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甜甜 作品
第131章 持酒平天下20
許懷謙不管他的蒙, 直接開口問了:“老實交代,你倆啥時候開始的?”
陳小妹可是許懷謙從小帶到大的,可以說是半個女兒也不為過, 而且長兄為父, 他和陳烈酒本就有對陳小妹管教的權利。
現在妹妹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談戀愛,他們都不知道, 他們這兩個當哥哥的當得未免也太失敗了。
“什麼開始?”章秉文還不知道他和陳小妹已經暴露了,面對許懷謙突然的問候,腦袋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許懷謙見狀, 將目光看向他身後的陳小妹。
陳小妹已經雙頰爆紅, 恨不得挖點土把自己埋起來,她這地下戀愛還沒有開始談呢,就暴露了。
未免也太慘了。
章秉文追尋著許懷謙的目光也看到了陳小妹, 一瞬間,他的臉也燒了起來。
這詭異的氣氛。
這被所以人盯著的驚悚目光。
還有一股不可言說的羞恥感。
都無一不在告訴他, 他和陳小妹的事情敗露了!
雖然這件事他本身就沒想過要隱瞞, 但是這麼猝不及防地就被發現了,章秉文還是會感到害羞的。
“今天才開始的……”但再害羞,章秉文沒有讓女孩子頂在自己面前的道理, 他紅著臉,耳朵都燒得滴血了, 小聲跟許懷謙彙報。
“今天?”許懷謙意外地挑了挑眉,他還以為他們已經進行過一段時間了。
畢竟這段時間陳小妹和章秉文接觸還挺多的。
沒想到兩人純情到今天才開始。
原本他都想問進行到哪步了, 牽手還是接吻還是準備談婚論嫁了, 要只是剛開始就算了,要是進行到談婚論嫁了,這事就得雙方家長坐下來談了。
他這麼一回答, 許懷謙倒是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他向陳小妹問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陳小妹爆紅著臉小雞琢磨般點頭。
她要是談了一段時間了,至於這麼窘迫麼?
其他人聽他倆這麼一說都鬆了一口氣,他們別的什麼都不擔心,兩人青梅竹馬又知根知底,相互喜歡上也沒什麼。
就擔心,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在陳小妹很小的時候,章秉文就有這個意圖了。
長大後再暗生情愫和從小就圖謀不軌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既然人家兩人這才剛開始,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男未婚女未嫁,談個戀愛也不妨礙到別人。
“這個差不多好了吧。”氣氛一直僵持不下,陳烈酒突然指著糯糯小朋友夾著的溫度計說道。
“好了。”許懷謙也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暫且放下陳小妹和章秉文的事,從糯糯的腋下將溫度計給取了出來,看了看上面的刻度,“38度,發燒了,讓醫館的人去熬些小兒散熱藥來吧。”
說著他甩了幾下溫度計,使得溫度計恢復到初始刻度後,又將溫度計放在同樣病懨懨忽冷忽熱的阿稚小朋友腋下。
一個個地檢查這些小朋友的發燒程度。
最後除了最大的盛聞燦沒事,其餘小朋友多多少少都有些發燒。
其餘人看著許懷謙拿著個菱形的溫度計不停地塞在小朋友們的腋下,不一會兒就能準確地知道小朋友們的體溫,並準確地讓人下去準備湯藥,都很神奇地看著他。
尤其是本職工作就是學醫的段祐言,他向許懷謙問道:“你這個溫度計……”
“哦,是工部剛做出來的。”剛剛由於太擔心孩子們,加上又出了陳小妹那事,許懷謙顧不得給他們解釋,現在孩子們發燒的溫度都測了下來,許懷謙也大鬆了一口氣。
最高的才38度多一點,這還是許懷謙怕溫度計不準,往上多說的,算不得什麼高燒,及時治療了,慢慢就能恢復了。
這才有閒心給他們解釋這個溫度計的事:“這是用工部新燒出來的琉璃和水銀做的,把水銀灌在這個琉璃菱形裡,放在肌膚裡,水銀會根據人體的體溫往上走。”
“我們正常人的體溫就是36-37左右。”說著許懷謙指了指溫度計上的最低刻度,“發熱的時候,刻度往上走,停在哪兒就能知道這人燒的溫度在哪兒了。”
“一般超過37.3左右都差不多算是發熱了,屬於發熱裡的低燒,要是超過38度了,那就是妥妥的高燒了,這就表示發熱很危險了。”
“這個我知道了。”聽許懷謙解釋了一通了,段祐言頷首,“哥兒們的潮熱就是如此,最高的時候,高到燙手。”
那會兒沒有溫度計,測量不出哥兒們的潮熱溫度,這會兒有了溫度計,段祐言就產生了主意:“能不能也給我一支這個溫度計,我想用來測量一下哥兒潮熱溫度。”
“當然可以。”許懷謙想也不想地把溫度計拿給了段祐言,這東西在他手裡至多就能用來測量個人體體溫和室內溫度,但若要在段祐言手中,沒準能救更多的人。
段祐言接過許懷謙給他的溫度計,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問許懷謙:“為什麼這上面的刻度只有40度。”
這會兒還沒有阿拉伯數字,溫度計用的還是四十的小字,看到四十度往上走就沒了,段祐言皺了皺眉,哥兒們潮熱時的溫度,絕對不止40度。
許懷謙很誠實地回答了他:“因為一般人燒到四十度以上,如果不能快速地降溫下來,就相當於是沒救了。”
而古代沒有點滴,想要快速地做到降溫,太難了。
所以一般人聽到自己得了風寒都跟感覺自己得了絕症一樣,搖搖欲墜,覺得生活沒了盼頭。
“那這東西確實很有用。”段祐言拿著許懷謙給他這根溫度計,小心翼翼地如獲至寶,“有了這個東西,以後給病人看病的時候,就能很快速地知道這個病情的病情如何。”
“低燒可以開相對溫和一些的藥,高燒不用等了,直接開猛藥,先把溫度降下去再說。”
雖然有些老大夫,一摸就能知道這個人的發燒情況如何,但更多年輕大夫,還只能得出一個估摸數來。
有了這個溫度計,不管是老大夫還是年輕大夫都能夠準確地知道病人的病情,誤診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這對於曾經誤診過的段祐言來說,這可是個寶!
