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七月 作品

第43章 第43撩





南懷璟也就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沾酒。




他還是不說話,想把胳膊從鹿笙懷裡抽出來先上樓,誰知鹿笙抱著它胳膊的力度還挺大。




他不想聽簡女士絮叨,也不想被追問,他扭頭看鹿笙:“我想上樓。”




不是命令,而是帶著軟趴趴的央求。




簡女士一整個愣住,養他養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軟腔調說話,她怔愣在原地,連鹿笙跟她說了什麼都沒聽清,就看著兩人依偎著上了樓。




雖說回來的路上,南懷璟走的是直線,可真抬腳上樓了,那腿還是比平時重了許多。




扶著他走到樓門口,鹿笙問他:“鑰匙呢?”




他說:“在口袋裡。”




鹿笙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動作,她遲疑一下問:“哪邊口袋?”




他記性倒是好,說左邊。




鹿笙便一手扶著他,繞到他左邊,去他口袋裡掏鑰匙,然後摸到了一顆圓圓的東西。




她沒拿出來看,憑手感,猜到是巧克力。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扶著他進屋:“是在沙發上躺著還是去臥室?”




他沒直接回答:“我還沒刷牙。”




鹿笙失笑,把他扶去了衛生間。




洗漱檯面上擺了一個白色的刷牙杯,杯子旁立著一個白色的電動牙刷,她也沒問他,就幫他把牙膏擠在了牙刷上:“你先刷,我去把暖氣打開。”




南懷璟接過她遞來的牙刷,轉身看她出去,等到鹿笙開了暖氣再進來,他才把牙刷放進嘴裡。




電動牙刷傳來輕微的“滋滋”聲,鹿笙又給他接了一杯水,放在他手邊。




南懷璟邊刷著牙,邊從鏡子裡看她。




可她卻低著頭,食指指尖在臺面上輕輕畫著圈,南懷璟的視線就這麼定在她的手指上,心裡隨著那打著圈的指尖失神地數著:一圈兩圈圈……




分鐘過去,電動牙刷自動停了,鹿笙抬頭看他。




他唇邊有白色的泡沫,不多,讓人想用手給蘸掉……




見他手上沒有動作,鹿笙把水杯拿起來給他:“要洗澡嗎?”




他點頭,接過水杯,漱了口。




乖的讓人想摸摸他的頭。




“你睡衣在哪,我去給你拿。”




他說在床尾。




鹿笙去了他的臥室,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臥室,和客廳的裝修是一樣的冷色調,




床尾放著他的睡衣,是藏青藍的顏色。




鹿笙緩緩走過去,低頭看著被疊成四方形的睡衣,不由得笑了。




他怎麼跟她一樣,都會把脫下來的睡衣疊的整整齊齊放在床尾呢?




身後傳來腳步聲,鹿笙回頭,看見他斜倚著門邊,在看她。




要怎麼形容這一路他看她的眼神呢?




好像除了她,眼裡再也裝不下其他。




讓人心疼,又有點癢。




他應該是喜歡她的,那為什麼這兩天要這麼冷落她呢?




兩人隔著米遠的距離,各懷心思地凝眸對視。




她的目光太過執拗、堅定,讓南懷璟別開了眼。




其實他沒有醉,只不過藉著酒精的由頭讓自己‘墮落’一會兒,他目光落在床尾,走過來,彎腰拿起床尾的睡衣,說:“很晚了,你回去吧。”




和之前他跟她說話的聲音是兩個極端,音色冷的讓鹿笙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就在南懷璟越過她,往外走的時候,鹿笙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幾乎不經思考地脫口而出:“你今天是故意躲我的是不是?”




他低頭看她的手,沒有回答。




在今天之前,又或者在接到司機電話之前,鹿笙沒想過主動表白自己的心意,可剛剛她從他眼裡,從他避開她視線的眼神裡,她看到了他的退縮。




他為什麼會退縮,她不知道,他心思太深了,她看不透。




既然他往後退,那她就得朝他走。




她抓著他的胳膊,眼裡的光比頭頂灼人眼的吊燈還要亮,她問:“你知道我喜歡你吧?”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問的這麼直接,南懷璟眉心突然一擰。




鹿笙的手還抓著他的胳膊。




他輕呼一口氣,說:“知道。”




鹿笙眼睫顫了顫,默了會兒,她問:“那你喜歡我嗎?”




南懷璟側過身來的時候,眼底的情緒已經被他完全壓下,他眼底讓人看不出任何波瀾,聲音也淡的聽不出任何起伏,他凝眸看了她一會兒後,說了聲抱歉:“我們不適合。”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適合。




鹿笙覺得他在說謊,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們之間有太多相同的興趣愛好。




這樣都不適合,那要怎樣才算適合?




兩個極端的性格互補嗎?




不。




他不會喜歡一個和他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走近他一步,仰著頭,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是現在發現我們不適合,還是早就發現了?”




大概是想讓她打消對他的念頭,他說:“早就發現了。”




鹿笙笑了聲:“早就發現了?”她問:“既然早就發現了,那你還找人幫我裝門簾,還幫我換燈泡?還幫我組裝貓架?早就發現了,你為什麼不讓我及時止損?”




原本無波無瀾的眼底在聽到她話裡的最後四個字時,他眼底眸光微閃。




但很快,他就調整好表情,給了她答案:“因為你是簡女士的租客。”




鹿笙:“……”




還真是個讓人啞口無言的答案。




鹿笙彎了彎嘴角:“聽簡阿姨說,後面樓裡經常有人找你去修東西,可你卻從來都不去,為什麼?”




他是學法律的,參加過的辯論賽,從來就沒人贏得過他,可他給出的回答卻是:“太遠。”




前後樓,再遠又能有多遠?




他根本就是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那我發燒的時候,你急成那樣趕回來看我,還給我熬粥,我手被燙傷了,你還幫我塗藥,還不讓我吃——”




“鹿笙,”他打斷她,臉色跟著沉了:“你心裡以為的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之所以待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不過是因為簡女士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