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復興

    夏習清愣了愣,吃醋就吃醋吧,這傢伙居然還引用起希臘神話的典故來了。

    他伸手扯了扯周自珩的臉,“你怎麼這麼厲害啊。這能是一碼事嗎?皮格馬利翁是雕了個雕塑然後愛上自己的雕塑了,他那是沒原型的,我有你啊。”

    雖然語氣不怎麼溫柔,可最後這幾個字像是星星一樣跌進周自珩的心裡,照得整個胸膛都亮堂堂的。他一下子就抱住了夏習清,在他的臉上親了又親,高興得一下子就忘了吃醋的事了。

    “哎你放開我,幼稚。”

    “不放,你是我的。”

    “你放不放,不放我就把這鎖起來,再也不給你看了,這些都不送給你了。”

    “你嚇唬我也不放。這些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兩個人在這座小小的藝術館裡待了很久,一幅一幅看過了所有夏習清為他畫的畫,有許多是他們未曾謀面時夏習清便為他畫好的,精心裝裱之後放置在這裡。周自珩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他之前看見卡車從公寓樓下經過的時候,還以為是夏習清要悄悄離開。

    原來是要將所有的畫作都轉移到這裡。

    凌晨三點,倚在周自珩懷裡溫存許久的夏習清終於還是從甜蜜中清醒,他的內心極力逃避著那個紛擾的事實,可它的確發生了,而且影響不可估計。夏習清不過是抱著玩票的心進的娛樂圈,這本來就不是自己的本職,他終究是要回歸自己真正的事業,可週自珩和他不一樣,他的職業就是演員,他的理想和抱負都是通過表演來完成的。

    可是藝術圈和娛樂圈不同,他不想周自珩被自己拉入輿論的深淵。

    “你該走了。”夏習清垂著眼,“你其實也不該來。”

    周自珩不願聽見他說這樣的話,“我該來,我比誰都該來。”

    “是。”夏習清抬頭,又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一定被很多人盯著,這段時間你應該離我遠一點。”

    “沒事的。就算我們現在天南海北,也會有人猜疑我們之間的關係,無所謂。”周自珩笑了笑,“記者拍到就拍到,你如果不想在現在公開,我會處理的,我都出道這麼久了,也沒有記者敢把偷拍我的照片放到網上,除非他們不想混了。”

    夏習清心裡稍稍鬆了些,現在是離開藝術館的好時間,他領著周自珩來到了藝術館的後花園,打開了一個鎖上的木門,兩人悄悄離開,坐上了夏習清停在後門外的車。

    坐在駕駛座上,夏習清的腦子不斷地轉著,自己的性取向其實不算是秘密,尤其是在意大利的社交圈,可這麼突然在國內曝光,害得他不得不公開出櫃,倒是真打得他措手不及。細想來又有太多疑點,光是時機就出奇巧合,“很奇怪,爆料我就算了,單單選在你生日這天爆料,簡直就像是故意報復一樣。”

    “就是故意報復。”周自珩舌尖不耐地舔了一下乾燥的嘴角,“是魏旻搞的鬼。”

    夏習清有些吃驚,他還以為是得罪了什麼別的人,沒想到居然還是那個孬種,“魏旻?他是嫌命長嗎?”他單手解了自己的領帶搭在手腕,“上次我就該直接讓他斷子絕孫。”

    “大概是報復心太重。”

    夏習清忽然有些明白魏旻的用意了,魏旻知道自己的身家還敢做這些,無非就是仗著自己真的喜歡男人,又真的和周自珩在一起,就是想攪翻輿論讓自己遭受非議。

    可他還是不夠了解夏習清。

    “他真的以為這樣能報復到我?”

    夏習清從來沒在意過輿論,他從不依靠別人的評價而活。

    “他既然爆料了你的性取向,下一步,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拿你以前的私生活做文章。”周自珩冷靜分析,安撫夏習清,“這一點嫂子說她會處理,她會公關。”

    “公關是有用,但不是最有用的。”夏習清的手指輕輕點在方向盤上,說話間臉上帶著隨意的笑,“喜歡玩這套,那就看看誰先身敗名裂。”

    到了第二天,微博上關於夏習清性取向的熱議度依舊沒有散去,仍掛在熱搜頭條。

    蔣茵聯繫了一些微博大v,發了一些博文,一部分拿同性戀做文章,故作恐同論調,這些文章一出,立刻引發了一部分網友的反感和批判,對夏習清自然而然產生了同情。

    [@skyscraper:微博某些大v的言論真實惡臭,雖然我不是同性戀,但是也看不下去,人家喜歡男的女的關你什麼事?大清早亡了!]

    [@小天使愛美麗:我還以為現在時代進步了,對於同性戀的輿論可以寬容一些,沒想到還是這樣,真實心寒。]

    [@你喜歡去哪:我是男生,我也喜歡男生,這幾天真的感受到了這個社會滿滿的惡意。]

    但其中也不乏許多網友實施網絡暴力,攻擊夏習清的性取向,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周自珩的毒唯,利用夏習清的性取向長篇大論寫著小論文,論述夏習清倒貼、吸血、博出位各種罪狀,甚至上綱上線,上升到了職場性騷擾的地步,著實令蔣茵頭疼。

    畢竟這種時候,即便夏習清和周自珩沒有任何關係,粉絲最應該做的就是閉麥不言,把自己撇開而不是禍水東引。可飯圈裡總是有一部分粉絲怎麼都拎不清,撕逼時候的架勢恨不能搞死自己的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