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 作品
第五百六十八章 登頂祭壇
他骨骼上，沒有什麼強大的氣息，可他那已經破爛不堪，沒有了什麼光澤，像是已經被腐朽了萬年的屍骸，還是堅強的沉浮在路面上。
蘇小凡沉默，但蘇小凡的腳步，按照原來的計劃和節奏，卻沒有停下！
那一尊在宇宙間，成就的虛空巨頭，在無盡的歲月之中，沒有自己的信念和故事，這每一具屍骸背後，都有可能存在著，驚動一方宇宙的歷史！
光陰與黑色大道，都想將他們掩埋在無盡的歷史長河之中。
但是，他們死後，他們的屍骸和他們殘存在骨骼上的信念，卻還想做出最後的掙扎。
前面，黑色大道，剩下的已經不足百米！
蘇小凡繼續前行，還看到了幾尊，並不是人類的屍骸，蘇小凡看到了，宇宙之中，傳說中的黃金血脈一族的巔峰王者，也看到了一尊自己根本都未曾見過，也未曾聽說過的異獸，還有一個像是魔族的身軀！
“古城之中，我遇到的，基本不都是人嗎？”
“並且，根據洪楓提供的情報，在古城之中，絕大多數，被吸進這個黑洞世界的人，基本都是乘坐超遠傳送陣，出現意外，才被吸進來的人。
它們，是怎麼進來的？
為什麼現在的古城之中，基本已經很少看到人類之外的強者？”
蘇小凡看著那幾句，實力更為強大的身軀，蘇小凡腦海裡流露出了一些疑惑，蘇小凡思索，心中也越來越警惕！
蘇小凡有些無法想象，在數萬年的時間裡，曾經有多少強者和巨頭，在這一條漆黑長道上隕落！
兩千九百九十步！
蘇小凡在思索與震撼之間，赫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條漆黑大道的盡頭，前方，還剩十米！
黑色大道之上，這最後的十米，也只剩下了，最後兩具骸骨！
“還，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真，真要成功了？這麼多年，我，我們真走到了這一條漆黑大道的盡頭，這古城最深處，最有可能通往外界的地方？”
塗飛看著眼前的場景，饒是他曾經極度瘋狂，內心深處，又極度冷靜，他的聲音，都不由再度顫抖了一下。
在這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他感覺他已經經歷了，比過去百年，都更為強烈的心理波動！
前方，確實已經到了盡頭！
前方，最後十步的距離，也只剩下最後兩具骸骨！
那兩具骸骨，在萬古長河之中，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驚才絕豔之輩，他們距離最後的終點，只剩下幾步！
他們也不知道，動用了怎樣的手段，以及逆天的修為，走到了這裡！
“那，那個廢物，他，他真要走到頭了？我真不是幻覺？為什麼，他區區一個廢物，他怎麼可能走到頭，他，他……”
廣場上，天淵聖地的方向，那個大學生模樣的少女，遠遠地看著蘇小凡的身影，她整個人腦海裡，已經是一片空白。
之前，在那座大殿之中遇上的時候，她還感覺，蘇小凡只不過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新人，她當時還一直對蘇小凡，抱著一股輕蔑和冷漠的態度。
她現在再想一下，她之所以一直這麼想滅殺蘇小凡，就是因為，他明明是一個弱者，他憑什麼有資格，這麼在古城之中，橫衝直撞？
他憑什麼，有資格，救了自己？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最落魄，最不堪的一幕，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人，還在她面前活著！
“他，為什麼還不死？”
“爸，他，真的死不了嗎？”
那大學生模樣的人，看著蘇小凡的背景，她直到現在，還是感覺蘇小凡根本無法在她眼中有什麼地位！
她還有一種，那是一個弱小螻蟻的錯覺。
可她看著蘇小凡的背影，又感覺有些恍惚，又感覺那個走到了三千步黑色大道的男人，有些需要仰望！
這是一種既輕蔑，又閻王的錯覺！
“他不能死。”
“他現在，可能是真正的希望，我們活著離開這裡的希望，或者說，是這裡所有人的希望。你想和這裡的人一樣，在往後的餘生之中，在無盡的恐懼，冰冷和絕望之中，度過自己的餘生嗎？”
天淵聖主沒有回答那大學生模樣的少女的話。
他身邊的那個書生謀士，身體則已經緊繃到了一個極致，他遠遠的看著蘇小凡的背影，他腦海裡的各種想法，赫然已經在超極限的在運轉！
廣場之上，之前在蘇小凡剛上黑色大道，就已經利用各種手法，湊足了四樣材料的徐川，也已經，從最開始的地方，走上了漆黑大道。
“真要走過去了？”
