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衝破
“可是我不喜歡你！我不想傷害你，你放過我吧。”張新宇用哀求的眼神注視著他。
“你不喜歡我沒關係，但你必須要嫁給我！”
“為什麼？”
“因為……”侯小林猶豫片刻，還是堅持道，“因為我愛你！我愛你！”
張新宇搖著頭，哭泣著逃離現場。
張新宇站在陽光裡，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眼淚如決堤的河流，洶湧澎湃。她深吸口氣，復了一下情緒，抬腳往停車處走去。
“喂，張新宇！你要去哪裡？”侯小林追了上來，扯住她的衣袖。
張新宇甩開他，繼續往前走。
侯小林急了：“喂，張新宇！你別走！”
“放開我！”
“不行！你不許走！”
張新宇怒斥道：“你快鬆手！”
侯小林握著她的肩膀，激動地嚷道：“我不松！今天你不嫁給我，我絕不讓你走！”
張新宇氣得渾身發抖，她用力掙脫侯小林，跑遠幾步，轉身朝侯小林揮舞拳頭：“混蛋！侯小林！
你太可惡了！你快放開我！你知不知道，爸媽會擔心死的！”
侯小林一臉委屈，看著她，半晌才哽咽著說：“他們早就知道了。”
張新宇驚訝萬分地瞪著他：“他們早就知道了？你騙人，你爸媽根本不知道我和你的事！”
侯小林紅了眼眶，憤恨道：“我爸爸媽媽不反對我和你在一起，但我爸爸說，你家世好、長得漂亮、工作又體面，你們家肯定不希望我娶你做媳婦兒，我當時不信，非要纏他們問個究竟。結果……”
“結果什麼？”張新宇追問道。
“結果我爸爸告訴我，他早就查清楚了你們的背景。所以，他不願意讓我跟你在一起。他怕你們家瞧不起我家。我爸爸說，他最怕你家嫌棄我家窮，看不起我們家。”
侯小林頓了一下，哽咽道：“我知道，你們家都瞧不起我們家，所以，我一直努力讀書，想考上名牌大專，將來有出息了，你父母刮目相看，可是……”
“可是你還是沒能考上。”張新宇忍著心酸，輕嘆道。
侯小林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喃喃道：“後來……我聽他們說，你爸爸在南京開了一間藥廠。所以……”
張新宇明白他的顧慮。她理解侯小林，如果是自己，也會懷疑這些傳聞。
“所以你就打起了我爸爸的主意？”張新宇冷地質問。
侯小林低垂著腦袋，雙手攥得死緊，卻一言不發。
張新宇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我很抱歉，侯小林。我不能跟你結婚，你值得更好的女孩。”
“可是我只想要你啊。”
“你錯了，你不配擁有我。”
“為什麼？難道你不愛我嗎？”
“愛與不愛不是衡量兩個人的標準，我們倆不合適。”
“那要怎樣才算合適呢？”
張新宇無奈地笑笑：“你覺得我們倆合適，可你又覺得不合適。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你，或你找一個真正愛你的女孩去談戀愛，我祝福你。”
“新宇，你變了。”
“是，我變了。侯小林，我不是你記憶中那個單純善良的張新宇，我現在有錢了，我可以隨便挑你，你懂嗎？我不再需要你了，不再把感情當成籌碼交換了。我現在不缺錢，我只缺愛。走吧，我真的很累。”
侯小林愣愣地盯著張新宇，半響才苦澀地說：“好吧，新宇，對不起。我不應該糾纏，但我還是希望，你幸福。”
“謝謝。”張新宇淡漠地說。
“我走了，新宇，你保重。”
“保重。”
侯小林從醫院出來，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然後坐在街邊的椅子上，拿出香菸點燃，抽完煙，又掏出手機看著電話簿，尋思著給誰打話。
忽然，手機屏幕閃爍，跳出一條短訊：親愛的，你在哪裡？我很擔心你。
侯小林猛地站起來，飛奔向車庫。
剛進入車庫，就被一群人圍住了。
侯小林警惕地環視四周，冷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帶頭的是一位中年婦女，滿面寒霜：“你就是侯小林？”
“你們認識我？”
“認識！你搶我老婆！”婦女指著侯小林破口罵，“你憑什麼欺負我老婆！這種垃圾還配得上我老婆嗎？”
侯小林皺起眉頭：“我從沒見過你。”
“你當然沒見過我！”中年婦女吼道，“我叫王翠花，你老婆叫張新宇！你搶我老婆，我跟你拼了！”
說罷，眾人蜂擁而上。
侯小林嚇了一跳，趕忙逃跑。
他身高腿長，加之動作敏捷，三兩步就衝出車庫，鑽進了路邊停放的轎車裡。
汽車發動後，侯小林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有輛摩托車朝他追了上來。
侯小林立刻踩下油門，汽車風馳電掣般駛離了車場，往郊外行駛而去。
那輛摩托車緊跟其後。
侯小林扭轉方向盤，朝山上衝去。
山上綠草如茵，樹木蔥鬱，侯小林駕駛著汽車在密林裡穿梭，摩托車緊追不捨，不遠不近地跟著，始終沒有甩掉侯小林一路狂飆，將摩托車遠遠拋在了後面。
一陣疾馳之後，前方出現了一片小湖泊。
湖泊不大，湖畔有幾棵高聳入雲的喬木。侯小林減慢速度，停下車，推開車門走下來。
侯小林背靠著車門，抬頭望向那座喬木參天的山峰。他猜測，這座山應該和張新宇的別墅一樣，張家的私產。
侯小林仰頭望了許久，突然感覺肚子餓得厲害，摸摸兜兒，竟沒有錢吃飯。
這時，摩托車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侯小林扭頭看過去，見是一輛黑色麵包車，正從山坡上緩緩滑下來，在距離侯小林五六米遠停了下來。
侯小林眯著眼睛，仔細端詳，車上的確只有一個人。他看起來二十多歲，臉龐瘦削，神情兇惡，右耳戴著銀光閃閃的耳釘，嘴角斜勾著，露出一副陰狠的模樣。
“喂，兄弟。”車上的年輕男人喊了一嗓子，“你是誰？”
