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自詡多事之徒(求月票)
那人將披風丟給了他——
那沉沉的披風裹挾著風雪砸向他,他下意識地伸出雙手一把抱住。
“無礙便好。”元祥鬆口氣之餘,豎起了大拇指:“說來常娘子今日果真勇猛無比。”
“那是自然,我妹妹可是個武學奇才。”常歲安不放過任何一個宣揚此事的機會。
武學奇才嗎?
崔璟回神,腦海中閃過驛館中對方試圖拔出斬岫時的情形,以及她那句“遲早會拿起來”的狂言。
有自信,且很足。
嗯……武學奇才一說,雖不知真假,但顯然她自己是堅信不移的。
“常兄,我冒昧問一句……”那邊崔琅難忍心中好奇:“常娘子的生父……當真是姚廷尉?”
這話的確冒昧,但因為是崔琅,又顯得莫名正常。
而常歲安巴不得隨時隨地在線闢謠:“自然不是!午後姚廷尉已去見了我阿父,已將此誤會解開了。”
崔琅瞭然:“我就說……瞧著也不像嘛!”
常歲安頓時拿看待知己的眼神看向崔琅:“對吧!我也這麼覺得!”
元祥也跟著點頭:“對,的確是不沾邊。”
崔璟默然。
只有姚廷尉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且可以預見的是,隨著這則謠言被傳開之後再被破除,這種傷害將會極具擴散性與持續性,甚至或將伴隨姚廷尉一生。
“妹妹另還託我向崔大都督道句謝。”常歲安抬手向崔璟施了一禮:“今日之事,多謝崔大都督相助。”
“不必。”崔璟道:“我未曾幫上什麼忙。”
事情發展到最後,已足夠他看明白一點——即便他什麼都不做,那個女孩子也有足夠的能力應對解決一切。
無論是神象之困,還是裴氏之事。
甚至他後來想了想,不免想,在他屢次多事之際,對方內心是否在想——但願別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多事之徒打亂了計劃,以及——此人能否別來沾邊。
總而言之,他看似前後諸多忙活,實則不過是進行了一些無效幫忙。
崔氏出身,年少即在沙場上磨礪出來的青年,看似漠然孤傲,極具不可一世的特徵,實則卻因深諳知己知彼作戰之道,自知之明從來不缺,甚至過剩。
自詡多事之徒的崔大都督此刻推拒謝意之舉,發自內心。
但常歲安依舊堅持道謝,最後又道:“阿父說了,待回京後,再請崔大都督去家中喝酒!”
崔琅忙道:“這個好!”
崔璟看向便宜弟弟:“?”
崔琅縮了下脖子,勉強笑著解釋道:“我就是覺得,常大將軍府上的酒必然都是難得的好酒……”
常歲安也並不謙虛,笑道:“這是自然,待崔大都督去了,必拿出最好的美酒招待。”
說著,也不再久留,抬手道:“如此便不打攪崔大都督了。”
崔璟示意元祥相送。
廊下便只剩下了兩個人,崔琅忽覺周身冷了許多,笑意也即將維持不住。
“為何事而來?”崔璟開口問。
崔琅不受控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就是來問問長兄今日可有受傷沒有,是否請了醫官來看?”
問罷忙又笑了一聲,補充道:“……是阿棠託我來問的,她膽子小,不敢來見長兄。”
崔璟看著他,道:“你看起來膽子也沒有很大。”
崔琅神情一滯,乾笑一聲,壯著膽子拍馬屁:“誰讓長兄光芒過熾,叫人不敢輕易仰視呢……”
崔璟嘴角微抽,只答道:“我並未受傷。”
崔琅偷偷看向自家兄長的手。
只覺得長兄的手若是會說話,此時必要委屈地問上一句:我不配擁有姓名是吧?
那雙手已經清洗過,卻連傷布都未纏。
這在崔璟眼中,的確也算不得傷。
崔琅也不敢多說,只乖巧點著頭:“那就好……”
“還有其它事嗎?”
聽出了趕人之意的崔琅一個激靈,忙搖頭:“沒了!”
他趕忙一個躬身,道:“長兄,我先回去了。”
崔璟“嗯”了一聲。
崔琅將要退出長廊之際,又慢吞吞地停下,欲言又止。
崔璟:“有話便說。”
崔琅扯出個笑臉:“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想問問長兄……半月後父親壽辰,長兄會回去嗎?”
崔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