“這個男人……”
在一頂大紅的花轎之中，在廣場的邊緣，有一道女人的聲音，在此時幽幽響起，那花轎之中的女人，像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六個小紙人，以及一個虛空行者級別的高大身影，還在穩穩抬著她的轎子。
“好，好久不見。”
也就在花轎之中，那個女子，幽幽開口之時，廣場之上，很多人並未注意到，有三個人從黑暗裡，無聲走進了廣場。
他們之前，走在拿著冰糖葫蘆那小女孩走過的路時，廣場的很多人，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三個人。
就像是，視覺遮掩！
此時，那三個人之中，走在最前方的，一個無臉的男子，已經走到了廣場邊緣的花轎前。
他一路上都在說話，他一路上都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容貌，他甚至在城外的時候，想象著今天的場景，已經不知道準備了多少年。
他在路上，原本與劉昊天演練的時候，他都能將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詞，說的滔滔不絕，他這一路走來，對於對話的環節，他是越來越自信的。
直到，他走到了那花轎前。
他準備也不知道多久的詞，全部卡住了，他只是結巴的，說出了四個字。
在整個古城之中，都沒有一點忌憚，在城外那萬畝白骨森林裡，都未曾多眨一次眼的他，在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後心也已經溼透。
他站在那花轎前，甚至都不敢抬頭。
“是你？你是……哦，我想起來了，在很多年前，我們曾見過一次，確實好久不見。”
花轎之中的聲音，微微停頓。
花轎裡的女人，思索了一秒，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她開口，似乎有些疑惑。
“兩，兩次，你，你應該是見過我兩次！我，我見過你很多次，我……我……”黑暗微涼，微風吹過廣場的一角，無臉男的聲音有些激動。
他像是在努力的想辯解著什麼，似乎這種辯解，對他意義非凡，似乎這種辯解，比他的命還重要。
他開口，整個廣場上，很多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
“哦，可能是我記錯了，兩次就兩次吧，你，找我有事？什麼事？”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可以等一等。”
花轎之中，那女人似乎聽出了那無臉男的緊張，她開口，像是有些疑惑，不過，她的注意力，此時顯然並不在那無臉男身上。
“重，重要，很，很重要，有事的，我，我……”
那無臉男幾乎本能的開口，可他話說了一半，又停下了，他忽然有些洩氣，他想再開口，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他開口道：“我，我好像也沒有很重要的事，可以等一等。”
“他喜歡你，他說了一路，他說，他喜歡了你三千多年。”
“不過，喜歡是什麼？”
就在那無臉男身體僵直，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開口的時候，它身後，那個小女孩忽然上千，替他說了一句。
那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眼神很明亮，身上的皮膚也很白，可是她沒心。
她的心，像是在無數年前，被什麼東西摘走了，她身上也像是，沒有什麼生機，她像是快死了的人。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她看向了那花轎，語氣，疑惑。
無臉男聽到那小女孩的開口，他身體猛地僵住！
周圍的空氣，都像是猛地安靜了一下。
連這廣場一角原本湧動的黑暗，都像是停止了湧動，劉昊天跟在那無臉男的後方，劉昊天都沒有敢抬頭，他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他都屏住了呼吸。
叮鈴鈴……
在大紅花轎的一角，掛著一串風鈴，風鈴響了響，無臉男並沒有感覺到有風，他腦海裡，此時像是一片空白。
花轎裡，也安靜了一下。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了？他真的已經說了一路，他還說，你肯定能記得他。”
“咦！這條黑色的路，我好像有些熟悉，有人走上這條路了，我，好像也走過這條路，那盡頭，好像有一個坑。”
