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七七 作品

第71章 豁然開朗

 待到劉主簿抽查之日,對方才勉勉強強的算他過了,只道,“非我存心刁難你,只是這些東西你以後絕對會用得上。無需你樣樣精通,只求你每個略會一點,都能拿的出可有人交談的東西。” 

 “再者從內來看,對己身而言,書可修身、畫可怡情、棋可養性、琴可撫神。善琴者通達從容,善棋者籌謀睿智,善書者至情至性,善畫者至善至美,此可謂君子之必備素養也。” 

 “再者為官之道,與朋友上司交好之道,亦在其中矣。” 

 劉主簿又繼續敲打他,“此時我還可以帶著你前去四處拜訪,若以後你獨立行事,總要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友人,亦或是同上司打交道行方便,也需要以此間之事作為談資。” 

 “譬如與同伴泛舟遊湖,便可一展琴技;和為官者打交道,亦可用書畫來閒聊;或是同長者搭話,便可從棋局開始。” 

 “總之無論說到何處,你總能接上兩句話,方可顯得從容大方。” 

 “這風流氣度一流露出來了,自然有欽佩者過來攀談交好,豈不是又成一樁美事?” 

 岑堯聽罷默然在地。 

 別的不說,回去之後又是將劉主簿教授的東西翻來覆去的研究領悟。越是體會,便越是發覺出其中暗藏的道理和不俗來。 

 又隔了幾日,無需劉主簿吩咐,他便已經習慣了每日回去之後讀幾本書,彈首曲子舒心雅性,亦或是獨坐於樹下和自己對弈,參破一個棋局便能高興好些日子。 

 偶爾也會畫幾幅畫,不趨主題,只隨性而作,以免畫技生疏。 

 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性,倒也漸漸察覺出其中的趣味來。 

 修行以明心,豁達以開朗。 

 然後慢慢流露於眉目間,使之秀若青山,澄如秋水。 

 倒真真是應了那一句,“人之氣質,由於天生,本難改變,惟讀書則可變化氣質。” 

 有時岑堯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會恍惚失神。只見那人風致灑然,平靜寬和,依稀間依舊是一副讓人見之忘俗的俊麗皮相,只是少了許多戾氣。 

 這個人真的是我嗎? 

 他恍神的想,上一世的自己,是長這個樣子的嗎? 

 好像沒變,又好像有什麼東西悄悄地變了。 

 只是記憶中那個孤影形瘦,鬱郁不得志的身影漸漸地消散開來了。連同著緊擰的眉頭,常常悽苦下垂的嘴角,豔豔含淚的眼眸,都緩緩成為過往。 

 一朵糜爛姝麗的花開敗了,土壤中,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生機勃勃的植物。 

 美麗的,盎然的,向上著。 

 . 

 偶有一日。 

 岑堯忽然深陷夢魘,恍恍惚惚之間又看見上一世的情景。 

 一會兒是紅燭羅帳,錦屏鴛鴦,他用玉如意掀開蓋頭,趙明嬌就那麼彎著眼情意滿滿的看他笑。一會兒又是夜雨蕭蕭,趙明嬌從背後抱著他哭聲挽回。 

 “岑郎.......岑郎........” 

 “是我之錯,是我之錯.......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切莫怨我.......”她哭聲越來越大,“我愛你啊........” 

 “岑郎!岑郎!” 

 “岑郎!” 

 聲聲又聲聲,如泣如訴的,一聲更比一聲淒厲哀絕。 

 最終都化為一雙清淺的鳳眼。柔情婉轉的、情意綿綿的、如嗔似怨的、淚眼哀求的、癲狂含恨的........乃至於最後—— 

 悔不當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