剛在眾人面前被揭露戀情的章秉文雖然很尷尬,但他看段祐言拿著溫度計更拿著什麼絕世珍寶一樣,還是提醒了他:“你不用這麼小心的,這東西雖然是用琉璃做的,但並不難做,只要有足夠多的琉璃,我們工部能夠做到批量生產,人手一根。”
段祐言的手更加顫抖得厲害了,這就意味著天底下又能少很多誤診的人了。
但他隨即想到琉璃的珍貴之處,又嘆了嘆氣:“可惜,這琉璃不好得。”
“是。”最近為了琉璃在拼命掙錢的陳烈酒也頷首,“要是天底下到處都是琉璃就好了。”
這樣大家都不用犯愁了。
“其實只要琉璃石夠多就行了。”提到這個,章秉文暫且把戀愛的事,放在一旁講起他在工部最近的發現,“我發現我們縉朝燒琉璃,都是從沙子中提取琉璃沙,這個琉璃沙,其實就是琉璃石。”
“而我們縉朝國都內根本就沒有琉璃石,只能夠從沙子中提取,燒出來的琉璃也沒有人家用琉璃石燒出來的琉璃漂亮。”
說完,章秉文感慨一聲:“若是我們縉朝也能有大量的琉璃石,何愁燒不出琉璃?”
可是他們縉朝才與西域簽訂互通貿易沒有多久,為了琉璃出兵攻打,也未免太沒有道義。
“但你們不是燒出了比西域的琉璃還要好看的琉璃了麼?”雖然工部製作出千里鏡的事,段祐言還不清楚,但他看自己手中這根晶瑩剔透的琉璃溫度計就知道,這東西一定比西域燒出來的琉璃強。
“說起這個可神奇了!”提到這件事,章秉文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師兄用草木灰燒出來的!”
“草木灰?”眾人疑惑了一下。
章秉文把他們想燒出這種晶瑩剔透的琉璃,結果死活都燒不出來,許懷謙破罐子破摔了抓了一把草木灰放進琉璃爐裡,結果燒出來的琉璃竟然真的比之前的琉璃透亮了一點的事給講了講。
“然後呢?”大家聽得津津有味,要求章秉文繼續講下去,“只是透亮了一點,也沒有完全達到這麼透亮的地步吧。”
“然後我就想到草木灰是帶鹼性的東西,就讓下面的人大肆網羅帶鹼性的東西,一個一個試驗。”章秉文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但是可惜,這些東西都還沒有草木灰的效果好。”
“但是草木灰畢竟帶有顏色,加在爐子裡燒出來的琉璃確實是純淨了一點,但也變得灰撲撲的。”
“最後師兄就說,那就把草木灰裡的灰過濾出來,再把過濾的水燒乾,這樣就得到了草木灰裡的鹼了,把這鹼融合在琉璃裡,燒出來的琉璃就是現在這個模樣了。”
眾人聽完,又看向許懷謙,感慨道:“你就不該去戶部,就該去工部,你這腦子,很適合工部。”
“別了。”這會兒許懷謙正端著醫館的大夫煎來的退錢藥,舀起一勺來吹涼了準備喂糯糯小朋友和阿稚小朋友,“就我這身體,常年待在工部裡頭,我怕我活不久。”
“也是。”眾人想到許懷謙的身體,不再強求了。
養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養到現在看上去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的樣子,可不能前功盡棄了。
許懷謙沒搭理他們,還是先給小朋友把退燒藥餵了要緊,結果藥剛一喂到糯糯小朋友的嘴裡,就被他給吐了出來:“苦——”
“藥哪有不苦的?”常年喝藥都快覺察不出苦味兒的許懷謙,看他把藥吐了出來,又舀了一勺子,繼續喂他,“乖,把藥吃了你才不難受。”
吧嗒,吧嗒。
看在糯糯小朋友生病的份上,許懷謙已經很溫柔了,但是沒有想到,讓他吃個藥,他還哭了起來。
燒紅的臉頰上流下兩行淚來,看著好不可憐。
“裝可憐也得把藥喝了。”抱著他的陳烈酒替他擦了擦臉,從許懷謙手中接過藥碗,決定親自動手,“你爹都這麼溫柔了,你若是還嬌氣的話,阿爹就只能灌你了。”
“阿爹壞。”糯糯小朋友見自己都哭了,他阿爹還要給他喂這麼苦的藥,把曾經給許懷謙的稱呼又給了陳烈酒
“壞就壞吧。”陳烈酒這輩子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罵過了,“我當惡霸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說我一句壞,我就妥協了?那我豈不是白給你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