那小女孩見周圍安靜，她目光轉動，朝著黑色大道的方向，又看了過去，她像是想起了一些什麼。
廣場之上，有人的像是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
有人朝著花轎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隨後目光又轉開了。
廣場上，誰都清楚，有很多禁忌鬼物，那紅色的花轎，同樣也是禁忌鬼物一列，此時，紅色花轎旁邊，再多一個無臉的男人，在這詭異的古城之中，似乎也並算不上很讓人震撼的地方！
廣場最前方，黑色大道的盡頭！
塗飛和蘇小凡，在短暫的停頓之中，已經再度動了！
“往生池，我是誰？我，死了嗎？”
黑色的路盡頭，最後的那兩具屍體之中，靠近盡頭僅僅七步的一具，很多骨頭，都已經像是光陰風化。
他身上那曾經逆天驚世的法則，也像是已經被基本磨滅。
他像是在數萬年前，就已經到了這裡，不過，在他的天靈蓋上，卻有著一行字！
與前面那幾具，骨骼上有字的屍骸不同，蘇小凡看著這一句話，並沒有真正看懂，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作為能走到這裡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往生池，又是什麼？”
他是在問往生池？這是一個地方，一個法器，亦或者是一個人的名字？他為什麼，在這個地方，會留下這麼迷茫的一句話？
蘇小凡看著這一句屍骸，腳步繼續前行，而走在最前方的塗飛，在一個呼吸之中，赫然已經走到了這條三千步黑路的盡頭！
沒有意外！
這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什麼意外，他們也走到盡頭了！
再往前走一步，就上岸了！
“我們，真的到了？我，塗飛，走過了這三千米大道？連天衍道人，都不敢踏足的三千米漆黑大道？”
塗飛顫抖開口，他一邊開口，他也一步直接朝著前方，道路的盡頭，邁出了這最後一步！
啪！
他這一步邁出，他哪怕很激動，他依舊死死的記著蘇小凡告訴他的每一個步驟，在這種時候，他反而更加謹慎。
他是左腳最先邁入這條黑色大道的，此時，他邁出的時候，則是右腳，並且，他右腳落在地上的時候，剛好距離黑色大道的盡頭，大約標準的三寸距離。
右腳，踏落實地！
腳上，那種涉水的感覺，也在右腳踏落的那瞬間，徹底消失。
成功了！
沒死！
塗飛內心深處，一抹幾乎無法壓制的情緒，在這一步踏落之後，瞬間狂暴洶湧！
“塗飛，成功了？”
“那個叫蘇小凡的年輕人，他的方案，真是正確的？如果按照他之前公開的東西，我們也能成功？這黑色大道的盡頭，我們幾乎所有人都去？
這一路上，沒有什麼詭異，也沒有人任何阻攔的東西，他們兩個，就這麼輕易的走到了漆黑大路的盡頭？”
廣場之上，很多人死死看著蘇小凡與塗飛，在剛剛那幾秒，他們幾乎屏住了呼吸！
此時，塗飛這一步踏落，幾乎是踩在了，很多人老一輩無上強者和巨頭的心臟之上，就連枯木道人，在這一刻，都直接往前走了一步！
黑驢則更是，兩個蹄子直立行走，它竟硬生生的，已經衝到了那漆黑大路的旁邊！
它從自己的布袋之中，竟然翻出了一根香火，一塊金磚，它剛剛還趁著很多人看著前方的時候，它硬生生的用一個鏽跡斑斑的柴刀，硬生生的在青銅古棺上，割掉了一塊青銅。
而它的脖子上，掛著的竟還有一塊古老的木牌！
它似乎，在很久之前，它就已經擁有四樣東西之中的三樣！
“咔嚓！”
廣場安靜，黑色大道安靜，可也就在這最後壓抑的瘋狂之中，在無數道目光之中，塗飛最後一隻腳，也離開了黑色大道！
但是，也就是在他最後一隻腳，離開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忽然停下了。
他身上，有一道詭異的碎裂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臉上還壓抑著一抹微笑，噗通，他上岸，然後，他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蘇小凡在塗飛身後三步！
塗飛上岸的時候，蘇小凡再往前走三步，也能上岸。
可塗飛倒下，蘇小凡的腳步，則也停頓了一下。
死了？
廣場之上，所有的修士，巨頭，強者，以及一些隱匿的存在，動作也再度僵住，周圍，驟然陷入了一片真正的死寂！
“這裡，不是最安全的路線嗎？”
蘇小凡心臟狠狠一縮，蘇小凡冰冷冷的看著剛剛還鮮活著的，心中充滿希望的塗飛，此時忽然死亡，蘇小凡在第一世家，就抓起了自己腰間的青銅頭顱。
