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七七 作品

第71章 豁然開朗

 劉主簿既然都已經放出話來了,那自然是拿出了比以前還嚴苛的態度來監督。 

 岑堯這些日子簡直忙成了一條死狗,跟個陀螺似的四處轉動。 

 他既要時不時得溫習書目,又要在老頭子的指導下學習一系列的新東西,還得抽出空餘時間來去前院轉轉以維持和昭王殿下之間上司和下屬的良好關係。 

 昭王殿下那裡倒是好辦,大抵是那日一聲殷殷切切的‘趙姑娘’擊碎了對方冷靜從容的面具,姒明華臉上的笑容雖然斂去了,但周身隱隱的冷淡和疏離也一同退卻了。 

 兩人之間的隔閡消除,關係倒是比平常近了些。 

 岑堯經此一番,倒是自覺抓住了對方的一個弱點。“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先動”,反正岑堯只管一如既往的噓寒問暖,體現自己的關懷體貼,試圖從一眾下屬中脫穎而出。 

 姒明華若只是言語上的親近還好,賜下來的獎賞岑堯也美滋滋的收下了。但只要對方敢動手動腳想要更進一步,他便立馬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隱忍而又悲哀的看著對方。 

 這時候,只肖輕輕一句‘趙姑娘’,便可讓姒明華如同被點穴一般僵在原地,頹然又無力的收回顫抖的手。哪怕有時候額前青筋鼓起,對方也會全部按捺下來,平靜的揮手讓他離開。 

 這法子當真是好用極了。 

 讓岑堯不由沾沾自喜,如有尚方寶劍在手,飄飄欲仙之際,只覺從前為了哄那女裝的趙姑娘所費的一切苦心都是值得的。 

 他總算是曉得該如何拿捏這皇子出身的姒明華了。 

 . 

 可一事上稍顯得意,另一事上便顯出弱勢來。 

 劉主簿可不似前者那般好對付,在對方樂呵呵的笑容下,岑堯可謂是身心俱疲,形消骨瘦。整個人每日恍恍惚惚的上值散值,腳步虛浮飄忽,宛若半夜被鬼吸了陽氣似的。 

 只因在琴棋書畫上,畫道他最擅,書法次之,棋局略知一二。後來在劉主簿的提點下看了幾本昭王府收藏的稀世棋譜,全本背誦下來,倒也能跟人殺上幾回。 

 唯獨在“琴”上難上加難,一竅不通。岑堯先前選的是箏,後來又連著換了笛子和簫,皆進展頗為艱難。 

 說來好笑,他娘從前是青樓頭牌,按理說音律樂器本該是最為擅長的。 

 可惜啊,他娘自己忌諱,不願他沾染上這些名聲。因此會的不肯教他,不會的,自然也教不了。 

 在岑堯連著換了好幾樣樂器之後,劉主簿終於忍不住恨鐵不成鋼的道。 

 “你說說你!長得也是她們小女子家喜歡的俊俏模樣,再著雙木屐,廣袖長袍,懷抱著古琴這麼施施然的走出來,哪個人不會被你的風采所傾倒?” 

 “偏偏到眾人面前一露技,你猜怎麼著?”劉主簿誇張地拍了拍手,陰陽怪氣道,“嚯喲!嘔啞嘲哳難為聽——” 

 那拖長的怪模怪樣的語氣,難以言喻的表情,叫岑堯憋紅了一張臉,羞憤惱怒,卻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在音律上進度如此緩慢,便是連最難琢磨的棋局,他都得到了老頭子的讚揚。 

 莫非,當真是因為他在此道上缺了一根筋?岑堯咬緊了下唇,在心裡叫苦連天,只能回去加把勁兒的練習。 

 連著熬了幾日夜,他才總算是能夠完整的彈出一首曲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