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奇 作品

番外八 廬江案

    黃維揚自安康十八年監國,一直監國了兩年多方止。倒不是黃明遠對這個兒子不信任,實在是眾人覺得在天子無恙的情況下,總是以太子監國,君不君、臣不臣的,實在不妥,有子奪父權的嫌疑。

    黃明遠也知道,有些事情,眾人一時半會還理解不了。而且自己的年齡,確實也不到徹底讓位的時候,遂解除了太子的監國,重新理事。

    當然也就是換個形勢,朝中大部分事情,還是繼續由黃維揚處置,只是少了一個名頭而已,黃明遠大部分時間,還是自己忙自己的。

    不過這倒是讓眾人滿意了。大家在乎的不是黃明遠理不理政,他們要的是個名正言順。

    這兩年,黃明遠一直試圖重新建立一個儒家、道家甚至是佛教合一的宗教,畢竟能保證統治的最有利武器,就是宗教。

    中國古代,在對外擴張中,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宗教開路和殿後,使得對外的影響沒有達到延續性。

    譬如西域,中國先後統治了八九百年,也沒能完成漢化。後來,中國人上千前年的努力,化為烏有。還有中南半島,基本上也是相同的問題。

    無論什麼時代,文化的輸出能力和速度,遠不如宗教。畢竟文化的目標是上層,而宗教的目標是下層。

    完全統治了下層,才是真正完成了規化。

    當然新建一個讓本土和外人都接收的宗教,並不容易,而且還要防止國家宗教化。所以新的宗教只能從道家和儒家往外延伸。

    但無論是道家還是儒家,這二教針對的都是上層人物,對下層人物針對性不大。而且二教還有一個重大缺陷,重現在,輕未來,沒有什麼天堂、極樂世界等忽悠能力。

    或者說個人在不用努力,不用奮鬥,只需要通過信仰,便可以實現的對未來的美好向往。

    這一條實現的越容易,宗教傳播起來越快速。

    譬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黃明遠雖然學貫古今,但還真沒有那種先知能力。只得聯合無數的學者,一步步地構建、完善儒教理論,讓個人、家國,現在、未來,能用通俗易懂可接受的方式,融入其中。

    這是一場不亞於統一天下,建立大明的大功績。

    也幸得有黃維揚這個好兒子,黃明遠才有精力去完成這個大業。

    安康二十五年(642年),黃明遠滿六十週歲,到了這個年齡,黃明遠已經有心禪位給兒子了。

    一方面黃明遠的身體、越發不如從前,畢竟早年受的傷隨著時間推移,漸漸的開始在黃明遠的身上體現。黃明遠不是鐵人,也無法戰勝時間。

    而另一方面,黃明遠擔心自己成為劉徹、蕭衍、李隆基、康熙、乾隆那樣的皇帝,年紀越大,人越昏庸,以至於到了晚年,不能善始善終。

    權利是杯毒藥,權利越大,毒性越深。他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你的理智。天子沒了命,倒不是什麼大事,更可怕的是,沒了理智。

    禪位的事情黃明遠沒跟任何人說,一直在醞釀著,直到安康二十五年秋天的廬江大案爆發。

    廬江一案的案情並不複雜,廬江郡太守趙士達侵佔郡內腴田數十頃,被合肥縣令閔文器告發,於是黃維揚派遣刑部郎中長孫無忌前往廬江郡探查此案。

    但之後發生的事情,完全出人意料。

    長孫無忌見到趙士達之後,趙士達拿出一紙供狀,將自己的罪行交代的一清二楚,其中涉及許多權貴,甚至包括皇太子黃維揚。

    趙士達是黃維揚的舊部,當年跟著黃明遠征林士弘、蕭梁,也是左領衛的老人了。他利用職務之便,侵吞糧田,然後大肆賄賂太子身邊的之人,為他保駕護航。

    長孫無忌雖然知道太子不可能受賄,但身邊的人一旦牽連出來,必然是一場大風波。為了防止橫生波折,使得趙士達像瘋狗一樣亂咬,他只得準備先將此事化小,然後再想辦法除掉趙士達。

    長孫

    無忌以“告發不實”為由,保下了趙士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