侯小林反問：“你又是誰？”
“我叫李虎。”
侯小林暗自嘀咕：“姓李，名虎，難道他是李明揚的叔叔？”
“兄弟，我勸你別多管閒事。”李虎語帶威脅。
“我偏要管呢？”侯小林笑嘻嘻地說。
“那你今晚甭想活著下山。”李虎獰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兄弟，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怪你命不。”
侯小林不屑地撇撇嘴：“我倒要看看，誰先死。”
話音未落，他縱身撲了上去，拳腳齊出，直奔李虎的胸腹間。
李虎猝不及防，連退數步，驚愕萬分地瞪著侯小林。
侯小林趁勢追擊，雙拳翻飛，招招致命。
“啊”李虎怒喝一聲，揮舞手臂抵擋，“啪啪”兩下與侯小林碰撞，疼痛欲裂。
侯小林趁勢躍起，雙膝蓋頂向李虎的腦袋。
“砰”李虎被侯小林踹翻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侯小林乘勝追擊，騎在李虎身上，左拳連續揮出，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咔嚓”，李虎的腦袋歪向一側，昏死過去。
侯小林收回右腿，拍了拍褲子，站起身，對著李虎的臉吐了口痰。
侯小林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坐進去。
“哎呦……”張新宇慘呼一聲，“你弄疼我啦。”
侯小林回頭望去。
張新宇躺在座椅上，秀美的臉龐佈滿淚痕，衣衫凌亂，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侯小林關切道：“怎麼樣？你還好吧？”
張新宇委屈地搖搖頭：“我……我沒事。”
她抬眸掃了一眼昏迷在地的李虎，咬牙道：“這人是誰呀？為什麼要綁架我？”
“他是李明揚的叔叔。”侯小林說道，“他們倆結婚了。但李明揚的父母都不待見他，所以一直沒承認他。”
“原來是他的叔叔……”張新宇喃喃道。
侯小林安慰她：“沒事了，我救了你。你別怕。”
張新宇低垂下頭，默默流淚。
侯小林嘆息著，伸出手臂，攬住張新宇纖柔的肩膀，輕輕撫摸。
這一幕落在侯小林眼裡，卻是另一番滋味：張新宇雖然哭泣著，可是她並不排斥我，也沒有抗拒我的親近。
張新宇的臉頰蹭了蹭侯小林的胸膛。
侯小林摟著她，靜靜等待。
半晌，張新宇抽噎道：“謝謝你，侯小林。”
侯小林笑了笑：“不用客氣，咱們朋友嘛！你放心，以後我罩著你。”
“嗯，謝謝你……”張新宇哽咽不止。
侯小林輕輕地幫張新宇擦拭淚水，柔聲道：“別再哭了。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張新宇抬起淚眼看著侯小林。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侯小林不僅僅是個普通男孩子而已。
“你的車壞了，就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家。”侯小林指了指那輛破舊的電瓶摩托車，“你願意嗎？”
張新宇紅著眼眶，點點頭。
侯小林扶她起來，將摩托車交給她，說道：“快點上來。”
張新宇跨上摩托車，侯小林載著她，朝城郊駛去。
路上很少遇見行人和車輛，偶爾有三兩個騎自行車或者騎電動車的路人，也會遠遠躲避侯小林，似乎害怕惹禍上身。
侯小林一邊騎車一邊問道：“這附近有醫院嗎？”
“有。離這兒很近。”張新宇答道，“前面拐彎就到了。”
侯小林便加速往前衝刺，轉彎時，突然瞥見一黑影，定睛一瞧，竟是一個穿著警服的民警，正舉著槍瞄準侯小林。
“停下來！”
侯小林猛地踩下剎車，輪胎磨過路面，濺起幾朵塵埃。
“你……你怎麼開車的！”民警惱羞成怒，扣下扳機。
侯小林趕緊跳下車，護住張新宇，厲聲質問民警：“警官！你要做什麼？”
張新宇也慌忙下了車。
民警冷哼道：“你撞到人了！趕緊賠錢！否則拘留你！”
侯小林皺眉：“這裡又沒監控，怎麼知道我撞到他了？”
民警橫眉豎目：“你當我傻呀？這條路上除你們還有其他人嗎？不是你撞的是誰撞的？趕緊拿五千塊錢出來！”
“憑什麼？”侯小林沉下臉色。
“你撞了人就應該賠償，否則按照法律程序，我可以依法逮捕你！”
張新宇怯懦地扯了扯侯小林的袖子，輕聲勸道：“算了吧……”
“我撞到了他，必須負擔全責！”侯小林堅持道，“如果你覺得不妥，那就報警處理吧！”
“你敢威脅我！”民警拔出腰間的配槍，惡狠狠地頂著侯小林的額頭，“小子！信不信老子現在斃了你？”
張新宇嚇得花容失色，雙手抱膝，蹲在地上瑟發抖。
侯小林眯了眯眼，從懷裡掏出手機，撥通了110。
民警搶過侯小林的手機，把它砸到牆壁上，“啪嗒”，屏幕碎裂。
“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拿錢，休想離開這條街！”民警吼道。
“喂？喂？您好……這裡是110……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民警對著話筒喊道：“我要報警！有人打傷我侄子！”
侯小林立即撲上去搶奪民警的電話。
民警反擊，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張新宇嚇得縮在角落，不敢吭聲。
侯小林和民警撕扯之際，忽然感覺腹背受敵，有人踢向了他的腿彎，使得他跪倒在地。
“啊……”侯小林吃痛地叫了一聲。
一隻腳踹向了他的腦袋。
“砰”的一聲響，他被踹飛出去，摔趴在地。
與此同時，民警抓住侯小林的頭髮，把他拽了起來，掄圓胳膊，朝著他的側頸扇去一巴掌。
張新宇尖叫一聲，閉上了眼睛，捂住耳朵。
“你這臭小子！居然敢襲警！看老子不廢了你！”民警咬牙切齒地瞪視著侯小林。