“我是蘇小凡，當你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我現在已經走到了黑色大路的盡頭，再往前走三步，我就能走出這個數千年，都未曾有人能活著走出的漆黑大路。
我有一個同伴，在上岸的時候，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現在有些懷疑，青銅頭顱的話，但是，青銅頭顱從來都不會說謊。
我的那個同伴，並沒有死。
他只是喉骨斷裂，意識被毀滅性的攻擊了一次，只要我現在上去，朝著他身體裡輸入一道血氣，他就能活。
我上去的時候，我也會遭遇一次禁忌攻擊，但是，青銅頭顱，會幫我擋下這一次攻擊，所以，我是安全的。
當然，如果我用剩下的那兩寸鬼燭，在走出黑路盡頭的時候，點燃那最後兩寸鬼燭，我同樣能保證安全。”
青銅頭顱十分有耐心。
似乎，自從自己問這青銅頭顱，怎麼出去的路之後，它的脾氣就變得一直都很有耐心，就連對自己的要求，都比之前答應的爽快很多。
它的目的是什麼，它又設置了這樣的陷阱？
蘇小凡幾乎能清晰的感覺到，這青銅頭顱，必然是有它自己的目的，甚至，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和它想要達到的目的，都有可能是一致的。
自己自從剛剛得到這青銅頭顱，系統提醒的時候，蘇小凡就知道，這青銅頭顱，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不然的話，持有這青銅頭顱的人，也不會全部都死了！
它，也是想逃離這個世界麼？
一旦逃離了這個世界，在外界，它還忌憚什麼，它將會在宇宙萬界，亦或者是混沌直接之中，造成怎樣的恐怖影響？
蘇小凡感覺，它從某個方面，與系統有一些類似。
與魔鬼交易！
蘇小凡心中思索，在一秒之後，蘇小凡赫然選擇了，繼續前行！
交易既然已經開始，那就沒有必要再停下！
如果真能離開這裡，自己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喚醒系統，然後，直接將這青銅鬼頭給扔了！
一旦到了外界，就算是自己不能處理掉這青銅鬼頭，自己的底牌和系統的底牌，自己應該會有逃亡的能力！
蘇小凡一步走出，踏落在了，黑暗大道最後的盡頭。
蘇小凡也看到了，在距離這漆黑大道盡頭，還有一步的距離時，還有一具屍體！
那一具屍體，骨骼都已經被光陰風化，但是，那一具屍體和其他身體，都有一些不一樣，那一具屍體，她的手竟然還是完整的！
蘇小凡沉默，但蘇小凡的腳步，按照原來的計劃和節奏，卻沒有停下！
那一尊在宇宙間，成就的虛空巨頭，在無盡的歲月之中，沒有自己的信念和故事，這每一具屍骸背後，都有可能存在著，驚動一方宇宙的歷史！
光陰與黑色大道，都想將他們掩埋在無盡的歷史長河之中。
但是，他們死後，他們的屍骸和他們殘存在骨骼上的信念，卻還想做出最後的掙扎。
前面，黑色大道，剩下的已經不足百米！
蘇小凡繼續前行，還看到了幾尊，並不是人類的屍骸，蘇小凡看到了，宇宙之中，傳說中的黃金血脈一族的巔峰王者，也看到了一尊自己根本都未曾見過，也未曾聽說過的異獸，還有一個像是魔族的身軀！
“古城之中，我遇到的，基本不都是人嗎？”
“並且，根據洪楓提供的情報，在古城之中，絕大多數，被吸進這個黑洞世界的人，基本都是乘坐超遠傳送陣，出現意外，才被吸進來的人。
它們，是怎麼進來的？
為什麼現在的古城之中，基本已經很少看到人類之外的強者？”
蘇小凡看著那幾句，實力更為強大的身軀，蘇小凡腦海裡流露出了一些疑惑，蘇小凡思索，心中也越來越警惕！
蘇小凡有些無法想象，在數萬年的時間裡，曾經有多少強者和巨頭，在這一條漆黑長道上隕落！
兩千九百九十步！
蘇小凡在思索與震撼之間，赫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條漆黑大道的盡頭，前方，還剩十米！
黑色大道之上，這最後的十米，也只剩下了，最後兩具骸骨！
“還，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真，真要成功了？這麼多年，我，我們真走到了這一條漆黑大道的盡頭，這古城最深處，最有可能通往外界的地方？”
塗飛看著眼前的場景，饒是他曾經極度瘋狂，內心深處，又極度冷靜，他的聲音，都不由再度顫抖了一下。
在這短短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他感覺他已經經歷了，比過去百年，都更為強烈的心理波動！
前方，確實已經到了盡頭！
前方，最後十步的距離，也只剩下最後兩具骸骨！
