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17章 持酒平天下6



所有後勤的事準備完畢, 十二月底,昌盛帝連年都不過了,直接披甲率大軍出發。




臨行前, 許懷謙和太子攜留在京城的一眾大臣去送他, 帝王身披甲冑, 威嚴地騎在一匹神俊的馬背上,眼睛裡絲毫沒有對戰爭的恐懼,只有對這場戰役必勝的決心。




“京城就交給你們倆了。”昌盛帝對許懷謙和太子很放心,一個是他看中的大臣,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




兩個都是憂國憂民,心懷天下之人, 只要解決外患, 內憂不是問題。




“陛下一路保重。”許懷謙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英俊神武的昌盛帝,好像個所向披靡的將軍,全身都充滿了氣勢, 被他感染著, 他也莫名有了股豪情萬丈的氣勢, “有什麼需要儘管差人報信回來,只要陛下有需要, 臣必上刀山下火海都會為陛下尋來。”




昌盛帝聞言笑了笑, 許懷謙是個很謹慎的人, 他從來不在人前許諾什麼,如今這般大方的對自己許諾,恐怕是真的捨不得他。




“你放心, 有什麼需要朕一定不會跟你客氣的。”君臣幾年, 昌盛帝也瞭解了一些許懷謙的性子, 這就是一個不催著他上進, 他就不怎麼想動彈的人。




跟他當初想象中一心為國的形象出入有些大。




但這些都無關緊要。




他知道,只要他開口了,許懷謙就能盡他的全力去做,不僅能夠做到最好,甚至還能超出他的預期。




所以他不會跟許懷謙客氣的,這樣的人就是要不斷的鞭策和壓榨才行。




許懷謙絕對想不到,他就是跟昌盛帝客氣一下,畢竟在朝的時候,昌盛帝對他挺不錯的。




從來沒讓他在朝堂上受過委屈,他想讓陳烈酒當官,他雖然沒有支持,但也默許了。




可以這樣說,沒有昌盛帝,就絕對沒有許懷謙今天的好日子過。




哪朝哪代,有他升遷這麼快的官員?




但許懷謙絕對沒有想到,昌盛帝是真不拿他當外人啊,往後的日子裡,他無數次想穿越過來,把此刻的自己嘴巴捂住。




海口不是那麼好誇的。




但這會兒的許懷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點,還抱著孩子祝賀昌盛帝:“祝陛下此去所向披靡,早日回朝。”




“朕倒是希望朕這一去,能夠待久一點。”沒有挑戰性的戰爭,昌盛帝都不屑於去打。




就像當初造反一樣,反得太輕鬆了,導致他覺得這個王朝爛透了。




但好在朝廷裡還有許懷謙之流,改革科舉後,如許懷謙一般的人才越來越多,以後國家會越來越好的。




他這個鐵血帝王也要去發揮帝王的最後一點用處,為他的子民們守住他們賴以生存的國土。




告訴外敵,他的每一個子民,都不容易侵犯和殘害!




傷我縉朝人者,必將付出血與肉的代價。




這一刻許懷謙在昌盛帝看到了帝王之心,一顆一心為民的帝王之心。




他雖然不是一個政治帝王,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帝王。




他也為能夠追隨這樣的帝王而感到自豪!




走之前,昌盛帝還抱了抱陳諾:“這小傢伙出生的太晚了。”




“要是出生得早一點,還能給太子當伴讀。”有許懷謙這個頭腦聰明的爹在,當兒子的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他記得許懷謙十七歲就成婚了,按照他成婚那年就有孩子的話,這孩子怎麼也該有十歲了。




在許懷謙考上進士那年,他就可以宣他進宮,給太子當個伴讀,也能讓許懷謙專心輔佐太子。




在一旁陪著許懷謙和昌盛帝的太子聽到昌盛帝這話,差點沒被他爹的話給嗆死。




他跟許懷謙差不多的年歲,要是陳諾早出生幾年,給他當伴讀,那不就跟他上課還要帶個兒子差不多?




怕他爹還有些什麼驚世駭俗的想法,太子忙打斷昌盛帝還要跟許懷謙敘舊的想法,出聲道:“父皇,時辰不早了,該啟程了。”




昌盛帝抬頭看了看天色,最後又逗弄了幾下陳諾小朋友,見這麼多大軍在,他身上還穿著鎧甲。




要知道,他這副鎧甲可是曾經跟他上陣殺過敵的,雖然多年未穿,但鎧甲上的肅殺之氣不少。




尋常孩子遠遠地感受到都要嚇哭,何況還有這麼多跟他一樣著鎧甲的將士在,偏許懷謙的孩子不一樣,還能安安靜靜的在他懷裡啃小手手。




著實可愛得緊。




昌盛帝抱著就愛不釋手了,無數次在心裡想,這要是他的孫兒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隨時想抱就抱了。




“好生養著。”昌盛帝把孩子還給許懷謙,囑咐了一聲。他期待,他班師回朝那日,能夠聽到陳諾叫他一聲爺爺的場景。




“好。”許懷謙接過孩子,看著這個對自己頗為疼愛的皇帝,想到戰場上刀劍無眼的,一時間竟然有些哽咽,再次出聲道,“陛下保重啊。”




“嗯。”昌盛帝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朝許懷謙點點頭,扯過馬匹的韁繩,調轉方向,朝身後的大臣說了一句:“朕走了。”




隨即就讓大軍開拔:“啟程!”