侯小林掙扎著爬起來，摸索到民警的褲腰帶，順勢纏住了他的右腿。民警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侯小林趁機撲向民警，死死壓制住他。民警拼命地捶打著侯小林，卻無濟於事，反而弄疼了自己。
侯小林一拳揍在民警的鼻樑骨上，民警慘嚎一聲，嘴角溢出鮮血，軟綿綿躺在地上。
“叔叔！”張新宇驚呼一聲，跑過來拉開侯小林。
“你沒事吧？”張新宇關切地詢問侯小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都怪我，我不該坐你的車……”
侯小林拍拍她的肩膀：“別哭了，這種情況是難免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先站一邊去。”
張新宇抽泣著站到一旁。
侯小林走上前，伸手探了探民警的脈搏，隨後，他抬起頭，望向遠處。
張新宇疑惑地跟著侯小林的視線看過去，卻沒發現什麼異狀。
侯小林低頭檢查了一番民警的衣服口袋，裡面鼓囊囊的，像是裝滿了錢財。他把錢包拿出來，翻找了片刻，掏出兩張百元鈔票。
他將錢遞給民警，淡淡道：“拿去治病。”
民警一聽“治病”二字，更為激動，罵罵咧咧道：“你這個殺千刀的！我侄兒哪裡惹到你了，你竟然要打死他？”
侯小林笑了笑，語氣很溫柔：“我並沒有打他，剛才我說的是實話。”
民警氣憤填膺：“胡說八道！分明是你推倒他，再打傷了他，你還狡辯！你這個騙子！”
侯小林微微一嘆：“我真沒有碰過你侄子，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民警愣了一下，狐疑地盯著侯小林，“你什麼意思？”
侯小林攤了攤手，“意思是說，他的身份證號，我根本不認識，更談何推搡。”
民警半信半疑，“你沒騙我？”
侯小林搖頭。
張新宇忍不住插話道：“警察同志，我可以做證。他確實沒有碰過林東陽。”
民警皺眉看向張新宇，“你又是誰？”
“我是林東陽的女朋友。”張新宇解釋道，“他剛才確實推了我丈夫，但是我丈夫沒有事。”
侯小林轉頭看了張新宇一眼，眼神略顯複雜。
民警哼了一聲，“那你們等著，我這就叫救護車。”
救護車來得很快，將受傷的林東陽抬上了架，送進醫院。
林東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身體各處傳來陣陣劇烈的疼痛，臉頰腫脹，脖子也高高地仰著。他費盡力氣，撐起上半身，環顧四周，卻見自己所在的位置應該是病房。
“哎喲！”林東陽呻吟一聲，揉了揉痠疼的額角，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昨天下班後，林東陽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說有急事找他幫忙。他以為是廣告推銷，便掛斷了。
緊接著，電話又響了起來，這次林東陽沒有接掛斷，而是接聽了電話。
“喂？”林東陽問道。
“你是林東陽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聲，聽上去似乎有些熟悉。
“是我。”
“太好了！”女聲激動道，“你在家嗎？”
“我在家呢，怎麼了？”
“哦，我是林東陽同事的媽媽，我想請你吃頓飯。你今天有時間嗎？”
林東陽遲疑地說：“我……我今天有事啊……”
“那算了，我改天約你吧。”
“嗯，行。”
“那……我就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啦，拜拜！”
“拜……”林東陽掛斷了電話。
林東陽覺得這個女孩說話很奇怪，不過對他來說，只是萍水相逢，他並未放在心上，繼續埋首在工作中。
傍晚下班時，侯小林接到了張新宇的短信：侯助理，我爸爸突發腦溢血，送進急診室了，你快過來幫幫我！
侯小林立即趕到了醫院。
他一路疾馳，幾乎闖了紅燈，來到急診室門口，張新宇和一群家屬焦急地站在門口。
見到侯小林，張新宇立即迎了上來，拽著侯小林的胳膊，哀求道：“侯助理，您可來了！我父被推入急診室之前，一直抓著我的手說‘新宇’，你知道我是他的女兒，你一定要救救他……”
侯小林安慰張新宇，“你先冷靜，別太擔心了，會沒事的。”
張新宇雙唇顫抖著，無助道：“我害怕……”
侯小林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別怕，我會陪你守在門外的，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叫我。”侯小林安撫著她的情緒。
侯小林走進急診室，發現林東陽坐在長椅上，表情呆滯。他輕咳了兩聲，喚醒了林東陽。
“林總，你還好吧？”侯小林關切地問。
“沒事。”林東陽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謝謝你，侯助理，麻煩你跑一趟了。”
“這種話你就不用跟我說了，林總。”侯小林說道，“我們是同事嘛。”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林東陽望著侯小林，忽然問道，“張總監的母親姓甚名誰？”
“張新宇的媽媽。”
“那你應該比我大。”林東陽說，“按照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叔叔。”
“叔叔？”侯小林怔了怔，“我從沒有見過張總監的媽媽。”
林東陽沉默片刻，低嘆一聲，“是啊，你當然沒見過她。”