那兩具骸骨，在萬古長河之中，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驚才絕豔之輩，他們距離最後的終點，只剩下幾步！
他們也不知道，動用了怎樣的手段，以及逆天的修為，走到了這裡！
“那，那個廢物，他，他真要走到頭了？我真不是幻覺？為什麼，他區區一個廢物，他怎麼可能走到頭，他，他……”
廣場上，天淵聖地的方向，那個大學生模樣的少女，遠遠地看著蘇小凡的身影，她整個人腦海裡，已經是一片空白。
之前，在那座大殿之中遇上的時候，她還感覺，蘇小凡只不過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新人，她當時還一直對蘇小凡，抱著一股輕蔑和冷漠的態度。
她現在再想一下，她之所以一直這麼想滅殺蘇小凡，就是因為，他明明是一個弱者，他憑什麼有資格，這麼在古城之中，橫衝直撞？
他憑什麼，有資格，救了自己？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最落魄，最不堪的一幕，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人，還在她面前活著！
“他，為什麼還不死？”
“爸，他，真的死不了嗎？”
那大學生模樣的人，看著蘇小凡的背景，她直到現在，還是感覺蘇小凡根本無法在她眼中有什麼地位！
她還有一種，那是一個弱小螻蟻的錯覺。
可她看著蘇小凡的背影，又感覺有些恍惚，又感覺那個走到了三千步黑色大道的男人，有些需要仰望！
這是一種既輕蔑，又閻王的錯覺！
“他不能死。”
“他現在，可能是真正的希望，我們活著離開這裡的希望，或者說，是這裡所有人的希望。你想和這裡的人一樣，在往後的餘生之中，在無盡的恐懼，冰冷和絕望之中，度過自己的餘生嗎？”
天淵聖主沒有回答那大學生模樣的少女的話。
他身邊的那個書生謀士，身體則已經緊繃到了一個極致，他遠遠的看著蘇小凡的背影，他腦海裡的各種想法，赫然已經在超極限的在運轉！
廣場之上，之前在蘇小凡剛上黑色大道，就已經利用各種手法，湊足了四樣材料的徐川，也已經，從最開始的地方，走上了漆黑大道。
“真要走過去了？”
“這個男人……”
在一頂大紅的花轎之中，在廣場的邊緣，有一道女人的聲音，在此時幽幽響起，那花轎之中的女人，像是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六個小紙人，以及一個虛空行者級別的高大身影，還在穩穩抬著她的轎子。
“好，好久不見。”
也就在花轎之中，那個女子，幽幽開口之時，廣場之上，很多人並未注意到，有三個人從黑暗裡，無聲走進了廣場。
他們之前，走在拿著冰糖葫蘆那小女孩走過的路時，廣場的很多人，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三個人。
就像是，視覺遮掩！
此時，那三個人之中，走在最前方的，一個無臉的男子，已經走到了廣場邊緣的花轎前。
他一路上都在說話，他一路上都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容貌，他甚至在城外的時候，想象著今天的場景，已經不知道準備了多少年。
他在路上，原本與劉昊天演練的時候，他都能將自己早已經準備好的詞，說的滔滔不絕，他這一路走來，對於對話的環節，他是越來越自信的。
直到，他走到了那花轎前。
他準備也不知道多久的詞，全部卡住了，他只是結巴的，說出了四個字。
在整個古城之中，都沒有一點忌憚，在城外那萬畝白骨森林裡，都未曾多眨一次眼的他，在說完這一句話的時候，後心也已經溼透。
他站在那花轎前，甚至都不敢抬頭。
“是你？你是……哦，我想起來了，在很多年前，我們曾見過一次，確實好久不見。”
花轎之中的聲音，微微停頓。
花轎裡的女人，思索了一秒，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她開口，似乎有些疑惑。
“兩，兩次，你，你應該是見過我兩次！我，我見過你很多次，我……我……”黑暗微涼，微風吹過廣場的一角，無臉男的聲音有些激動。
他像是在努力的想辯解著什麼，似乎這種辯解，對他意義非凡，似乎這種辯解，比他的命還重要。
他開口，整個廣場上，很多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
“哦，可能是我記錯了，兩次就兩次吧，你，找我有事？什麼事？”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可以等一等。”
