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陽 作品

第210章 師尊水端穩(16)





心悅之人相擁,本就是世間極致美好之事,但因為身份的差異和長此以往的敬仰,又讓這個擁抱多了許多的緊張。




“師尊……”樂幽被他的氣息包裹,抬頭對上那雙眸時不自覺的輕聲呢喃。




“別怕。”宗闕低頭,吻落在了他的眉心處。




樂幽睫毛輕顫,抬眸看向他的唇,心已亂到了極致:“師尊,我想……”




他終是想的,與不甘無關,只是單純的想要觸碰,想要更親密一些。




宗闕垂眸看他:“對你來說太快了。”




看圖與實踐非是一回事。




“可是您與他……”樂幽這次是真的不甘了,可話未說完,已被宗闕低頭吻住了唇。




吻是輕吻,似是怕嚇到懷裡的人一樣,每一刻都透著憐惜之意。




只是青年羞澀,察覺唇上的觸感時渾身略微緊繃,手指抓緊了衣襟,滿臉暈紅,睫毛垂下,卻是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這實在是比想象中要不真實許多的事,腦海空白,滿心中只有一件事在反覆的流淌,然後迎接著那極為溫柔的吻。




師尊的唇一點兒都不冷,反而很軟,透著屬於他的溫度和氣息,似要將整個人都化為灰燼才甘心。




一吻分開,宗闕低頭看著青年輕輕顫動的睫毛,他的臉頰通紅,不僅是眼角眉梢,連每一根髮絲都似乎染上了他的羞澀。




他似是察覺了結束,睫毛輕抬,將那滿目的情意展露,連眼尾都是紅的。




小徒弟很乖亦很純粹,他的眸中沒有那麼多對塵世的雜糅,許了心意便似乎能讓人妄為,做的再過分也不會被拒絕。




“幽。”宗闕叫他的名字。




“嗯?”青年的聲音中帶著飄渺之意。




“此事無需比。”宗闕說道。




樂幽呼吸輕沉,輕輕垂眸,藏匿起了眸中的羞澀湊了上去:“師尊……”




此刻無關輸贏,他只是想要這樣的親密,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好像給心中無法裝下的感情找到了一個缺口,讓它得以宣洩和傳達,讓心好像能夠融化在其中。




若是能再吻的深一些,再抱的緊一些就好了。




……




情已定,界限打破,從前許多不敢做的事似乎都有了途徑。




吻分開後,宗闕坐於涼亭之中時,青年也再不如之前那般彆扭,即使滿面通紅,亦是安然的坐在了他的懷裡。




“師尊。”樂幽靠在他的懷裡抱著他,雖得宣洩,卻似乎也因為放縱了情意,心口處被填的更滿,但他已經不為這樣的狀態而彷徨了,因為他想要的人正抱著他,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分開。




“你與他是如何切換的?”宗闕攬著他低頭問道。




他只知他睡熟後會切換,但是並不止這一種方法。




“師尊想要見他嗎?”樂幽抬眸看向他問道。




“只是確認。”宗闕說道。




“哼……”樂幽輕哼了一聲還是答了,“意識深陷時便會切換,例如醉酒,或是調息,又或是睡著了都會切換。”




這是他一點兒一點兒摸索出來的,對方應是也知道,只是以往他都是通過傳信或是一些事情來了解對方的大致性情,而師尊卻是直觀。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樂幽輕聲詢問道。




宗闕聽到他的問題時沉吟道:“心地良善,雖遭苦難而殺伐決斷,心卻很軟,會有些任性,有些肆意妄為,但無傷大雅……”




樂幽聽著他的描述,勾勒著那人的性情,發現與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出入,在師尊的眸中,那人似乎滿身都是優點,哪裡都極討人喜歡。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徒兒在師尊眼裡是什麼樣的人?”




宗闕對上小徒弟不確定的神情道:“刻苦,堅韌,善良,有處事之能,偶爾有些任性,心腸柔軟而敏銳,遇事即便畏懼,亦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待。”




他的聲音平靜,雖非句句誇獎,可如此高的評價卻讓樂幽覺得有點兒不像自己。




“徒兒在師尊心中這樣好嗎?”樂幽問道。




“嗯。”宗闕應道。




偶爾會有些脆弱,但小徒弟總是能很快處理掉那些負面的情緒,很堅強,以他這樣的年齡而論,已經經歷過很多修士一生都不會遇上的問題。




“那師尊喜歡徒兒什麼?”樂幽有些期盼的詢問道。




宗闕按了一下他的頭道:“所有。”




他的脆弱,心軟,善良,倔強,純粹……所有的一切都喜歡。




樂幽眸光輕輕顫動,心中的熱意促使著他吻上了對方的唇角:“徒兒亦是喜歡您的所有。”




在旁人眼中師尊或許是凜然而不可侵.犯的,他亦敬畏,但在他的眼中,師尊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處處教導照顧,護他周全,為了護他可千萬裡奔襲,即便他偶爾任性也縱容寵愛,似乎永遠不可撼動,但在師尊的心上,也會有感情的空缺,也會有覺得寂寥的時候,只是不輕易展露於人前,偶爾才能窺得一絲。




他雖寂寥,卻不會勉強任何人,若非他情.動,師尊與他只怕永遠都是師徒。




宗闕垂眸看他,扣緊了他的腰身,他所想要的,便是如此。




“你的記憶融合有何徵兆?”宗闕問道。




“目前已有兩次,上次在酒城喝醉的時候開始的。”樂幽沉吟道,“第二次是睡著之後,會作為夢境,但又像是真的經歷過那樣。”




那種經歷的仿徨無助由心而起,不可剝離。




“熟睡後另外一方不會醒?”宗闕問道。




“徒兒上次睡著並未做夢,他應是醒了。”樂幽沉吟道,“莫非要同時沉睡才有效果?”




