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登頂祭壇

               　　漆黑大道修長，黑暗之中，那一道重新站起來的身影，清晰可見。

　　廣場上，有一些古老隱匿的強大巨頭，都在這一刻幽然抬頭！

　　盡頭，最深處！

　　數萬年來，無數人做了無數死亡瘋狂的嘗試，但是，在古城之中，還從來都沒有流傳過，有一個人能活著踏越這三千步漆黑大道的盡頭！

　　冰冷，漫長，掙扎，求生，絕望……

　　誰也不知道，古城之中，很多曾在諸天外界之中叱吒風雲的存在，這裡度過了多少漫長的日夜，以及他們在這裡，有過怎樣的心理路程。

　　人群之中，白衣勝雪，身上氣息驚世，萬年冰寒的鴻蒙聖女，那猶如冰封的眸子，在這一刻，都劇烈震顫了一下！

　　那一道身影，一步跨越，猶如是走了一瞬間，也猶如像是走了千年！

　　“真的活著走過去了嗎？”

　　“這條路的盡頭，是離開的路嗎？這座古城的最深處，究竟是什麼？”

　　虛空行者五階的枯木道人，七千年堅固的道心，都在那一道身影，一步跨過去的剎那，劇烈動搖了一下！

　　古城之中，數萬年的推測，無數驚世絕豔之輩的探索，以及從古城一些支離破碎的歷史之中追溯，古城最深處，一直都是最吸引人的，也是對所有強者來說，最大的一處希望！

　　很多強者巨頭，在長時間的研究和推演後，最終選擇了其他方向進行突破，不是因為他們不相信最前方，不是出去的路。

　　只是因為這條黑路上，死的人太多，黑色大道在很多人目光裡，已經成為了真正的絕路！

　　“冷靜！”

　　“如果你不想死，按照我的方案，繼續往前走！不要被他影響！”

　　蘇小凡也朝著前方看了一眼，不過，蘇小凡雖然有些震驚，卻並沒有像被困在這裡數百，乃至數千年的人一樣心中有這麼大的波動。

　　蘇小凡眼睛凝聚，朝著走出重新起身，走出漆黑大道的那一個身影看了一眼，蘇小凡總感覺，那一道身影，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似乎！

　　蘇小凡看著那一道身影，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蘇小凡心中的警惕，也提升到了一個極限！

　　“我還沒有見到你爺爺。”

　　“我現在，準備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尋找離開這裡的路，這裡很危險。”

　　蘇小凡看著那身影，一步步走出了黑色大道，然後，他繼續前行，走到了前方的祭壇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裡。

　　蘇小凡的目光，則轉頭，朝著那拿著冰糖葫蘆的小女孩，回應了一句。

　　那拿著冰糖葫蘆的小女孩，聞聲呆呆的看著蘇小凡，她衝過來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她眼神之中，似乎又流露出了一抹茫然之色。

　　“繼續走，加快速度！”

　　蘇小凡不知道那小女孩是什麼，在白骨洞橋前的時候，系統曾說過，只要不傷害這小女孩，這小女孩的就不會傷害你。

　　蘇小凡並沒有想明白，青銅頭顱為什麼會有些忌憚那小女孩，不過，蘇小凡在這一刻，也來不及想這麼多了，蘇小凡只是將眼前的情況，如實告訴了那小女孩。

　　“前面有什麼？告訴我，前面有什麼？”

　　塗飛在這一刻，原本徹底強行再度壓下眸子裡的瘋狂，自信，強大，在看到那一道身影之後，竟又像是回來了。

　　他並未完全聽從蘇小凡的話，他朝著前方大吼。

　　可他大吼，他培養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那個曾吞噬過禁忌鬼物的那個臉色灰白的男子，卻根本就沒有回應。

　　他走出了漆黑大道，消失在了盡頭的祭壇之後，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你要是真瘋了，我現在會直接殺了。”

　　“你要是沒瘋，就按照我的計劃，繼續前行。”

　　蘇小凡看著塗飛的狀態，原本握著香火的那一隻手，緩緩從自己腰間，拔出了一把漆黑戒尺！

　　蘇小凡眼神冰寒，顯然已經升起了一絲冰冷殺機！

　　“我沒瘋，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冷靜，只不過，我在極度冷靜的時候，表現的會極度瘋狂！”