花轎之中，那女人似乎聽出了那無臉男的緊張，她開口，像是有些疑惑，不過，她的注意力，此時顯然並不在那無臉男身上。
“重，重要，很，很重要，有事的，我，我……”
那無臉男幾乎本能的開口，可他話說了一半，又停下了，他忽然有些洩氣，他想再開口，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他開口道：“我，我好像也沒有很重要的事，可以等一等。”
“他喜歡你，他說了一路，他說，他喜歡了你三千多年。”
“不過，喜歡是什麼？”
就在那無臉男身體僵直，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開口的時候，它身後，那個小女孩忽然上千，替他說了一句。
那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眼神很明亮，身上的皮膚也很白，可是她沒心。
她的心，像是在無數年前，被什麼東西摘走了，她身上也像是，沒有什麼生機，她像是快死了的人。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她看向了那花轎，語氣，疑惑。
無臉男聽到那小女孩的開口，他身體猛地僵住！
周圍的空氣，都像是猛地安靜了一下。
連這廣場一角原本湧動的黑暗，都像是停止了湧動，劉昊天跟在那無臉男的後方，劉昊天都沒有敢抬頭，他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他都屏住了呼吸。
叮鈴鈴……
在大紅花轎的一角，掛著一串風鈴，風鈴響了響，無臉男並沒有感覺到有風，他腦海裡，此時像是一片空白。
花轎裡，也安靜了一下。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了？他真的已經說了一路，他還說，你肯定能記得他。”
“咦！這條黑色的路，我好像有些熟悉，有人走上這條路了，我，好像也走過這條路，那盡頭，好像有一個坑。”
那小女孩見周圍安靜，她目光轉動，朝著黑色大道的方向，又看了過去，她像是想起了一些什麼。
廣場之上，有人的像是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
有人朝著花轎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隨後目光又轉開了。
廣場上，誰都清楚，有很多禁忌鬼物，那紅色的花轎，同樣也是禁忌鬼物一列，此時，紅色花轎旁邊，再多一個無臉的男人，在這詭異的古城之中，似乎也並算不上很讓人震撼的地方！
廣場最前方，黑色大道的盡頭！
塗飛和蘇小凡，在短暫的停頓之中，已經再度動了！
“往生池，我是誰？我，死了嗎？”
黑色的路盡頭，最後的那兩具屍體之中，靠近盡頭僅僅七步的一具，很多骨頭，都已經像是光陰風化。
他身上那曾經逆天驚世的法則，也像是已經被基本磨滅。
他像是在數萬年前，就已經到了這裡，不過，在他的天靈蓋上，卻有著一行字！
與前面那幾具，骨骼上有字的屍骸不同，蘇小凡看著這一句話，並沒有真正看懂，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作為能走到這裡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誰？
“往生池，又是什麼？”
他是在問往生池？這是一個地方，一個法器，亦或者是一個人的名字？他為什麼，在這個地方，會留下這麼迷茫的一句話？
蘇小凡看著這一句屍骸，腳步繼續前行，而走在最前方的塗飛，在一個呼吸之中，赫然已經走到了這條三千步黑路的盡頭！
沒有意外！
這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什麼意外，他們也走到盡頭了！
再往前走一步，就上岸了！
“我們，真的到了？我，塗飛，走過了這三千米大道？連天衍道人，都不敢踏足的三千米漆黑大道？”
塗飛顫抖開口，他一邊開口，他也一步直接朝著前方，道路的盡頭，邁出了這最後一步！
啪！
他這一步邁出，他哪怕很激動，他依舊死死的記著蘇小凡告訴他的每一個步驟，在這種時候，他反而更加謹慎。
他是左腳最先邁入這條黑色大道的，此時，他邁出的時候，則是右腳，並且，他右腳落在地上的時候，剛好距離黑色大道的盡頭，大約標準的三寸距離。
右腳，踏落實地！
腳上，那種涉水的感覺，也在右腳踏落的那瞬間，徹底消失。
成功了！
沒死！
塗飛內心深處，一抹幾乎無法壓制的情緒，在這一步踏落之後，瞬間狂暴洶湧！
“塗飛，成功了？”