林東陽和張新宇相戀多年，感情穩固，但因為父母離異，他一直獨居，從未帶張新宇回過家。張新宇的母親早逝，張新宇成年後便搬到了美容院裡，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林東陽和張新宇在一起時，總把張新宇的媽媽當作長輩。他從未注意過，張新宇母親其實已經五十多歲。她穿著樸素，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給人一種溫柔賢惠的感覺。林東陽一向敬愛她。
但林東陽沒想到，張新宇竟然嫁給了他曾經尊敬的長輩。
“張總監的母親叫什麼名字？”林東陽追問。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她姓吳，具體叫什麼字，沒有留意過。”
林東陽陷入沉思。
張新宇的媽媽姓吳，林東陽認識的人裡面，並沒有姓吳的。張新宇和他交往期間，並沒有隱瞞家庭背景，因此林東陽知道她家世清白，並非貪慕虛榮之輩。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是單純地想撮合張新宇和自己在一起？林東陽想起昨夜夢中，那個哭泣的女孩。她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的臉，就覺得特別親切，像看到自己最喜歡的人一樣。”
林東陽抬起頭，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張新宇。她緊張地握住母親冰涼的手，眼淚汪汪地看著母親。
“你母親的病情嚴重嗎？”林東陽問。
“唉，我也不知道。”侯小林嘆息一聲，說道，“剛才醫生出來告訴我們，她顱內壓增高，呼吸困難，必須立即做手術。但是她的身份證還在銀行保險櫃裡，沒辦法取錢。”
“手術費用大概是多少？”
“手術費用至少六位數以上。”侯小林說，“所以，我很擔心。”
“放心吧，我去找朋友借些錢，湊夠了錢再拿過來。”
“嗯。”侯小林說，“我替阿姨謝謝你。”
林東陽說：“我和她認識三十年了，她對我有養育之恩，而且又是長輩，於情於理都應該幫忙。”
林東陽走後，張新宇拉住侯小林的衣袖，懇求道：“侯助理，求求你了，幫幫我爸爸，他是因為我才受傷的！”
侯小林說：“新宇，你千萬別這麼說，我會盡量試試。”
張新宇滿懷希冀地看著侯小林：“拜託你了，侯助理！”
侯小林走後，張新宇一直待在手術室外。
凌晨一點鐘，手術結束了，病房的燈熄滅，醫護人員推著張父走出來，張新宇迎了上去，焦急道：“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醫生摘掉口罩，搖搖頭，“很抱歉，病人顱腦損傷，失血過多，神志不清。我們暫時控制住了病人的生命危險，但是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轉移病房。”
張新宇癱倒在地上。
“我們會全程盯著病人，直到病人脫離生命危險。”醫生補充說。
張新宇流著眼淚，點頭答應了。她的父親張峰因車禍成為植物人，一度昏迷多年。前段時間，她聽說父親甦醒的消息，連夜坐飛機趕來。
父親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父親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張新宇忍不住哭泣。
侯小林遞上紙巾，安慰她幾句。
林東陽站在不遠處，看著張新宇哭泣。
他的心中浮現出許多畫面。
張新宇在校園裡，青春活潑。
在教師辦公室，優雅端莊。
每逢週末，她都會去超級英雄劇組探班。
她是那樣善良、勇敢、堅韌，又那樣敏感、脆弱。
林東陽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那樣一個堅強樂觀的姑娘，究竟遭遇過什麼，才會變成這幅樣子。
她在電影裡的形象，是個冷靜、睿智、精明的女強人。她有獨立的辦事能力，有獨斷專橫的魄力。可是，當她露出痛苦表情的時候，林東陽忽然產生一股衝動。
“你能過來嗎？”林東陽低聲喊了一聲。
張新宇驚訝地抬起頭，望著林東陽，不解道：“你在跟我說話？”
林東陽微笑著走近張新宇，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張新宇嚇了一跳，向旁邊退了半步。
“你……你是哪位？”
“林東陽。”
“哦，林先生。請問您找我有事嗎？”
“我想知道關於你父親的事。”
“我父親？”
“對，我想知道他曾經是什麼樣的人。”
“我父親他……他很好啊，雖然脾氣倔強了一點，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
林東陽從兜裡掏出一支鋼筆：“那我問你，你願意把你父親的聯繫方式給我嗎？”
“啊？這……這……不太好吧。”張新宇猶豫地接過筆。
“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和你父親聊聊。”林東陽誠摯地說，“你也看見了，我的工作很忙，根本抽不出時間去看望你父親。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這……”張新宇猶豫了片刻，咬牙答應，“我幫您打個電話問問吧。”
林東陽微微頷首：“麻煩你了。”
張新宇掏出手機撥號碼，撥完號碼，把電話交到林東陽手裡。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喂？”
“喂，爸爸！”張新宇激動得熱淚盈眶。
“新宇，怎麼啦？”張父溫和慈愛的聲音傳來，“你媽剛睡著。”
“媽媽剛睡著了？”張新宇吃驚，“爸爸你不是在醫院嗎？”
“我在醫院陪你舅舅呢，剛做完手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呀？”張新宇難掩心疼。
