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春宵 作品

第168章 親愛的哥哥(5)

    俱樂部的自助飲料機裡有很多類型的飲料,除了單純的水以外,還有其它的。裴廷秋給他買的那瓶飲料從外包裝上看,很像是礦泉水,可實際上卻含有酒精。

    郝宿在喝到嘴裡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不過他也沒有在意。這副身體是不能過量飲酒,而不是一點酒都不能沾。

    酒精款飲料的度數非常低,不至於讓人難受。

    吻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停,範情卻還有些依依不捨的。但人也已經從原本的收斂,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狀態。

    甚至還在不自覺地和郝宿相貼。

    他的唇紅得厲害,被親著,又被吮著。明明是範情主動的,可後來根本就半點不由得他做主。

    房門是在這個時候被敲響的,郝宿的醒酒湯煮好了。

    敲門的聲音讓範情產生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在他人眼中穩重可靠的大少爺,實際上卻趁著自己的弟弟喝醉的時候,如此乘人之危。

    再去看郝宿,眼睛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他。

    “我……去給你拿醒酒湯。”

    範情不小心結巴了一下,起身的時候頓了頓,而後將郝宿那件外套穿在了身上。

    郝宿的外套很大,直接將人蓋得一絲破綻都沒有。

    範情確保不會有問題後,才去開了門。

    “大少爺,醒酒湯熬好了。”

    廚房的速度一向都很快,不過對方在看到範情仍舊待在郝宿的房間時,還是驚訝了一下。

    這完全是因為這件事出乎意料,本能下會有的反應。其實范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郝宿和範情的關係好,現在郝宿喝醉了,範情會在他的房裡也不奇怪。

    沒人會往別的地方去想。

    只是對於心裡本身就有鬼的人來說,對方下意識的反應使得他不自在到了極點。

    範情越是如此,臉上就會越冷。

    “嗯,我去端給宿宿喝,有勞。”

    “不客氣,大少爺。”

    來人在心裡又感嘆了一聲大少爺和小少爺的關係好,他們在范家工作,對於豪門裡的事情多多少少有聽說過。還從來沒有哪個兄弟之間,像範情跟郝宿一樣這麼要好。

    他在范家待的時間久,自然知道兩人不是親兄弟,正因為如此,這份感情才更難能可貴。

    郝宿十三四歲那會,不小心著了涼,生了場病。只比對方大了兩歲的範情卻硬是守在他身邊,手把手照顧著對方,直到郝宿的燒退了,身體也沒有任何事情才離開。

    也就是從那以後,範情對待郝宿更小心。

    在近距離見過了生命的脆弱後,範情就見不得郝宿生一點病。

    房門打開又關上,範情原本還擔心郝宿會睡著了,好在等他將醒酒湯端過去的時候,郝宿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不過對方又問出了一個他沒辦法回答的問題。

    “哥哥,你為什麼要穿我的衣服?”

    範情的腳步都因為這句話停頓了幾秒,他找了一個無比蹩腳的藉口。

    “房裡有點冷。”

    正值國慶前夕,房間裡怎麼會冷。

    “是嗎?”

    “是……”

    “可是你的身上很燙,一點都不冷,我剛才抱你的時候都感覺到了。”

    那理由實在太站不住腳了,稍微的盤問就轟然倒塌。

    範情找不出合理的解釋,只好打算趁著郝宿喝醉了,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宿宿乖,把醒酒湯喝了就能睡覺了。”

    那語氣完全就是拿郝宿當小孩子哄。

    郝宿看他慌慌的樣子,也沒有去為難人,依言將醒酒湯喝了後,又將範情拉上來了。

    穿上的外套這回沒有機會被疊好,就這麼搭在了被子邊緣。

    郝宿比上回摟得更緊,他讓範情跟自己相親非常。

    “哥哥,晚飯的時候記得叫我。”

    “好。”

    呼吸漸漸綿長起來,郝宿睡著了。

    範情原本並不打算睡的,可是郝宿的擁抱讓他獲得了心靈上的高度滿足。因此人一閉上眼睛,也很快就睡著了。

    兩個人一起錯過了晚餐,範理和郝媃回來的時候,聽說郝宿喝醉了,大少爺在對方房裡陪著,也沒有太過驚訝。

    郝媃:“會不會睡著了,聽說兩個人今天還去打了網球。”

    範理:“就讓他們睡著吧,難得有休息的時候。讓廚房給他們把飯溫著,晚上要是餓了隨時都能吃。”

    郝媃:“也是,對了,你知道情情要去國外的事情嗎?”

    “他要去國外?”

    “是啊,我今天聽到的時候也很意外。情情一向跟宿宿兩個人要好,整天都形影不離的,怎麼突然就要往國外跑?”

    不光是學校裡的人聽到範情要出國的話大感意外,就連郝媃和範理都是如此。

    範情這個決定幾乎稱得上是一點徵兆都沒有。

    “他那邊的手續已經辦完了嗎?”