“那個叫蘇小凡的年輕人，他的方案，真是正確的？如果按照他之前公開的東西，我們也能成功？這黑色大道的盡頭，我們幾乎所有人都去？
這一路上，沒有什麼詭異，也沒有人任何阻攔的東西，他們兩個，就這麼輕易的走到了漆黑大路的盡頭？”
廣場之上，很多人死死看著蘇小凡與塗飛，在剛剛那幾秒，他們幾乎屏住了呼吸！
此時，塗飛這一步踏落，幾乎是踩在了，很多人老一輩無上強者和巨頭的心臟之上，就連枯木道人，在這一刻，都直接往前走了一步！
黑驢則更是，兩個蹄子直立行走，它竟硬生生的，已經衝到了那漆黑大路的旁邊！
它從自己的布袋之中，竟然翻出了一根香火，一塊金磚，它剛剛還趁著很多人看著前方的時候，它硬生生的用一個鏽跡斑斑的柴刀，硬生生的在青銅古棺上，割掉了一塊青銅。
而它的脖子上，掛著的竟還有一塊古老的木牌！
它似乎，在很久之前，它就已經擁有四樣東西之中的三樣！
“咔嚓！”
廣場安靜，黑色大道安靜，可也就在這最後壓抑的瘋狂之中，在無數道目光之中，塗飛最後一隻腳，也離開了黑色大道！
但是，也就是在他最後一隻腳，離開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忽然停下了。
他身上，有一道詭異的碎裂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臉上還壓抑著一抹微笑，噗通，他上岸，然後，他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蘇小凡在塗飛身後三步！
塗飛上岸的時候，蘇小凡再往前走三步，也能上岸。
可塗飛倒下，蘇小凡的腳步，則也停頓了一下。
死了？
廣場之上，所有的修士，巨頭，強者，以及一些隱匿的存在，動作也再度僵住，周圍，驟然陷入了一片真正的死寂！
“這裡，不是最安全的路線嗎？”
蘇小凡心臟狠狠一縮，蘇小凡冰冷冷的看著剛剛還鮮活著的，心中充滿希望的塗飛，此時忽然死亡，蘇小凡在第一世家，就抓起了自己腰間的青銅頭顱。
“我是蘇小凡，當你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我現在已經走到了黑色大路的盡頭，再往前走三步，我就能走出這個數千年，都未曾有人能活著走出的漆黑大路。
我有一個同伴，在上岸的時候，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現在有些懷疑，青銅頭顱的話，但是，青銅頭顱從來都不會說謊。
我的那個同伴，並沒有死。
他只是喉骨斷裂，意識被毀滅性的攻擊了一次，只要我現在上去，朝著他身體裡輸入一道血氣，他就能活。
我上去的時候，我也會遭遇一次禁忌攻擊，但是，青銅頭顱，會幫我擋下這一次攻擊，所以，我是安全的。
當然，如果我用剩下的那兩寸鬼燭，在走出黑路盡頭的時候，點燃那最後兩寸鬼燭，我同樣能保證安全。”
青銅頭顱十分有耐心。
似乎，自從自己問這青銅頭顱，怎麼出去的路之後，它的脾氣就變得一直都很有耐心，就連對自己的要求，都比之前答應的爽快很多。
它的目的是什麼，它又設置了這樣的陷阱？
蘇小凡幾乎能清晰的感覺到，這青銅頭顱，必然是有它自己的目的，甚至，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和它想要達到的目的，都有可能是一致的。
自己自從剛剛得到這青銅頭顱，系統提醒的時候，蘇小凡就知道，這青銅頭顱，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不然的話，持有這青銅頭顱的人，也不會全部都死了！
它，也是想逃離這個世界麼？
一旦逃離了這個世界，在外界，它還忌憚什麼，它將會在宇宙萬界，亦或者是混沌直接之中，造成怎樣的恐怖影響？
蘇小凡感覺，它從某個方面，與系統有一些類似。
與魔鬼交易！
蘇小凡心中思索，在一秒之後，蘇小凡赫然選擇了，繼續前行！
交易既然已經開始，那就沒有必要再停下！
如果真能離開這裡，自己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喚醒系統，然後，直接將這青銅鬼頭給扔了！
一旦到了外界，就算是自己不能處理掉這青銅鬼頭，自己的底牌和系統的底牌，自己應該會有逃亡的能力！
蘇小凡一步走出，踏落在了，黑暗大道最後的盡頭。
蘇小凡也看到了，在距離這漆黑大道盡頭，還有一步的距離時，還有一具屍體！
那一具屍體，骨骼都已經被光陰風化，但是，那一具屍體和其他身體，都有一些不一樣，那一具屍體，她的手竟然還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