“告訴你有什麼用？”張父嘆口氣，“你還能飛過來陪我嗎？你能把你爸爸帶回家嗎？”
張新宇默然。
“你舅舅的腿受傷了。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照顧一下他。你不必擔心我。”
張新宇擦乾淨臉上的淚痕，吸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爸爸，我有話要對你說。”
“嗯。”張父應了一聲。
“爸爸，我想讓你認識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誰？”張父疑惑地問。
“是……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叫侯小林，是一名律師。他是個非常好的人，爸爸，你見到他肯定會喜歡他的。”張新宇不敢提及自己的身世。
“原來是律師啊！”張父讚歎了一句，“新宇，你真有福氣。能夠交上這麼好的朋友。爸爸很高興你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但是，爸爸還是希望你找個更合適的。”
張新宇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父親的意思：“爸爸！你別誤會！他是個好人！”
“我知道，你長大了。”張父嘆了口氣，“你不想說，爸爸也不逼你。你自己選擇幸福就好。”
“謝謝爸爸。”
“不用謝我。爸爸只希望你能快樂。你的母親，她也希望你過得幸福。”
“我會的。”
張新宇掛掉電話，轉過身，迎面撞進一雙深邃的眸子。
林東陽正看著她。
四目相視。張新宇尷尬地垂下眼簾：“你聽到了？”
林東陽點點頭。
張新宇沉吟片刻，鼓起勇氣，抬起頭，望著林東陽的眼睛，鄭重其辭地說道：“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現在都是孤兒，爸爸媽媽離異後，又因為各種原因分開。我和弟弟一直相依為命，我們不像你們那樣擁有優渥的物質條件。而且，我弟弟的病……我們都希望儘快找到骨髓移植手術。我不是不尊敬你，而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知道，我的行為很卑鄙……”
“我懂。”林東陽握住張新宇冰涼顫抖的手，柔聲安慰道，“不用緊張。我明白你的苦衷。”
“謝謝。”張新宇感激地看著他。
林東陽凝視著她：“我可以理解，你並不是貪慕虛榮。”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幸福。”
張新宇的臉頰瞬間變紅，眼神躲閃，輕聲低喃：“嗯，謝謝……”
林東陽看著她嬌羞的表情，突然心跳加速。他趕緊低下頭，避免被張新宇察覺到自己內心的異樣，轉身走出門。
“侯小林。”林東陽喊道。
“林總，我在這裡。”侯小林跑進辦室，“我在等您吩咐呢。”
“我想跟你談談，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空。有空。”
“那好。今晚8點，我去你住的酒店樓下等你。”
“哦，好，好的。”
侯小林一邊答應著，一邊從辦桌上拿了幾份文件，準備離開。
“等等。”林東陽叫住他，指了指桌角的咖啡，“喝杯咖啡再走。”
侯小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他是個健談的人，三言兩語便將林東陽對他的信賴和欣賞描繪得淋漓盡致。林東陽笑眯眯地聆聽著，偶爾附和兩句。待到侯小林說得差不多，林東陽遞給他一支菸，順勢與他碰了碰拳頭。侯小林受寵若驚，連忙伸手去拿煙盒，卻被林東陽按住手背。
林東陽微微一笑：“不許抽菸，你知道規矩吧？”
侯小林訕訕收回手：“是。林總。”
林東陽擺擺手：“行了，去忙你的吧。”
侯小林離開之後，林東陽獨坐在座位上沉思。
張新宇推門而入，走到林東陽面前：“林先，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
林東陽抬起頭，對她溫暖一笑：“你也辛苦了。早點睡吧。”
張新宇點點頭：“林先生慢走。”
林東陽站起身，向張新宇微微頷首：“晚安。”
張新宇也回以禮貌的微笑。
夜風徐徐吹動窗臺，月色靜謐。張新宇坐在床上，打量著自己的房間。牆壁刷成了淺藍色，簡單樸素的裝飾顯露出主人的低調內斂。臥室裡擺放著一套黑白色系的傢俱，床鋪整潔乾淨，床品整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似乎一塵不染。
張新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閉上眼睛，腦袋裡全是白天與林東陽相處的畫面。林東陽的笑容和煦如春光，彷彿帶著魔力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地陷進去。
張新宇睜開眼睛。她想起剛剛在餐廳裡發生的事。雖然林東陽拒絕了張新宇的要求，可是，張新宇並未因此惱怒。她甚至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或許，這次的見面真的會改變彼此之間的關係。
她翻身坐起，拉開抽屜，取出一張銀/行卡，塞進枕頭底下。
第二天一早，侯小林就來到張新宇家樓下。
“林總還沒到？”
“還沒呢。他說9點鐘才到。我們先吃飯吧。”侯小林把車停到路邊，招呼張新宇下車。
“我還要上班呢！”張新宇抱怨道。
“別急啊！我請你吃牛排，吃完牛排再上班，ok？”侯小林熱絡地攬住張新宇的肩膀，“我請客！我知道有家味道特棒的牛排館！走啦！”
張新宇拗不過侯小林，無奈地跟隨著他走到牛排館門前。
