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森咕咚 作品

二百五十一 一老一少聯手準備掀起滔天巨浪

看完歐冠,第二天陳小亮和沈夢羽在巴黎吃了個午餐,然後一個回格拉斯哥,另一個則踏上了回國的行程。

經過整整13個小時戴著口罩、墨鏡和帽子,還讓機長與乘務長為自己保密身份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飛行後,陳小亮終於踏上了故鄉的土地。

他事先沒和父母說要回來,想給他們一個驚喜,結果也確實如他所料,當媽的高興得都快哭了出來。

孩子不管多大、多有出息,跑到哪都是當媽的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哪有不心疼的這一說,趕緊打電話給他爸讓他早點下班回來。

看見兒子,陳母上下打量看個不停。

只不過,她很快就有點失落。

陳母:“你那個樂不夠呢?”

陳小亮:“什麼樂不夠?”

陳母嫌棄地癟了下嘴:“上次我去格拉斯哥和你說過的,女大五、賽老母、女大六,樂不夠,她不是比你大6歲嗎?”

陳小亮:“……”

陳母:“我和你老爸早就商量過了,大就大點吧,小姑娘我看了,很會照顧人的,德國老外也挺好的,將來生個小孩那就是混血了呀,嗲的呀!”

陳小亮:“……”

陳母:“她哦,很懂事的,經常會拍一些你的照片發給我們的,哪像你,忙起來根本就想不到我們。”

陳小亮:“啥?她有你們聯繫方式?還經常發照片?”

陳母:“那肯定的呀,喏。”

陳母說著,打開了手機,一張張翻著海倫娜這一年多發給她的照片。

“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啦,她又會說漢語,又和你天天在一起,我當然要和她天天聯繫的呀。”

陳小亮:“……”

陳母又打量了一番,突然雙眼一亮:“這次回來是不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們?”

陳小亮:“回來陪你們搬進新家啊,順便陪陪你們。”

陳母:“沒有什麼好消息?”

陳小亮想了想:“我拿了幾個獎,意甲賽季最…”

陳母:“誰要聽你那些足球上的事情啦!小姑娘,那個,嗯?有動靜伐啦?”說著,陳母伸出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劃了兩下。

陳小亮:“沒啊!你想哪去了啊?我剛18歲啊,你就要我當爹?你當心我喜當爹啊!”

陳母再一次流露出嫌棄的樣子:“當爹麼是高興的呀…你要注意休息,比賽別太累了,我看你身體不太好的樣子,這麼久都沒動靜…真是的,這次回來給你好好補補。”

這一晚上,直到陳父回家,陳小亮基本都是在幸福的無語中度過的。

儘管母親很嘮叨,但在特里戈里亞基地附近的富人區別墅裡,在跑遍意大利與歐洲各國匆匆留宿的酒店裡,這些嘮叨都是他念茲在茲、常常盼望的。

在衣食無憂、出個遠門也不再需要反覆準備的時代,這些嘮叨就是慈母的手中線,就是遊子身上的密密縫。

陳父回來後也是又驚又喜,他本來就喜歡足球,在兒子成為球星後更是羅馬的比賽一場不落,哪怕半夜沒法看,第二天也要找時間把比賽錄像全部看一遍。

不過陳小亮這次回來,除了陪他們搬進新家,還有一件秘密的外交任務。

意大利外長訪問紅國,作為全紅國在意大利最出名的那一個人,就像當年旅美打球的姚名一樣,國家邀請陳小亮參與迎接意國外長的歡迎宴會。

而這個邀請不是通過別人,正是通過吳老闆轉達的。

意國外長這次前來,為的就是一件事,因為戰爭導致的居高不下的天然氣價格。

從2月份俄烏衝突爆發以來,因為輸氣管道被毀、被關,短短三個月,天然氣的價格已經在歐洲不同國家猛漲了6-10倍,這使各國爆發了不同程度的抗議與緊張。

相比跨大西洋從美國海運過來的天然氣,阿爾及利亞地處地中海南岸的路程優勢導致他們那裡運往歐洲的運輸成本比美國低得多。

現在一艘滿載液化天然氣儲氣罐的貨船,從阿爾及爾出發,到那不勒斯卸貨,就能給吳老闆和陳小亮的合資公司帶來4000萬歐元的淨利潤。

雖然產量和運輸量不如美國的大規模集採,吳老闆賣的價格也略低一些,但這仍舊是天然氣利潤有史以來最高的時刻。

三個月,拋開前期收購成本,陳小亮已經賺了2000萬歐元了,這還只是在持有10%股份的情況下。

持有90%股份的吳老闆更是賺得盆滿缽滿。

這讓作為香港船王世家接班人的吳老闆對陳小亮刮目相看,甚至好幾次問他“爸媽是幹啥的”。

哪個平頭老百姓能提前半年得知俄烏要爆發戰爭然後提前佈局天然氣?

