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給你煮碗麵吧

    “再嫁人唄。”

    那人翻了個白眼球,嗤道:“再嫁?你來娶?”

    被調侃的那個泥腿子齜牙咧嘴,摳著牙縫笑道:“我窩裡那個女人要是答應,我娶就娶嘛,姚小姐長得這麼水靈靈,我不嫌她守過寡。”

    “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墨燃坐在馬背上,豎著耳朵,精神奕奕地左聽聽,右看看。要不是楚晚寧閉著眼,皺著眉頭,把“聒噪至極”四個字寫在腦門上,墨燃沒準都想湊過去和鄉人一起三八了。

    並轡而行,好不容易出了主城,來到郊區。

    師昧忽然咦了一聲,指著遠處:“師尊,你瞧那裡。”

    被毀的鬼司儀土廟前,圍著一大群穿著褐衣短打的農人,正忙碌地在搬著磚石,看樣子是打算修葺受損的土廟,給鬼司儀重塑金身。

    師昧憂心忡忡道:“師尊,之前那個鬼司儀沒了,他們又新造一個。這個會不會再修成仙身,為非作歹?”

    楚晚寧:“不知道。”

    “要不我們去勸勸他們吧?”

    楚晚寧:“彩蝶鎮冥婚習俗已歷數代,又豈是你我三言兩語就能勸動的?走吧。”

    說著一騎輕蹄,絕塵而去。

    回到死生之巔時,已是傍晚。

    楚晚寧在山門前對兩個徒弟說:“你們去丹心殿陳述經過,我去戒律庭。”

    墨燃不解道:“去戒律庭幹什麼?”

    師昧則一臉憂心忡忡:“……”

    楚晚寧無甚表情:“領罰。”

    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哪個天子會因為殺了個人就要蹲大牢秋後問斬的?修真界也一樣。

    長老犯戒,與弟子同罪——在大多數門派,只是一句空話。

    事實上是長老犯戒,能寫個罪己書就不錯了,哪個傻子會真的去乖乖受罰,捱上一頓柳藤或者幾十棍?

    所以戒律長老聽完楚晚寧的自表後,臉都綠了。

    “不是,玉衡長老,你真的……真的打了委託人?”

    楚晚寧淡淡的:“嗯。”

    “你也太……”

    楚晚寧掀起眼皮,陰沉地看了他一眼,戒律長老閉嘴了。

    “此一戒,按律當杖兩百,罰跪閻羅殿七日,禁足三月。”楚晚寧說,“我無可申辯,自願領罰。”

    戒律長老:“……”

    他左右看了看,勾了勾手指,戒律庭的門碰的一聲就關上了,周圍頓時寂靜無聲,只有他們兩個人相對而立。

    楚晚寧:“什麼意思?”

    “這個,玉衡長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戒律這種東西,它再管束也不該管到你頭上來。這件事關起了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這麼算了吧。我要是打了你,尊主知道了,還不得跟我急?”

    楚晚寧懶得跟他廢話,只簡單道:“我按律束人,也當按律束己。”

    說著於堂前跪下,面朝戒律匾。

    “你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