“這家店很有名的。”侯小林拉著張新宇走了進去，“保證比你上班那家好吃！”
張新宇掃了一眼周圍：“我記得你上次說過，這家店的消費挺高的。”
“嘿嘿，我現在賺錢了嘛。”侯小林得意洋洋地說道。
兩人落座之後，點好菜，閒聊了幾句。
侯小林問道：“昨天，我看到你的衣服上有血漬……”
張新宇尷尬地笑了笑：“那只是……不小心蹭掉的。”
“我沒什麼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吧，女孩子還是愛惜自己一些比較好，你說呢？”侯小林說道。
張新宇低下頭：“謝謝你關心。”
侯小林又問道：“昨天你為什麼要幫我擋酒？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個女士誒。”
“我怕你被灌醉，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哈哈，你還擔心我呢？你放心，我的酒量很好的！”侯小林滿臉得瑟。
“你是做哪行的？”
“我呀，我是做廣告策劃的。”
“廣告？”張新宇愣住了，“我以為你是個醫生。”
侯小林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想騙你，我是混娛樂圈的。但是，我現在還在試用期，沒有籤合同呢。”
張新宇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在林東陽辦的宴會上，找到那麼好的一份工作。
“所以你的衣服上才會沾上血漬咯？”張新宇問道。
“嗯，當時情況危急。”侯小林嘆道，“我都快吐了，結果還得硬撐著。”
張新宇忍俊不禁。她忽然想到：“你既然是混娛樂圈的，那肯定認識明星吧？”
侯小林搖頭：“不太熟悉。我只聽說過一個姓羅的明星，好像叫什麼來著……哦，羅志祥。”
“羅志祥……”張新宇唸叨著，忽然瞪大雙眼，“你說的是那個‘天皇巨星’？”
侯小林點點頭：“是啊！”
張新宇興奮起來：“你居然認識明星？太厲害了！”
“咳咳，其實也算不上認識。”侯小林謙虛地說道，“我就遠遠看了他一眼而已。我對明星沒興趣，也從不追星。”
張新宇笑了笑，她不信，侯小林不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不喜歡明星？不過，既然侯小林不願意多談，她也就不便繼續追問。張新宇問道：“
你平時喜歡做什麼？玩遊戲嗎？”
“也不算玩遊戲，偶爾也看電影等等。”
張新宇驚訝道：“哇，這麼多好萊塢大片啊？你都看過嗎？”
“呃……看過不少，但基本上沒怎麼看過。”
張新宇頓時覺得，侯小林是個非常神秘的人，他和林東陽應該都不簡單。
兩人閒聊了幾分鐘。
侯小林的手機響了。
侯小林拿起來，對張新宇說：“喂，我老婆打話給我，我去接一下。”
張新宇連忙說：“那你趕緊去吧。不用管我。”
侯小林離開餐廳，直奔樓梯而上，剛爬上一半，他又折返下來。
“你……”侯小林指了指張新宇，遲疑著，似乎在考慮該如何稱呼她。
張新宇微笑地朝他揮揮手，示意沒事。
侯小林猶豫良久，最終選擇了“你”字。
侯小林離開之後，張新宇望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
侯小林坐上電梯來到二樓，按照林東陽教他的方法，撥打了一串號碼。
“喂？”
“您好，請問是羅先生嗎？”
“是我，你是哪位？”
“是我，昨晚我們見過。”
“原來是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有點兒事想麻煩您，希望您能夠幫助我。”
“你說吧。”
於是侯小林把自己的需求告訴了羅志祥。
羅志祥立刻答應下來：“你把賬戶發給我，轉給你。”
“好的。”
掛斷電話之後，侯小林又給陳小旭打了個電話：“小旭啊，你今天有事嗎？”
“沒有啊。怎麼啦？”
“你今天沒課吧？陪我去買車。”
“買車？”陳小旭詫異極了。
侯小林說：“我想買輛越野車代步。”
陳小旭說：“這種車，好貴的……”
“沒事兒。反正花的錢我早晚也得賺回來。”
“可是……”
“哎呀，別囉嗦了。我已經跟我爸媽說好了，讓他們幫我付錢。你今天就帶我去買車。”
“那好吧。不過我們先吃個飯吧？我餓死了。”
“那好吧。”
陳小旭掛掉電話後，給林東陽打了個電話。林東陽很高興，說自己現在正在開會呢，讓陳小旭稍等一會兒，等會議開完了再聯繫她。
“開會啊？那行吧。”陳小旭說，“不過，我不想去你家吃飯了，我想出去吃。你知道我愛吃火鍋的，咱們去吃火鍋吧？”
“好的，沒問題。”
林東陽掛斷電話，對張子安說：“今天恐怕不行了，小旭約我吃火鍋。”
張子安理解，畢竟他們是夫妻嘛，總不能一直躲在酒店裡。
李坤插嘴道：“老闆，要不我替你去吧。”
林東陽擺擺手說：“算了，你還是留下幫我處理點兒事情。你們倆都留下吧。”
他對張新宇說：“新宇，我今天有事，你就不用等我了，先回去休息吧。”
張新宇說：“好吧。”
她走出房間，來到電梯前，恰好碰上侯小林乘坐電梯下樓。
侯小林禮貌地向她點頭致意，並伸手與她握了一下手。
張新宇突然感覺臉紅耳熱，心跳加速。她慌忙移開視線，低聲說了句謝謝。
電梯門合攏了，她才鬆口氣，暗想：我真是瘋了，竟然盯著他看了這麼長時間……
侯小林來到停車場，開著自己的摩托車去赴約了。
他和陳小旭約定在火鍋店見面，但是到了火鍋店才想起忘記問地址了。只好給陳小旭打電話，說自己迷路了，暫時還不知道在哪裡。陳小旭倒是挺善解人意，讓他在附近隨便找個咖啡館坐著等，她馬上趕過來。
侯小林在街邊找了一家環境比較幽靜的咖啡館坐下等待。
他點了一杯藍山，然後拿出平板，查看了一些資料。
他看的是《超級瑪麗》這本遊戲，他已經看到第三集了，每集的進度條還差20％。
《超級瑪麗》這款遊戲的名字叫做《超級瑪麗》，它的創建者叫做傑瑞·斯科特，以及其製作者、玩家的身份，是《超級瑪麗》的編劇兼製作人兼演唱人。
