “想要嗎?自己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