也因為如此,吳老闆已經徹底把這個踢足球的晚輩當成了鐵桿盟友。

作為香港船王的女婿、掌握著地中海海運不少份額的吳老闆,自然也就成了這次外長會面裡不可缺少的人物。

意國那邊希望進一步改善兩國關係,並且能夠開拓從紅國本土採購天然氣的機會。

陳小亮天然地成了最完美的吉祥物。

而這,也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機會,是他影響力不斷增長後,早晚會等到的機會。

所以在家裡待了三週,陪父母搬完家,聊聊天,安頓完之後,他就告別了不捨的父母,在特勤人員的護送下前往了首都。

在大會堂,陳小亮第一次參加了堪稱最高規格的接待。

不過在數萬人的呼喊下都能淡定地專注自我的他,又怎麼會被這種小場面嚇到。

中陽電視臺也在晚間新聞連播裡放了這一段新聞,並且還特意放上了陳小亮和外事部長一起接待外賓的出鏡畫面。

這一放不要緊,紅國球迷可就激動了。

【啥?小亮回國了?】

【為啥沒人知道?他回來幹啥?】

【樓上的你傻啊,新聞連播不是告訴你了他回來幹啥…】

【臥槽,我是擔心足協的那幫孫子找他啊】

【要找早就找了,找了不是打他們自己的臉麼】

【不會是和羅馬鬧翻了吧?】



一夜之間,各種議論、揣測頓時在國內的足球圈裡散開。

而足協的那三位會長,也很是緊張。

怎麼這個小孩出席這麼重大的外交活動,上頭沒人提前來知會我們一聲?

程會長趕緊讓徐副會長聯繫在歐洲常駐的朱主任。

朱主任信誓旦旦地向他們報告,說自己和陳小亮的經紀人稱兄道弟,“事情”進展得也很順利,接下來陳小亮一定會配合足協的要求。

三位會長就懵了,這幾年朱主任在歐洲盯著,也沒少出力,也沒少“立功”,能力方面絕對是一把好手,尤其是程會長,對他是信任有加。

好幾次藉著去歐洲考察先進足球的名義帶隊出國度假,都是朱主任鞍前馬後的安排、照應,不僅白天行程滿滿、內容豐富,晚上還陪程會長打牌,那是絕對的心腹、得力干將。

他彙報的事情,按理是不會有問題的,但這次的事情著實有些不合常理,還是讓他們惴惴不安。

沒錯,他們三個確實擔心的對。

但這恰恰就是心裡有鬼的人才有的特殊的敏感。

曾經的陳小亮是不想趟這灘渾水的,所以他在流浪者時和朱主任第一次見面後選擇了一笑而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我踢我的,你撈你的,眼不見為淨。

但後來的事情一點點地改變了他。

他看到了15歲的孩子在比賽中踢假球,只因為實現某些所謂的“平衡”;

他看到了每次有媒體報道武壘在歐洲的動態,哪怕他再不易、再努力,也都會有人在下面冷嘲熱諷,只因他是萬人唾棄的國足的一員;

他看到了那些惡意製造流量的自媒體說自己要被國足徵召時,大量的球迷出來反對,說自己一入國足就是助紂為虐、立刻會被毀掉;

他看到了那些不願在紅國足球亂七八糟的環境中沉淪,而主動選擇留洋去一些小聯賽踢球的球員,卻得到的不是祝福,而是惡意的冷眼。

再加上股改、中性名、奪冠後退賽等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又確確實實在發生,也許它們中的有些出發點是好的,但最後幾乎全都搞砸了。

他終於決定做些什麼,不為了改變以上的這些,這本來也不是一個旅歐球員能夠改變的。

但只為了那些在自己的撮合下,遠渡重洋來到蘇格蘭參加青訓、也許將來還會去西班牙進修的小孩們,將來不會再遭遇到同樣的事情。

不會再因為自己是一名紅國男子足球運動員,而就像梁山好漢臉上被打上的金印一樣,成為在網上一輩子洗不去的恥辱;

不會再需要為了能夠踢下去,而按照某些人的招呼、指示去做一些違背良心和法律的事情;

不會再因為明明有實力進入更好的平臺,卻因為沒有花錢買通關係而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他不想付出了這些,最後看到的卻是那些清澈、懷著夢想的眼睛,在回到紅國的足球環境裡,過個兩三年也變得迷茫、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