　　“他是我研究出來的，總應該激動一下。”

　　塗飛眸子殷紅，他在大喝了一聲，忽然繼續沿著黑色大道，繼續前行。

　　“我的研究或許成功了，或許在數萬年的冰冷黑暗裡，撕裂出了一道光明，但是我還沒有成功。”

　　“你不用擔心我失控，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我之前，已經跟著他闖了一次這黑色大道，我失敗了，如果不是我這些年，蒐集的有足夠多的底牌，我或許已經死了。”

　　塗飛用一種近乎顫抖的聲音，說出了極度冷靜的話。

　　蘇小凡收回了戒尺。

　　蘇小凡聽懂了塗飛的話，心中雖然依舊戒備，但是蘇小凡動作，也快速回到了，原本的節奏之上。

　　廣場之上，各大古老，強大，神秘，隱匿的強者巨頭，在看著前方那一道像是萬古黑暗裡的希望，他們之間，赫然已經有一些人在交流！

　　甚至，有一些人，已經開始在謀劃，乃至，行動！

　　也有一些巨頭，在強行保持著冷靜，在繼續旁觀。

　　蘇小凡沒有管這麼多，這座古城之中，有太多詭異的謎團，蘇小凡並不想解開這些謎團，自己現在，也沒有能力，徹底解決這些謎團。

　　自己現在想要的，只是或者離開這裡！

　　萬種紛擾，蘇小凡只想按著青銅頭顱的方案，專注警惕的，進行一次嘗試！

　　塗飛在前方，加快腳步。

　　三千步的漫長黑色大道，眨眼的功夫，已經過了兩千步！

　　之前跟著塗飛，一起走上這黑色大道的那些人，屍體幾乎也都是在兩千步，或者說，是最前方的五百步躺著！

　　“伱的方案，也有可能會成功？並且是，自己親自成功？”

　　兩千步，沒有遇到任何阻力，也沒有遇到任何傷害，腳下走著，就如同走在淺水上一般，塗飛眼神之中，無聲之中，也再度爆發出了一抹震撼！

　　他探索了這黑色大道上百年，也研究閱讀過，很多前人的筆記和手札，可他從未在任何記錄上，看到有人能這麼輕鬆的，在這條黑色大道上行走。

　　“左右兩隻手，分別滴落一滴鮮血，然後，左腳走第一步，把速度提升到剛剛的一倍，不要停頓，按我說的做！”

　　蘇小凡走到兩千步的時候，心中更加冷靜。

　　蘇小凡腦海裡，一個念頭接著一個念頭的閃爍，幾乎把進城之後，甚至在進入這個黑洞世界之中，自己所有的經歷的場景，都在自己腦海之中閃過。

　　蘇小凡總感覺，這裡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個黑洞世界，以及這個古城，究竟是什麼地方？

　　這裡，為什麼能隔絕宇宙萬界與混沌世界，還有，那些禁忌鬼物，究竟是什麼？

　　微風吹過，黑色大道，像是微微搖晃了一下。

　　腳落在黑色大道上的感覺，一直都如同踏入進淺水裡一般，微風吹過，水像是在自己搖晃！

　　塗飛，像是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在標準的按照自己的要求，進行快速執行，然後，他已經加速前行，蘇小凡一邊思索，一邊在後方，跟著加速！

　　“他們兩個，也要過去了？”

　　“這不對，他媽~的，這幾千年都沒有能破開的黑色長道，不能破的時候也就算是，為什麼現在一破開，就有兩個成功的案例？”

　　驢人立二戰，它驢眼深處，都像是掀起了一道波瀾！

　　它看著蘇小凡和塗飛的身影，它蹄子直接伸進了自己身前的那個布袋之中，它竟忍不住，朝著前方走了幾步！

　　廣場之上，原本震動的很多人，在蘇小凡和塗飛走的那條黑色大道，超過兩千步後，很多人的臉上和眼神之中，不由再度爆發出了一抹悸動！

　　也有人，在這一刻，保持了死一樣的安靜！

　　無數道目光，在這一刻，幾乎全部都朝著黑色大道上，看了過去！

　　“我們快到了，咦，戲怎麼停了？”