“臣等恭送陛下!”帝王出行,城門大開,號角相送。




蔓延整個京都山脈的將士,將京城外的道路都給鋪滿了,許懷謙抱著孩子站在城牆上,目送帝王帶著五十萬大軍遠去,直到看不見了,這才不舍的回神。




“你怎麼還哭了。”帝王的軍隊看不到身影后,太子也慢慢收回了目光,側過頭看到一旁許懷謙臉上淡淡的淚痕,問了一聲。




他都沒哭,他哭什麼?




“沒有。”一身要強的許懷謙否認,“我這是被風吹的。”




“漬——”太子漬了許懷謙一口,“哭了就哭了,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反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許大人嬌氣得很,會哭鼻子,也沒什麼。”




對於這個會畫餅,會抽風,完全琢磨不透的太子,許懷謙不怎麼喜歡跟他相處,翻了白眼,就請告辭了:“太子殿下,臣孩子累了,臣就先帶著孩子回去休息了。”




太子揮了揮手:“走吧,走吧,孤也要走了。”




太子嘴上說著要走,但許懷謙下城牆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他離開,反而看見他的目光還遠遠地看著昌盛帝離開的地方。




得了,這也是個嘴強王者。




昌盛帝的離開,讓許懷謙萎靡了好幾天,沒辦法,要是昌盛帝只是出門巡視之類的,許懷謙還能興高采烈的把他送走。




可他這是去打仗。




一想到都五十多歲的老人了,為了國家,為了他們這些子民,還要拿著刀劍在戰場廝殺。




要是有個萬一就回不來了。




許懷謙沒有辦法不傷感,要是昌盛帝不在了,這個朝堂都沒有給他兜底的人了。




好在這些天陳烈酒要去商部上班,糯糯小朋友一直是他在帶,有孩子陪著他,也能減少一點他對昌盛帝離開的淡淡的憂傷。




“欸——欸——”孩子又長大了些,現在許懷謙把他放在嬰兒床裡,他都會自己翻身了。




還時常自言自語的說些大人聽不懂的嬰兒語。




“才幾個月大啊,你就想學著說話了?”聽到孩子的聲音,許懷謙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嬰兒床邊,把他抱起來,輕聲問他。




“哦!哦!”糯糯小朋友最喜歡他兩個爹爹陪他一塊玩,每次許懷謙和陳烈酒抱他的時候,他都表現得極為興奮。




“怎麼不玩娃娃了?”許懷謙看他手裡什麼都沒有,他的破布娃娃扔在了一旁。




“不是我說許大人。”戶部右侍郎,正好來許懷謙的辦公署拿東西,看到許懷謙帶孩子這一幕,忍不住為孩子抱怨了一句,“你們也太吝嗇了,都這麼久過去了,還給他一個破布娃娃玩。”




“小孩子都是喜新厭舊的。”戶部右侍郎把許懷謙案桌上的東西取走,“一般一個玩意,過幾天就要給他換一次,讓他有個新鮮感。”




“那得需要多少新鮮玩意?”許懷謙聽到幾天一換就咋舌,他還這麼小,就要先養成奢靡的性子了?




況且他還這麼小,那些新鮮東西給他玩,他玩得明白麼?




“也不是說幾天,好歹過一段日子就要換一個吧。”戶部右侍郎對陳諾小朋友很是同情,這孩子來了他們戶部,不哭不鬧的,他們這些人沒事的時候,都喜歡來許懷謙這裡,抱著他都逗弄逗弄,也能消磨一下上衙時無趣的時光。




但許懷謙是真摳門啊。




在戶部一分一釐都計較得清清楚楚就不用說了,連自己的兒子都摳。




這麼久去了,陳諾連個撥浪鼓都沒有,一直玩許懷謙給他那個破布娃娃。




看這個破布娃娃的做工,還不是街上上買的,可能是家裡那個孩子的隨手之作。




這也太可憐。




“你不想玩破布娃娃了啊?”許懷謙把那個娃娃從嬰兒床裡拿出來,塞給陳諾,見他沒有用手拿,是真不想玩了。




想到戶部右侍郎的話,覺得這樣對兒子吝嗇也不好。




至於撥浪鼓那些,陳諾不是沒有,王碗碗和陳小妹給他買了一大堆,但許懷謙閒它太吵鬧,就沒有把它帶來官署。




只有破布娃娃這種東西,帶來,他隨便怎麼玩都可以。




現在要給他換個玩具還真讓許懷謙頭疼。




他太小了,給他一些木製或者其他地方玩具,他怕他自己把自己傷到。




雖說是個兒子,但他若是受傷了,許懷謙也心疼。




但要給他一些其他,類似於九連環,七巧板之類的玩具,他覺得幾個月大的奶娃娃,他也玩不明白啊。




許懷謙在房間踱步,思考著給陳諾小朋友換給什麼玩具。




忽然,他看到桌上的紙。




涉及到錢糧的戶部,紙是最多的,各式各樣的,什麼顏色的都有,毫不誇張的說,去到戶部的倉庫,許懷謙都拿出一大堆來。




看著桌上的紙,又看了看懷裡的兒子,許懷謙突然有了注意:“糯糯乖,爹這就給你做個這個時代任何人都沒有的玩具,保證你在這個時代獨一份,讓他們都羨慕死你,再也不說爹給你的破布娃娃是寒酸你了。”




許懷謙也是有小脾氣的,說著也不管兒子看不看得懂,把兒子放在自己腿上,取出一碟他用來做記號,五顏六色,五花八門的紙來,擼起袖子就開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