宗闕應道:“應是如此。”




“師尊……”樂幽喚他。




“什麼?”宗闕看著他有些擔憂的眸詢問道。




“徒兒若融合,會不會就不像自己了。”樂幽輕聲詢問道。




“經歷世事,人的性情皆會有所改變,此乃正常,並非強行扭轉。”宗闕說道,“你與初入寥郅峰時亦有不同,但心地未改,不必擔心。”




樂幽輕輕依偎在他的懷裡看著他:“師尊與最初也會不同嗎?”




宗闕眸光輕動道:“是。”




時移世易,他與最初已有不同,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將一個人這樣放在心上,若最初便得知,或許也會心生抗拒,審視而行,但一路走來,潛移默化,變化最是尋常。




嘗情,知情,將他放在心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師尊最初是什麼樣的?”樂幽有些好奇。




“無情之人。”宗闕說道。




不是破碎後落入世界的最初,而是最初的最初。




他只崇尚理性,不欲被任何事情牽絆腳步,若非失去記憶,未必能有這段感情的開始。




但心中蘊情,才發現此事並非拖累,有情之人看這世間,連一片落葉似乎都能夠染上空山新雨的味道,而非只是看落葉,觀其形之美,索然無味。




樂幽眨了眨眼睛道:“為何會如此?”




“生性涼薄。”宗闕說道。




樂幽怔了一下,摸上了他的臉側笑道:“徒兒不信,若是旁人說的,那是他們不瞭解師尊,若是師尊自己說的,那是師尊對自我認知錯誤,師尊說了,即使經歷許多,但心地不會改。”




他巧笑明媚,眉眼之間皆是暖陽,宗闕仔細看著他應道:“嗯。”




“師尊會一直陪著我嗎?”樂幽問道。




“會。”宗闕答他。




“那幽便不怕了。”樂幽說道。




不論記憶中會有何事發生,他只要記得寥郅峰,只要記得師尊在他的身邊,無論遇到什麼,都不會怕。




宗闕將懷中之人抱緊了些:“若需同時入睡,還需告知他。”




與其意料之外的融合,不如在掌控之中。




“再,再等一段時日。”樂幽被他擁在懷裡,滿心滿眼皆是不捨,“徒兒想與師尊多相處一段時日。”




“好。”宗闕應道。




……




二人在一處,也並非每時每刻都是親密無間,只是到底與從前有所不同。




樂幽需調理體內修為,無需調息,自有宗闕助他將修為沉下去。




指點之時雖仍是嚴苛,但此時若是撒嬌,師尊也會斟酌著讓他兩下,若是手談,從前不敢悔的棋,如今也敢悔了,只是即使悔了棋,也照樣沒贏過一局。




“師尊就不能讓我贏上一局!”樂幽趴在桌上有氣無力。




“你確定想贏?”宗闕問道。




樂幽起身應道:“嗯,想贏!”




然後他確實贏了,但對方卻是隨意亂放,贏的毫無成就感。




“師尊,徒兒想正常贏一把。”樂幽要求道。




“沒有這個可能。”宗闕將棋子盡歸棋簍道。




樂幽:“……”




好氣人,想咬人。




除了手談,偶爾也會觀夜景,樂幽並未要求外出,但寥郅峰的景象已經很美了。




夜色如醉,星辰遍佈,似乎一抬手便能摘下無數顆。




“記得很小的時候,也跟師尊一起看過這樣的美景。”樂幽坐在宗闕的懷裡仰頭說道。




那時他初入寥郅峰,性情有些沉悶,雖在此處紮根,卻害怕哪裡惹了師尊不高興再度被丟棄,也因出身而處處謹慎,行事不似此時。




那時師尊帶他出行,遊歷各方,品風土人情,觀各處妖獸,解他心結。




見多識廣,言傳身授,如今行事才會不似那時那般怯懦,可是年齡日長,總是在修行,與師尊真正相處的日子反而少了很多。




“待此事了了,我們一同出去。”宗闕說道。




九州大地極大,便是行了一年,也未去遍各處,他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相守。




“師尊陪我歷練?”樂幽轉眸詢問道。




“嗯。”宗闕應道,“為師需看著你,免遭意外。”




“好,師尊在,徒兒何時心都是定的。”樂幽轉身抱上了他的脖頸,語氣輕喃,“師尊……”




他初嘗情滋味,正是熱切之時。




宗闕垂眸,吻落在了他的頸側,青年渾身輕顫,抬眸時驀然捂住了脖頸,臉已是紅透了:“您……您怎麼親此處?!”




“春.宮圖譜需好好學。”宗闕托起他的頰吻上了他的唇。




“師尊教我……”他才不要照著紙上學,雖然學到陌生處會不適應,但他可是好學之人。




“好。”




……




相處三月,調息醒轉,奪晦睜開眼睛,看到身旁之人時目光轉向了窗外,後槽牙磨了一下:“師尊倒是與他相處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