　　“哎，她好像真的在！戲，聽不聽都無所謂，在很多年前，聽戲就變得很沒意思了，有她在就好，你說，我穿著這一身衣服，她會喜歡嗎？”

　　在廣場後方，之前那拿著冰糖葫蘆的小女孩，走過的那一條路上，有三道身影，赫然也出現了！

　　那個無臉男子，轉頭看向了劉昊天和那個十三四歲的女孩！

　　“好，好看。”

　　劉昊天低著頭，挑著扁擔，他根本就不敢抬頭看那無臉男子。

　　反而是那個被無臉男子，從古城裡，一個小巷子中，帶出的那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她則抬了抬頭，然後她開口道：“好看，是什麼？”

　　廣場最前方，黑色大道之上。

　　蘇小凡與塗飛的速度，都很快，兩千三百步，兩千五百步，兩千七百步！對於頂級的修士來說，這三千步黑色大道很漫長，但是真要走的時候，也僅僅只是在彈指之間！

　　哪怕，僅僅只是用普通的身體走！

　　“不可能，他們真要通過了？”

　　“他們竟然能活著，走這麼遠，他們竟然這一路上，還沒有遇到任何恐怖的滅殺攻擊？那個叫蘇小凡的，最開始說的那一句話，是真的？”

　　“塗飛的那個炮灰，亦或者是實驗體，我是知道的！那更像是一個孤品，畢竟，能從禁忌鬼物上，啃食掉一塊東西而不死的存在，這數萬年來，也屈指可數。

　　何況，就連塗飛都不知道，當年那個男人，啃食的是那一隻禁忌鬼物，啃食的又是什麼地方？

　　塗飛之前，也模仿他自己的實驗體，進行了一次嘗試。

　　結果，現在實驗體成功了，他之前卻失敗了，僅僅只是這一點，就大致說明，想複製那實驗體的成功，幾乎不太可能，或者說，還要死很多人，耗費很多年！

　　但是現在，塗飛和那個叫蘇小凡的年輕人，他們也要走過去了？

　　為什麼？

　　那個叫蘇小凡的，才走進古城多久，他憑什麼能成功？這確定不是幻覺嗎？”

　　廣場之上，徐文斌右側的一尊隱匿巨頭，他看著前方的場景，一向沉默的他，聲音在這一刻，都顫動了一下。

　　他比徐文斌進這裡更早，甚至，他比枯木道人進這裡都早，他已經被困死在這座城，足足超過了八千年。

　　他的壽元，都已經快耗盡！

　　他開口，廣場上，原本在密謀，在討論，在瘋狂思索，甚至也有準備做出其他嘗試的人，都安靜了一下。

　　兩千八百步！

　　塗飛和蘇小凡，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已經走了兩千八百步，那曾經讓無數人希望，然後又絕望，讓無數瘋狂和強大的天驕和巨頭，都折腰隕落的黑色大道之上，蘇小凡和塗飛，還在前行！

　　整個漆黑大道，還剩下最後二百步！

　　“有屍體！”

　　“好強大，這是誰的屍體？這屍體應該有上千年的光陰，虛空行者四階，甚至五階？這死亡的，應該是一尊真正巔峰的巨頭！”

　　塗飛在走到兩千八百三十多步的時候，動作終於停了一下。

　　他赫然看到，前方有一具，半陷進路上的屍骸，那屍骸上的血肉基本已經完全消失，可是，那僅僅殘存的骨骼，依舊散發著一種讓人駭然的威壓！

　　骨骼上，有神秘符文流轉，古老，神秘，強大！

　　那骨骼上方，暗淡的法則光芒，似乎無聲昭示著，這一具骨骼曾經曾無比輝煌過！

　　“繞過去！”

　　蘇小凡也看到了那一具屍骸，強大，蘇小凡第一感覺，也是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饒是自己的實力，已經堪比大羅金仙，可在看著那一具屍骸的時候，蘇小凡依舊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與廣場上的那些修為和神念，都被禁錮在身體裡的巨頭不同，這一具屍體，已經腐爛，他身體裡，原本的氣息，是能無聲向外散發的。

