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月隱山 作品

第 221 章 都路

“已經半年了。你也該做次體檢了,雖然我在這裡沒有研究所,但組織還是有醫院的。”都路久司說道。

雖然只是例行公事,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是出於對實驗品的關心,但他的姿態便親切宛若面對子侄的愛護,令人很難生出反感,只有天然的警惕使聽眾神經繃緊。

影山步點頭,不去看他:“知道了。”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都路久司對轉過臉來的青年歪了歪頭:“你這樣的反應讓我想起我的兒子,也在叛逆期。”

影山步聞言大為震撼,簡直槽多無口。

他皺起眉:“你有兒子?什麼叫‘也’?”

“他跟你差不多大。”男人微笑,然後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對他眨了眨眼,讓影山步頓時無語了。

“他在日本?你們不住一起?”

“嗯。”都路久司不知為何提起這個話題,還慷慨地延伸了出去,“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子承父業了。我們當然很少見面,否則他也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總感覺話裡話外被這個人佔便宜了。影山步渾身更不舒服了,但跟都路久司打交道沒必要字字句句都扣清楚,實在是太累,於是直截了當地說道:“怎麼,我見過?”

都路久司挑了挑眉,像是每次都會對影山步的直球,或者是直覺感到意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他在東京,你見過也是應該的。”

然後便主動轉移了話題,說起自己在這裡出差的目的就是建立新的研究所,雖然組織並非沒有與這裡的機構合作,但到底不是全資,有些項目沒法轉移過來。

影山步問道:“琴酒說他的身體你很瞭解,是嗎?”

都路久司凝視著影山步,影山步則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氣勢上毫不落於人後。旁人根本無法想象到在十年之前,影山步還曾經是對方手中一個脆弱的“失敗品”。

都路久司不知道當時的交談讓影山步聽到了,影山步卻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這麼多年也沒有人親口告訴他他是“廢物”,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都路久司與琴酒的仁慈。

男人微笑起來,綠眸微彎:“看來他已經很信任你了,這很好。你想知道什麼?”

都路久司坦然的態度反而打了影山步一個措手不及。他頓了頓,這才問道:“他也是組織的實驗體?”

都路久司悠悠地從兜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禮貌地詢問了一下影山步介不介意自己在車裡抽菸,得到首肯後才開了車窗,點上細長的女士香菸——是的,影山步發現他抽的是味道清新的爆珠細煙。

“他是實驗體,但不是組織的。”都路久司用非常平淡的態度對影山步唐突地揭露了組織不為人知的秘辛,這些事情影山步聞所未聞,“現在的這個組織很年輕,雖然也有幾十年了,但它的建立是藉助了另一股力量。”

“而琴酒和我,都來自於最初的那個地方。”

男人轉過頭對影山步笑了笑,英俊的面孔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跡,只有神態包容,綠眸深不見底,反倒顯得表面清澈平靜。“但他不認識我。”

黑髮黑眼的年輕小傢伙機敏地眯起眼 反問道:“你不怕我告訴琴酒?”

笑意在綠眸裡盪漾 卻只是宛若微風拂面 令人看不到水下的任何痕跡。

男人輕笑一聲 對影山步傾身 單手撐在兩人中間的座椅上 彷彿具有魔力一般的眼睛深深凝視著他 聲音低沉 若不是影山步時刻警醒著 幾乎以為對方又開始使用那些心理催眠的招數。

都路久司見影山步身體語言的警惕 反而更進一步 直接把人壓在了座椅與車門之間。

胸膛上頂著冰冷的槍口 但手無寸鐵的男人絲毫沒有懼意 而是問道:“你對琴酒有多忠誠?你願意為了他去死嗎?”

影山步眯著眼打量他 快速點了下頭。

“那很好。”男人叼著的香菸瀰漫出白霧 將他的笑容稀釋成毫無感情的一片冷漠。

“你到底想說什麼?”影山步直接將槍口向上抬起 頂在了都路久司的下頜。

都路久司毫不在意地退回原來的位置 然後把菸灰在車窗外抖了抖:“等你回東京了再來找我 或許到時候我可以介紹你跟我兒子認識。”

說罷便下了車禮貌道別 背影果決。

 

影山步聞著車內一股煙味:……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