    “還沒有,不過情情跟學院裡申請了。那邊應該還有流程要走,真正定下來要等下個學期了。”

    到時候範情還需要向學院提交一些材料,一時半會不是那麼容易就辦好的。

    “孩子們都大了,也許有他們自己的想法,回頭找個時間咱們跟他們聊一聊。”

    “我也是這麼想的。”郝媃說著,突然皺了皺眉,“郝家那邊最近又鬧了許多動靜出來。”

    郝宿的爺爺要退位了,每當這個時候,就會生出許多波折來。

    不知道是不是郝家以前得罪過的人太多,因此有很多人趁著這個空檔,在對付他們家。

    當年郝宿的父母將郝宿託付給他們,郝家至今都不知道郝宿的存在。

    如果被郝家發現了,難保不會藉著郝宿生出更多的麻煩來。

    郝媃並不希望郝家的人打擾郝宿。

    “你放心,我不會讓人傷害到宿宿的。”範理跟郝媃一樣疼郝宿。

    -

    郝宿跟範情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郝宿比範情先醒過來。

    兩人昨天親得久,範情的嘴巴上還留了點痕跡。極淺的,若不是郝宿跟他這麼近,也不會發現。

    “哥哥。”

    他叫了範情一聲,卻是沒有鬆開人。兩人還是抱在一起的,並且比昨天睡著的時候更加曖.昧。

    範情醒來對上郝宿清醒的眼眸時,才後知後覺地生出了擔憂。

    昨天他趁著郝宿喝醉,大著膽子親人,一時也沒考慮過後果,如果郝宿還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該怎麼辦?

    不等範情想出結果,就又聽到了郝宿的聲音。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喝醉了。”問題將範情從漩渦當中解救了出來,郝宿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宿宿,你不記得了嗎?”

    “沒有印象。”

    “不過我昨天只喝了裴學長給我買的飲料,為什麼會醉?”

    喝醉酒以後的郝宿太讓人招架不住,範情不願意讓人看到對方這種模樣。他私心裡面,郝宿喝醉的樣子只能給自己看到。

    “好。”

    講完兩句話以後,範情才發現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有些太過親密了。

    因此他又在心虛地解釋:“我們回來的時候,你說有點頭暈,我就、就扶你上來了。”

    接著,他就被郝宿抵在門邊,俯著身子聞了半天,又被看了半天。

    範情匆匆將那畫面從自己的腦海裡趕出去,挑著重點說:“然後你就拉著我,讓我陪陪你。”

    話越說越順,範情一點端倪都沒有露出來。好像真的是一副擔心郝宿,心無雜念的好哥哥的模樣。

    也是這個哥哥,趁著郝宿醉了肆無忌憚地吻著人。郝宿都說“哥哥,不親了”,他還是要追著人。

    範情說著,在內心又譴責了自己一遍。

    “原來是這樣。”郝宿恍然大悟,“我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睡在一起,一晃眼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是啊。”

    “小時候都是哥哥抱著我的,長大以後變成我抱哥哥了。”

    他看上去太過坦然了,彼此的相擁被他的這句話打散著,有一種再理所當然不過的感覺。

    “哥哥昨天要照顧我,肯定很辛苦吧?”

    的確辛苦,範情根本就沒吻過人,他哄了郝宿張嘴以後,自己反倒被親得缺氧。

    一回生二回熟,可縱然他學會了換氣,仍舊不敵郝宿。

    他簡直屢屢敗陣。

    光是被郝宿吻著,就足夠令他辛苦了。

    “還好。”同樣是回想起了昨天的情形,範情這話都說得很沒底氣。

    就在他想要叫郝宿起床的時候,身邊的人又突然湊了過來。

    恍惚當中,範情又想起了郝宿昨天含著醉態,喊著他時的模樣。

    “哥哥,你的嘴巴怎麼了?”

    連手也伸了出來,觸在上面。指腹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落在了唇珠的位置,詢問的時候,不輕不重地按壓了一下,令勉強維持著寒霜的人渾身一顫。

    “好像被咬破了。”

    是昨天親吻太甚,不小心咬破的。

    範情原本就心虛,此刻被郝宿抓到了痕跡,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更何況,他還那樣好奇一般地按了他的唇珠,叫人發軟。

    “可能是……”範情說話,郝宿的手還沒有拿下來,就有一種他隨時隨地都在親吻郝宿手指的感覺。

    哪怕十分喜歡,範情還是先將郝宿的手拿開了。只是握住了以後,他也沒有放開對方。

    “可能是我做夢的時候不小心咬到的。”

    範情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跟郝宿現在究竟有多越線。

    兩人連手都牽在一起,還輕聲地說著一些話。

    自己做夢咬到了自己的嘴巴,拙劣得一眼就能識破的謊言。

    偏偏郝宿也沒有質疑,而是問他:“痛嗎?”

    “不痛。”

    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而且,範情哪裡曉得痛,如果不是被郝宿提起來,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這回事。

    他一直都是開心的。

    不是做夢,更不必在午夜夢迴時,惆悵難捱。

    嘴上留下的痕跡只會讓他知道,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曾真切地擁有著郝宿。

    或者說,他曾真切地被郝宿擁有著。

    “那就好,時間不早了,我們起來吧。”

    要起來的是範情,真被郝宿提出來,捨不得的也是他。

    昨天發生的事情,更像是一場限定的禮物。過時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