這款遊戲被認為是“全球第一款智能型網絡遊戲”，擁有非常多的優勢，而且由於遊戲製作精美，受眾廣泛，在遊戲圈內享譽盛名。
當然了，這些都是網友們吹捧的結果，實際操作難度遠遠超出想象，甚至不乏失敗者在遊戲中喪命的例子。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遊戲，都有一群玩家樂此疲，即使失敗也毫不放棄。這群玩家裡既包括喜歡玩《英雄聯盟》的宅男，也包括喜歡《超級瑪麗》的少女。
侯小林曾經在某次偶然的機會，在遊戲論壇上無意間看到有人提到了一篇關於遊戲測試的帖子。
在這篇帖子裡，遊戲中的角色有兩種表現形式，一種是在敵人攻擊範圍之外的地方站住腳步，另一種是被敵人追到了距離敵人很近的位置後轉身逃跑，但是往往會被敵人反殺。這兩種狀態的npc，都不會產生“救主”的情緒，更像是遊戲本身在執行指令。
侯小林把這個bug記錄下來，又看了看論壇上別的bug。
這些bug有一些不太嚴重，有一些則比較棘手，有的可以刪除，有的則需要改進。他看了半天也沒找到適合自己的bug，於是暫時將這些帖子拋在腦後，打算抽空再仔細研究一下。
這時，他聽到服務員報告說有人來訪，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去迎一迎。
他剛走出座位，就見一個身穿白裙子的漂亮姑娘快步朝自己走來。
“侯先生你好，我是張新宇。”張新宇笑容滿面地跟他握手，“請您喝咖啡。”
侯小林愣了一下，說道：“哦……謝謝，不用這麼客氣。”
張新宇落落大方地坐下來，笑盈盈地說：“不知道侯先生喜歡吃些什麼菜呢？”
“呃……不太挑剔吧……”
“那我幫您點餐了！”張新宇立刻拿起菜單翻了起來，她一眼就看中了一個招牌套餐，點完對侯小林說：“您稍微等一下啊，馬上就送過來。”
“好。”侯小林答應道。
侯小林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打量張新宇，只見她身材窈窕纖細，五官精緻，尤其是眉梢微揚，雙眸含笑的模樣，充分展現了一副典雅溫柔的姿態。
他不禁暗讚了一聲：“美女啊！”他雖然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是對於美女的審美觀念還是很正常的。
張新宇並未察覺到侯小林的異樣神色，仍舊笑吟吟的問他：“侯先生，不知道您今年貴庚？”
“29週歲。”侯小林隨口答道。
“29週歲，還挺年輕。”張新宇笑著稱讚。
侯小林謙遜道：“張小姐才漂亮呢，今年也才二十四周歲吧？”
“嗯……呵呵呵，侯先生過獎啦！”
“張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侯小林閒聊似的問道。
“我？我是一個演員，拍電視劇的，我們《超級瑪麗》就是我的劇組裡拍攝的。”
“原來如此。”
侯小林恍悟，怪不得長得那麼漂亮呢。
“侯先生也是玩這個遊戲的嗎？”張新宇笑眯眯地問道。
“對啊，我平時沒事就愛看看遊戲論壇。”
“哦？您也喜歡這類型的遊戲？”
侯小林搖頭說：“不是，我不太玩遊戲。”他當然不能說自己玩《英雄聯盟》了，他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跟程茵默的對話。程茵默說：“我們玩這款遊戲好久了，這段時間我也沉迷遊戲了。”
他想了想，說道：“其實我對遊戲沒興趣，我對數字倒是感興趣，不過我不怎麼玩數字遊戲，我玩的是網絡遊戲。”
“網絡遊戲？”張新宇驚訝道。
侯小林點頭說：“嗯，對，網絡遊戲，就是那種很厲害的遊戲。”
“哦？那您能給我講講嗎？”
侯小林笑了笑說：“其實不是什麼厲害的遊戲，只是個簡單的網遊。”
“真的是個網遊嗎？我覺得這個遊戲很奇妙呀，而且它還帶了許多智能程序，比電腦還聰明呢！”張新宇說著就舉例說明了一些網絡遊戲裡的內容。
“我覺得我們遊戲裡的人物真的好帥，好酷啊！”張新宇說著就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你是說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人物嗎？”侯小林好奇道。
“當然啦！”張新宇肯定地說，“因為我們玩遊戲嘛，當然要有很多角色了。我們還設計了許多種形象呢！我們遊戲裡有很多高科技裝置和武器，可厲害了。”
侯小林問：“比如說？”
“比如……”張新宇忽然臉紅了起來，低著頭支吾道，“比如說，飛船啊！”
“飛船？”侯小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飛船是什麼東西？”
張新宇尷尬地說：“額……飛船，就是宇宙飛船。我們這款遊戲裡有飛船，有火箭，有航天器，有戰鬥堡壘，有宇宙艦隊。”
“哇，這麼厲害！”侯小林誇張地叫道，“我以前都沒聽說過呢，真的有這麼多飛船和宇宙戰艦嗎？”
“真的有哎。”張新宇激動地說，“我們還有星球戰艦，還有衛星呢！你想想那場景，那該有多壯觀！我都不敢想象！”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夠親自見識到一艘星際戰艦。”侯小林露出崇拜的表情，喃喃道，“那是何等的威風凜凜！”
“你說的對，那確實是非常的壯觀！”張新宇說。
“所以，這款遊戲裡的角色一定非常厲害吧？”侯小林又追問道。
“嗯，是很厲害。”張新宇說，“我們的角色都特別厲害，有的是魔法師，有的是仙術士，還有的是劍士呢！”
“這麼多厲害的角色？”侯小林瞪圓了眼睛。
