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自我之上

芙卡洛斯陷入了思索。

祂並不會出席這場在歐庇克萊歌劇院上演的戲劇,參演的演員雖然不知道劇本,但也已經明瞭這只是一次表演而已,不會有什麼危險和意外。

芙寧娜並不清楚,圍繞著自己方才的應激反應,芙卡洛斯已經想到了是否還要繼續把未來分批押注的想法。

芙卡洛斯很清楚自己和那維萊特都有絕對的侷限,一旦未來有某種龐然的災難,祂們都不可能是能夠解決問題的那個。如果祂是,劇本里就不至於犧牲自己;如果那維萊特是,祂也不需要芙卡洛斯的犧牲才能夠做到拯救楓丹。

神和龍的侷限性都在楓丹的故事中得到了體現,顯然未來的麻煩也絕非只是如此而已。

芙卡洛斯選擇了在另外的人身上押注,這種事情祂做起來十分嫻熟,並不擔心有任何的意外因素——畢竟在楓丹的歷史上,祂已經這麼做過一次了。

祂將希望壓在了那維萊特的身上,並且那維萊特不負眾望,也確實是解決了楓丹的災難。

這不過是又一次的開始而已,只是這一次可能那維萊特也不一定能夠解決問題了,所以祂需要找一個比那維萊特更加有希望的人,將楓丹的未來託付出去。

芙卡洛斯也只能託付出去,祂甚至沒有什麼不甘,畢竟真正的不甘,早就在五百年間耗盡了。

歐庇克萊歌劇院其實並沒有停擺。

雖然那維萊特不在了,但楓丹人對於判決的認知其實就是“最高審判官宣讀諭示裁定樞機的命令”,也就是說,真正決定了審判結果的其實是諭示裁定樞機。

把一場審判的對錯交給機器,這是楓丹人獨特的認知。

當然,這也是因為諭示裁定樞機在過去的數百年間裡並沒有什麼錯誤。

它的判斷就是根據紙面上的證據對比,來劃分對錯的。

如同不義的卡雷斯,這起案件站在後來者的角度來說,審判當然是錯誤的,畢竟兇手很明顯不是刺玫會的會長卡雷斯。

但這是因為後來者引入了新的證據鏈。

在當時已有的證據鏈之中,顯然卡雷斯就應該是真兇,一定空間內僅有的兩個人,一箇中槍而死,另一個手中拿著槍,證據只能夠推向卡雷斯。

而空的出現伴隨著新的證據鏈,將已有證據鏈中的僅有的兩個人變成了兩個人和消失的第三個人。

題目都已經變了,答案自然也會跟著變······

這類特殊的情況本就少見,多數情況下諭示裁定樞機總是正確的。

楓丹人已經習慣了信任諭示裁定樞機的答案,在那維萊特不在的情況下,諭示裁定樞機正常運轉,同樣可以幫助楓丹人完成這些常規的“演出”。

唯一讓人們有些不太習慣的,是檯面上缺少了一個威嚴的身影。

那維萊特在楓丹的時間太久了,那個位置總是站著祂,人們已經習慣了有這麼一個神。

尤其是有了羅摩作為對照,懷念那維萊特的人就更多的。

這位爺雖然鐵面無私,但是祂講道理啊。

新任水之神就不一樣了,祂雖然也講道理,但祂推崇的道理顯然是強權。

雖然大家都推崇這樣的道理,但自我以上眾生平等也是理所當然的道理,羅摩顯然就是在他們之上的那個,祂不想要眾生平等,其他人就得接受祂的道理。

這可不好。

自我之下當然可以階級分明,但自我之上,必須要眾生平等。

您是神,如果你講究這麼一個道理,那麼大家這輩子都只能聽你的道理了,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懷念那維萊特了,畢竟那維萊特講究的是眾生的道理。

祂尊重楓丹的規則,楓丹的道理,而不會把自己的道理凌駕在楓丹的規則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