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207、番外二




    對於防風防窺這件事,盛果兒幹得熟門熟路,大高個子門前一杵,活像一尊門神。



    柯嶼輕咳一聲:“導演要跟我說什麼戲?”



    誰知商陸還真是跟他說戲的,揀了幾場,又叮囑若有群演掉鏈子,他作為主演不宜被打亂節奏,不到導演組喊卡都不要鬆懈。其實都是老生長談,但語氣溫和中也不乏嚴肅,柯嶼便也認真應下。



    “我剛才……”



    “你剛才怎麼了?”



    商陸難得欲言又止,柯嶼耐心等著下文,等到一句“沒事”,又被他圈進懷裡緊緊抱住,“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所以才會覺得剛才好像看到了湯野。



    但他並不確定,因為對方戴著帽子和口罩,穿著也很普通,泯然眾人矣,是商陸有特異於人的敏銳,才會從身量和一些姿態上依稀辨認出。



    但畢竟只是一晃而過,對方就退到了一眾工人中,那是應隱那輛冷藏車上的搬運工。但這是很可笑的猜測,畢竟湯野為什麼要偽裝成這樣?



    這個片場離市中心和雲歸都有三十多公裡,每日往返不便,因而全組就近下榻酒店。這不是什麼豪華酒店,沒有套房,更沒有私密性可言,故而進組來,兩人已經許久沒有溫存過,每每只是見縫插針地獨處一會兒。



    這樣的獨處像吸鴉片。



    柯嶼被商陸抱了會兒,仰起臉:“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不過你跟應隱大庭廣眾之下牽手,是不是生怕沒人寫?”



    “你吃醋啊?”



    “她長得不錯。”



    能得商陸彆彆扭扭的一句“長得不錯”,真是天大的誇讚了。柯嶼抿住笑意,解開商陸襯衣的兩粒釦子,從裡面摘出戒指吊墜:“怎麼,訂了婚反而更沒安全感了?”



    商陸不吉利地想,有句話叫煮熟的鴨子飛了。



    上了妝的唇不容玷汙,柯嶼圈著商陸的脖頸,將自己的身體貼近他懷裡,語氣莞爾兼不正經:“導演,我好緊張,要導演親親才會好。”



    商陸的眸色轉深:“……親哪裡?”



    柯嶼閉上眼,點點自己偏頭讓出的修長頸側。商陸捉住他的手指,唇已經吮了上去,不敢用力,只好婉轉流連著,從脖頸吻到鎖骨。禁慾已久的人經不起挑逗,誰都硬了。半掩的窗簾外,二樓臨窗下,場務大聲吆喝提醒:“還有十五分鐘日落!”



    柯嶼喘得厲害,但商陸沒有滿足他,一如過去兩個月那樣,總是瀕臨一線,既不給他,也不讓他自己動手,要不是知道他性/癖正常,簡直要懷疑他是不是在玩邊限控制。



    “各單位stand by……”場務做最後動員。



    第一卷的戲份概括起來很簡單,柯嶼飾演的阿寶,又一天在騎樓下無所事事地穿行而過了,因為半途聽說樓上新住進的租戶十分漂亮,他便臨時起意,一路晃盪著找了過去。



    “安吉拉?安吉拉?康太,讓我看看那個漂亮的安吉拉小姐在哪裡?”



    這就是第一卷的劇情大綱,因為柯嶼演的是血氣方剛的學生,整日閒逛十分無聊,一身精力無處發洩,因而聽到漂亮姑娘便迫不及待要過去掌掌眼,看看熱鬧。在與街坊的閒談,與後半段去找安吉拉時,有一條隱秘的情/欲曲線,將會通過鏡頭的手搖感和柯嶼的呼吸聲傳遞。



    這就是商陸要讓他禁慾的理由。對於一個影帝來說,要演青春期毛毛躁躁的荷爾蒙很簡單,但商陸要的不是這樣,他要自然生髮的狀態,一種自然而然的好奇與慾望——他甚至都沒見過安吉拉,但他就是生出了隱秘的期待。所以這很乾淨,很原始,不知所起,但並不急躁,更不急色。有眼光的觀眾能看出這一層設計,看不穿的,也能知道這一段柯嶼演得很好,雖然他們說不上為什麼好。



    要讓演技上升到生理本能,就必須讓身體提前進入狀態。



    風灌進來,柯嶼撐著桌沿紅著眼冷靜。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他媽是找他來“講戲”的。半晌,他咬牙切齒:“王八蛋。”



    商陸幫他撫平衣服褶皺,附耳低語:“演好了,操翻你。”



    關於事後記者採訪,問到這樣一條複雜的一鏡到底,是如何在開拍第三天就大功告成的,柯嶼很難啟齒,因為他不能面對鏡頭微微一笑,然後誠實地說,是因為想被/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