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風 作品

第三十一章 朝奔酒肆暮盼家(1)

    溫清磑漠不在乎地說:“我前日回家,她姐姐直直地暈在道上,生生地擋了我的路,我給了她碗水喝,她一起來便止不住地哭訴。宮裡風言風語地拿這當笑話,講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她說到一半,指指門口那對持刀守衛的憨兄弟,圓圓滾滾,壯壯實實的。她說:“他倆都知道了,吃飯的時候止不住地呱啦呱啦。”

    門口的倆憨兄弟武功不弱,她們離門又不遠,項葉每次和溫清磑講話,都是聽得見的。正大光明地偷聽到這,感覺倆人應該談到自己了,兄弟二人便齊齊回頭,露出個大大的憨笑。

    溫清磑輕笑一下,瞥他們一眼。

    項葉也被他倆逗笑,朝他們眨了眨眼睛。

    兩人喝了一盞茶,溫清磑又問:“你怎的那麼愛那什人的畫?”

    項葉放下杯子,問她:“你以前看過他的畫嗎?”

    溫清磑說:“沒有,我只愛看張僧繇的。”

    項葉說:“那龍蛇鬼怪的,你倒不怕。”

    溫清磑講:“若不是他是單國人,我就專為他寫一本畫集術述了。”

    項葉說:“他畫的人挺真,也多豐腴。有個評價說得好‘筆才一二,像已應焉。’”

    溫清磑講:“灑有灑的趣,疏有疏的性。”

    項葉聽得不解:“哪個形?”

    溫清磑說:“人本性的性。”

    項葉一思量,打趣她說:“你倒是通得好文理。”

    溫清磑又喝一口茶,想趕她走了。

    沒等她開口,項葉又說:“可惜我還是更愛陸探微。”

    溫清磑更不想聽,不耐煩地朝她擺手。

    她輕打了下溫清磑的手,說:“你少來,聽我講完。”

    溫清磑呼口重氣,嘴拉得近條直線。

    項葉說:“我自小和他就認識,按你的話來說,他感受到的雖沒合成他的性子,但全沒保留地成全了他的畫。我從未見過比他更有天賦,畫得更妙之人。他生來好像就是要畫畫的,每出一幅,催人更愛一點。我知道,你一直有意避開這些當勢的人,所以就算天下人都說他好,你不想看,就不會去看。但不妨試著信我一次,我有信心,他會抓住你,以你超乎想象的方式,抓滿你的感知。”

    溫清磑眼波不動,面色不冷,但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