張新宇微笑著點點頭。她看著眼前這個青澀稚嫩的男孩子，他還像一朵剛綻放的花骨朵兒，充滿朝氣。她不由的想到，若是這個男孩成熟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的目光落到了侯小林的脖頸處，那裡戴著一條白金項鍊，項鍊上掛著一枚鑽戒。她注意到，項鍊上鑲嵌著兩顆鑽石，一顆粉鑽，另一顆是藍寶石。
她忽然心跳加速，她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夢想。在她年少時，她就曾幻想過自己的丈夫會是什麼樣的人。她希望他身材高大魁梧，英俊瀟灑。最好有一雙深邃的眼眸，能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現在，她終於遇見了一個符合她心願的男人，她覺得自己的夢想就快完成了。
張新宇輕咳一聲，掩飾了自己內心的狂亂，說道：“我們這個遊戲裡的角色是非常厲害的，但是他們都很孤獨，很寂寞。”
“為什麼？”侯小林問。
“因為我們的角色只能呆在虛擬世界裡，無法離開虛擬世界。”
“哦？為什麼？”
張新宇嘆息道：“這是我們的創始者制定的規則，他認為我們太脆弱了，需要保護，才會將我們限制在虛擬世界裡。”
“原來是這樣。”侯小林恍然大悟。
張新宇說：“其實我們並不怕死亡，我們都是一群勇敢的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使命，我們要用生命守護我們的家園。”
侯小林聽到此處，心中不由感慨萬千。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媽媽，雖然父母早逝，但是爺爺奶奶卻將他撫養長大，讓他享受到了父愛母愛。他的童年過得幸福快樂，直到他被綁架，他才明白，人生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美好。
張新宇說：“其實這次邀請你來參與《神域》的測試，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我們的創始者說，他希望我們能找到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
侯小林說：“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我跟你們又不熟悉。”
“哦？”侯小林饒有興趣地問，“什麼樣的設備和維護啊？”
張新宇說：“比如我們這個世界裡的房屋結構。”她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屏幕，“這裡的房屋都是根據我們的設計圖紙建造的。你知道這些房子是做什麼用的嗎？”
侯小林搖了搖頭。
張新宇說：“這些房子可以給我們提供防禦罩和攻擊罩，讓我們的玩家不至於被敵人打傷。當然了，我們的玩家也必須幫助我們建立城池、駐紮營寨，保護我們的安全。”
侯小林問：“那麼我們的城池應該怎麼建呢？”
“我們的城池是按照一個世界的模型建造的。”張新宇說，“你可以把我們想象成一座城堡，但我們的城堡不是真正的城堡。它們會在一片森林裡，有水井、廚房、廁所和浴室，有一間臥室，有一張床，然後還有一扇窗戶，再往裡是我們的居住地。”
侯小林皺眉問：“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張新宇示範道，“這裡有這裡的風景樹和花草樹木，這邊的花圃裡有鮮花，還有秋千和蹺蹺板。”她指著旁邊一排矮牆，“這裡有小橋流水，還有亭臺樓閣。你看，我們就坐在一個亭子裡。”她拍拍手，“這是我們的家園。”
侯小林愣住了。
張新宇繼續演示：“這邊有一個廣場，廣場周圍的花園裡種滿了奇形怪狀的植物。這些植物會對我們的敵人進行攻擊。廣場前方有一座塔，塔頂是我們的城池，城門上刻著‘天堂’二字，這裡是我們的聖殿。”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這裡就是我的雕像，這個雕像是根據我的外貌建造的。這裡是城中心，我們的玩家都聚集在這裡。我們的城池叫‘天堂’。我的雕像下站著三位騎士。”
侯小林問道：“那這三個人是……”
“我們的玩家稱呼他們為神。”張新宇說，“他們分別是戰鬥之神、牧師之神、醫療之神。他們掌控著這裡所有的一切。”
“這裡的玩家數量很多嗎？”
張新宇說：“當然很多啦！你可以把整個虛擬世界的npc都召集過來，就能達到人山人海的效果。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據，我們現在擁有的玩家大約有兩多億。這個數字還在增加，而且我們的玩家都是有特殊技能的高端玩家，他們的戰鬥力非常強悍。”
侯小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如果我拒絕呢？”
張新宇說：“你可以拒絕，但是我們不會放棄你的。”
侯小林苦澀地說：“你們這麼強大，我不想玩遊戲了。我打算關電腦去工作了。”
張新宇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但並沒有勉強侯小林。
侯小林走到桌邊，拿起筆記本電腦，打開電源插口，準備關機時卻停住了。他抬眼看著張新宇：“等一下，你說你們這裡的npc都是有特殊技能的高端玩家，那麼他們的技能有哪些？”
張新宇說：“具體技能有哪些，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每個人都有專屬技能，而且是獨一無二的。”
侯小林若有所思地低垂眼簾，半晌後抬起頭來，認真地問：“你剛才說，我們的合作關係，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