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圖李的貓 作品

第六十六章 毀劍求官(下)

  “等等!”

  柴薪桐推門而入。

  薛潘看到柴薪桐,突然站了起來,放下酒杯,一把抱住了柴薪桐,放聲大哭起來。

  “柴小先生,世子沒……沒了!”

  柴薪桐站著,一動不動,強忍著淚水,他怕自己和薛潘一樣放聲大哭起來。

  “我父親告訴我的,聖皇都準備擬旨把這個消息公佈天下了!”

  說完之後,便伏在柴薪桐的肩頭上的嗚咽起來,如同一個小孩。

  柴薪桐嘆了一口氣,把他扶在了座位之上坐好,拿了一個酒杯,給自己斟滿,再幫薛潘和那個面前沒有人的酒杯再度滴了幾滴酒進去,拍了拍薛潘的肩膀說道:“來,我們一起敬徐長安!”

  薛潘乖巧的拿起了酒杯,兩人碰了碰那個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再把那杯酒拿了起來,灑在了地上。

  “我想去求官,只有掌了權,才能還徐長安一個公道。”柴薪桐沒有看向薛潘,但是語氣很誠懇。

  “你應該知道,這事兒完全是大皇子鬧出來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聖皇要保他。世間哪有這種道理,害了人象徵性的處罰一下,便能毫髮無損的出來……”柴薪桐才想繼續說,便聽到陣陣鼾聲,轉頭一看,薛潘已經沉沉睡去。

  他嘆了一口氣,找了一件袍子,幫他蓋了上去,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潘,走出了門。

  剛踏出歡喜樓,背後傳來了聲音。

  “柴小先生,等等。”

  柴薪桐轉頭一看,只見春望挺著大肚子走了出來,遞給他一個匣子。

  柴薪桐打開匣子一愣,只見裡面全是銀票。

  “我在門口聽到了,小先生要踏入那個深水潭,為世子討個公道。不管是求官還是進了官場之後,都需要銀兩,我是個婦道人家,幫不上什麼忙。”

  說著便低下了頭,帶著愧意。

  “我快要生了,薛潘也快要成為父親了,我……”

  話不必說滿,柴薪桐便已經懂了,他伸出了手止住了春望接下來的話,點了點頭。

  “我理解,多謝你們的幫助。”他沒有矯情,收起了匣子,便離開。

  雖然他一開始也沒想把薛潘牽扯進來,只是想借一些銀兩,可聽到春望這麼說,心還是微涼。

  ……

  這是他第一次穿錦袍,他原本以為自己第一次穿錦袍會是在和樊九仙的婚禮上,沒想到會是在此時。

  他整理了衣冠,朝著當初城西一隅的貧民窟走去。

  他想求官,便只能來這裡,找下已經致使(退休)的老太師。

  如今的城西,哪裡還有當初髒亂的場景,房子修建得七七八八,甚至還規劃出了一條不長的街道,已經有些小販挑著擔子來賣一些日用品了。

  柴薪桐憑藉著記憶找到了當初躲避的地方,沿途遇到當初那幾個和他鬥嘴的老頭,那些老頭本想和他說上幾句,但被柴薪桐一瞪,便不敢再上前。

  低矮的房屋比以前大了不少,也不怕雨天會漏水了,房屋裡的地面也被鋪上了地磚,本來工部還直接想把這房子修建成宅子的,可老太師表了態,要修也無妨,可所有的百姓都得一樣,工部無奈,只能把這房子修得和周圍百姓的一樣,只不過地面鋪了地磚。

  柴薪桐敲了敲門,聽到聲音,便走了進去。

  傅子凌上下打量著他,最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還像點樣子。”

  “我想為官。”柴薪桐開門見山。

  傅子凌看著他,他自然也收到了徐長安“死”的消息。

  “不服氣?”

  柴薪桐點了點頭。

  “和軒轅家掰手腕?”

  傅子凌斜眼問道。

  柴薪桐點了點頭,傅子凌臉色一變,略微有些生氣的一甩袖袍說道:“以卵擊石!”

  “現在不行,那我就等,等那一個機會!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

  “你可是有成聖之姿的人,值得麼?”傅子凌語氣稍微緩了緩。

  柴薪桐默不作聲,從身後的包袱中拿出了一柄斷劍,放在傅子凌的桌子之上。

  傅子凌看著那柄斷了的竹劍,眼神一凝,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兒戲,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麼?”

  “你自毀前程!”傅子凌指著柴薪桐怒道,指頭都差點戳到了他的額頭上。

  “若是成聖的代價是要看著世間越來越不公;若是成聖的代價是要兄弟死了都不能去討個公道,那我要成這聖賢有什麼用?”

  傅子凌盯著他,他也看著傅子凌。

  最後傅子凌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揮了揮手說道:“算了,你自己的路。我可以幫你,不過只能幫你在聖皇面前提一提,我舉薦你成為翰林學士,畢竟你的才學在那放著。”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翰林院是最能接觸到皇室的地方。”

  柴薪桐聽到這話,朝著傅子凌恭敬的鞠了一躬:“謝老太師。”

  傅子凌閉上了眼,緩緩的搖了搖手,柴薪桐便知趣的離開了。

  ……

  晉王府。

  小夫子看著晉王,晉王卻佯裝不知道,在一旁釣著自己池子裡的魚。

  當魚兒快要上鉤,小夫子總能摸出一顆小石子,丟入池子裡,把魚兒驚走。

  晉王生氣的把魚竿一放,看著小夫子,惡狠狠的說道:“當初你釣我池子裡的魚,我都沒打擾你!你過分了啊!”

  小夫子看了他一眼,不為所動,拋著手中的一顆小石子。

  晉王拿起魚竿,掛上餌,把鉤子甩了出去。

  小夫子吹起了口哨,手中還是拋著那顆小石子。

  晉王閉上了眼睛,裝作沒聽見,可那口哨聲就在耳邊繞,他只能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