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 作品

第118章 一女




    “我聽說,你們家鬧了一場?”



    “哦?外頭是怎麼傳的?”裴觀明知故問。



    陸仲豫笑了:“要真傳了什麼奇言,我早就知會你了,多是些大宅門裡的瑣碎事。”說完他拍拍裴觀肩,“你可得來給我送行!”



    “自然,我會帶夫人一道來,讓她們見一見。”沒能為衛家姑娘送嫁,是阿寶心頭一樁憾事。



    “好!到時你飲茶,我飲酒,咱們痛飲三杯。”



    阿寶一聽大妞能跟著去,放下心中大石,忍不住唸了一聲佛。



    唸完她自己都怔住,怎麼竟跟紅姨學了這個。



    裴觀拿著荷包在腰間比劃,正可與雕竹結紋的玉佩一起掛在腰帶上,聽見阿寶唸佛笑道:“世人都念佛,山門牌坊上卻刻莫向外求這四個字。”



    阿寶還是頭回聽說,心裡默唸,點點頭:“菩薩這話,確有道理。”



    辦完一樁,還有第二樁。“你是不是在給珠兒相看人家了?”



    “是,母親告訴你的?”裴觀替裴珠找的,還是上輩子的丈夫,一女豈能嫁二夫。



    許知遠,出身書香世家,今歲科舉才中的舉人,還要繼續往上讀。



    人生得斯文清俊,家中人口簡單,若要類比,那就與裴家三房差不多。



    “那人姓什麼?叫什麼?籍貫何處?家裡有幾口人?長得怎麼樣?”珠兒天仙似的,再差也得配個半仙似的人罷!



    可不能明珠暗投。



    裴觀放下荷包:“就要端陽節了,我還差一個扇套。”



    阿寶嘴巴一噘,這人怎麼獅子大開口,剛做了荷包就又要扇套!



    漫天要價,著地還錢。



    她眼睛一轉,兩手一攤:“那珠兒的嫁妝,得我來經手,你預備開發多少銀子?”這句是跟大伯母現學現賣。



    裴觀一聽便笑,上輩子他都沒有虧待珠兒,這輩子更不會少了她的。



    “各房姐妹嫡出是兩千兩銀子的例,我再往上加厚一倍,夠不夠?”



    阿寶樂了,捧住裴觀的臉,親了他一口:“這才像當兄長的樣子!”



    那個許知遠,她得仔細打聽打聽,最好是能遠遠見一面。



    “這怎麼成!”裴觀搖頭不允,“這不合禮數。”



    他剛說完,就見阿寶烏溜溜的眼睛盯住他:“你常來見我,就很合禮數?”



    “這,這豈能一樣。”他們是兩世夫妻,豈可相提並論。



    “有什麼不一樣?”



    裴觀再仔細一想,上輩子珠兒就是嫁的許知遠,要這麼論,確是沒什麼不同。



    “你要是能安排,我就給你做扇套。咱們一件事,不講兩樣價。”



    “成,可許知遠一個外男,你怎麼見?”



    “誰說要先見他,我要先看看許知遠的娘。”



    眼看大妞差點吃虧,阿寶可不得替珠兒刺探刺探敵情。



    男人能外頭跑,女人一輩子,見的最多的,便是婆婆小姑。



    阿寶得著準話,立時讓戥子去安珠兒的心,告訴珠兒萬事都有她在。



    荼白千恩萬謝送戥子出院門:“我得給菩薩燒香去,姑娘若非有這樣的嫂嫂,便少這麼一份真心了。”



    兩件事都和美,阿寶還給大妞預備好些送行的禮物。



    等到送行那日,她早早坐上馬車,在渡口等待,許久才看見陸仲豫騎在馬上,後頭車上裝著箱籠包袱。



    他看到裴觀,下馬緩步過來。



    裴觀看他神色,情知出事了:“怎麼?”



    陸仲豫滿面寒霜,咬牙出聲:“母親……病了。”急病倒下,留珍兒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