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風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一章 輕連纖夢空枕眠(4)

    小兔子看完,一直在縮嘴,兩嘴皮碰到一起“嘬嘬”發聲。

    司命看得滿意,不住點頭,又讚歎:“不愧是我喜歡的姑娘,就是霸氣。”

    小兔子轉頭看看她,卻不敢說話。

    流月說:“無德者為自己找藉口,求利者便欺他人,犯錯後並不悔改,這就是你喜歡的嗎?”

    司命眼一寒,聲音冷而定:“坐在空曠雲殿裡的人只會讀條寫條,高聲喊叫,喊叫些自以為頂漂亮的真啊,德啊,恕啊,獻啊的,殊不知人間辛苦酸辣非一書之字可盡寫,更不辨自己喊叫的究竟求的是什麼。”

    她聲音又懶下來,人也躺下去:“倘真無德,便不會有人肯愛她惜她隨她;敢說自己在求利的,才是真正不會騙人的那個,莫非誰真以為人在做事前,不會先顧自己的願?世間是非對錯不是看誰先騙誰,也不是看誰最後先認下來,還要看為什麼騙,怎麼騙的,又為什麼不騙。對錯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大夥兒都懶,便一直都認著,誰先說錯,就真錯了一般。可真等一溜地順下來,誰理得清誰錯誰對。一來就說得明明白白,你受得了嗎?看看那俊俏的小公子吧,就是這麼手把手地拉扯著教,最後還是弱弱地逃了。罷了罷了,長的好看的,就是多股滋味,能讓神多給些機會,還願意慢慢瞧。”

    流月雙眉緊鎖。司命背過去,並看不見。

    她懶懶地又變出酒來喝,喝夠了才轉過來。

    流月默著低頭,小兔子待著咂嘴,顯然都還沒能從故事裡回過來。

    她把酒布揉成一團砸兔子,兔子腦袋被砸歪了,衝她齜牙咧嘴。她流裡流氣地翹著腿問兔子:“你啞巴了,臭兔子,這回怎麼不說話。”

    小兔子扭頭看看流月,莫名透出股委屈,它堆著圓肚子坐下,左爪子抓自己肚皮上的毛,一股一股理得起勁。它說:“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總覺得沒法明白,可又不知道哪兒沒明白。我莫名地有些羨慕她,又可憐她,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