　　“這黑色大道上的屍體，按照常理來說，大多應該都已經沉淪進了地面，就連之前跟著你一起衝進來的那些人，我們走過的時候，他們的屍體，也幾乎沉進了地面一半。

　　是這一尊屍骸的實力，生前太過強大，就連這條黑色大道，都無法強行吞噬嗎？”

　　蘇小凡看著那一具屍骸，腦海裡各種念頭閃過。

　　“前面，還有幾具，他們身上的氣息，好像更為恐怖！不對，這前面，好像不僅僅是有人的，還有一些其他生物的！”

　　塗飛走在最前方，他繞過了那一具屍骸，可在繞過那一具屍骸後，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前方有足足十幾道強大的氣息，都在無聲流露著！

　　這些屍骸，幾乎巨大部分的位置，都已經沉進了路面。

　　如果不走近看，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異常。

　　“十幾尊虛空行者，三四階以上的巨頭？宇宙萬界之中的最強者，哪怕是在混沌世界，也是一方霸主一般的存在，他們，死在來這裡？”

　　“黑色大道，成了埋骨之地？”

　　蘇小凡也繞過第一具屍骸，之後，蘇小凡看著前方的場景，蘇小凡眼神之中，一抹震撼也不由在冷靜到極致的眸子裡洶湧！

　　前方的路，就剩下一百多米！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兩分鐘都能走完的距離，可在此時，卻足足有十幾具宇宙巨頭，埋骨於此！

　　死亡，冰寒！

　　蘇小凡看著這些，曾經讓自己都仰望的無上存在，蘇小凡都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

　　蘇小凡現在，大致有些理解，古城裡那些強大巨頭的心理和心情！

　　這些，可都是真正的虛空行者，每一尊到了外界，都能雄霸一方，甚至，他們已經完全可以，自己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一個文明！

　　“繼續走的，不要走錯一步！”

　　蘇小凡目光掠過這些事故，心中情緒震動，可蘇小凡的語氣，卻還保持著，絕對冷靜！

　　蘇小凡讓塗飛前行，蘇小凡與一尊骨骼上，至今還泛著點點金光的屍體，擦肩而過，蘇小凡忽然看到，那屍體的骨骼上，竟然有一行小字！

　　“哪怕面戰天淵，哪怕對戰混沌世界，哪怕千百紀元，我，亦是無敵！”

　　這一行小字，是在他肋骨之上，小字上泛著一股特殊的能量，在千百年之後的今天，那一行小字，依舊無比清晰！

　　他在自己肋骨之上，刻下的那一行小字，就如同他生前的信念，字閃爍，僅僅透著那一行已經磨滅了千年的小字，甚至都能從它身上，感覺到那一股逆天而戰的信念！

　　那一行小字，也像是他在死亡的最後，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臨終遺言！

　　“易？”

　　“我以前在宇宙萬界之中行走的時候，好像在一個修煉神魂和肉身的星系之中，聽說過這個名字。”

　　蘇小凡從那一具冰冷骸骨旁走過，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念頭。

　　與自己憊懶的性格不同，蘇小凡僅僅只是通過看一眼，那肋骨上的那一行小字，蘇小凡大致就能感覺到，這，在宇宙之中，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

　　“我凡，當鎮殺宇宙間一切敵！”

　　蘇小凡走過這一具白骨，然後，遇到了第二具，這一具白骨，時代好像更為遙遠，他露在地面上的，僅僅只剩下一隻手！

　　可他那一隻手，卻死死的抓住了地面。

　　無論這三千步黑色大道，有多恐怖的力量，哪怕這三千步大道，要毀滅天地，他這一隻手，都像是根本不想收回！

　　他手上，同樣有一行小字。

　　他這一行小字，更像是他的信念，短短一句話，戰意滔天，殺機滔天！

　　“我在紅塵之中，只為等你歸來！”

　　蘇小凡在那一隻手前方五步的位置，看到了另外一具屍體，那屍體與前兩具戰意滔天的骸骨不同，那一具骸骨上，更像是流露著點點滴滴的傷感。

　　骸骨沉浮，那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對親人的等待，還是對戀人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