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猿菌 作品

1027.你這算是哪門子的對策?

  接著,周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聖日耳曼......?”

  “那個,鍊金術師的......?”

  在周圍行走的警官們互相小聲交談著。

  “啊,果然很有名啊,那傢伙。他說他會出現在各種各樣的人類面前……真同情那些被纏上的人們啊。不,如果是名垂史冊的大人物的話,也許會接受那傢伙的奇妙存在方式吧。”

  一名警官向一邊說話一邊聳著肩膀的劍士提問道。

  “你,真的是英靈嗎?我覺得你太鬆懈了……”

  那個年輕的警官,由於集中注意於同阿爾喀德斯的戰鬥,所以沒能仔細觀察到劍士和英雄王的戰鬥。

  因此,與同自己交手的英靈——襲擊了警署的Assassin和阿爾喀德斯相比,他對劍士發問的態度實在是顯得太沒有緊張感了。

  周圍的警官們說著:“喂!”,“如果被當成是挑釁的話怎麼辦!”如此勸告著那個年輕人。

  以年輕警官的話語為開端,在劍士的腦海中,再現出了某位人物的聲音。

  ——“兄長您總是這樣。”

  ——“明明在戰場上都是如同惡魔一般馳騁殺伐,平時卻總是這麼沒有緊張感!”

  ——“您有作為王的覺悟嗎,兄長!”

  劍士懷念著生前親人的吶喊,向年輕的警察問道。

  “你是?”

  “約翰·溫加德,叫我約翰也行。”

  “……!”

  聽後,劍士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警察們和沙條綾香都對突然改變表情的劍士感到驚訝,但他本人並不在意這件事,臉上浮現出喜悅的表情之後,如此說道。

  “是嗎……你叫約翰嗎!”

  “……?”

  “這也是某種緣分吧,好好相處哦,約翰。我承認這是我鬆懈的表現。”

  劍士友好地走近警察,拍了拍他的後背。

  約翰不明白這麼做的原因,露出了警戒的表情。

  “怎麼突然......!?我的名字怎麼了!?”

  “啊,不,嗯......”

  劍士聽了之後,困惑地移開了目光。

  “你們對我的真名有所察覺了嗎?根據具體情況,接下來我會進行解釋的,以及不會進行解釋的事會發生改變。……不對,等會。這樣不就搞得好像暴露了“約翰”這個名字同我的真名有關一樣嗎。好吧,讓我考慮一下要怎麼糊弄過去,你等一下啊。”

  “已經不可能了,放棄吧。”

  沙條綾香嘆著氣說道,但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雖然對於真名的重要性沙條綾香是理解的,但眼前的英靈有著即使自己說了“我不想聽”,也依然自顧自地報上了名號的這種前科,說到底也沒什麼特別想要隱藏真名的打算吧。

  如果是正式的御主,哪怕是使用令咒,也要阻止和真名相關的信息洩露,不過沙條綾香自己沒有身為御主的意識,單純是處在一種“如果(劍士)本人自己暴露出去了的話,那也沒辦法”的立場上罷了。

  儘管是這樣,劍士依然無視了十分無語的沙條綾香,把想到的話都說了出來。

  “是的……昨天聽說了一些非常出色的現代音樂製作者們……艾爾頓(翻譯者註解:艾爾頓,即艾爾頓·赫拉克勒斯·約翰(sireltonherculesjohn),原名雷金納德·肯尼思·德懷特(reginaldkennethdwight),1947年3月25日出生於英國倫敦,英國歌手、曲作者、鋼琴演奏者、演員、慈善家。)和列儂(翻譯者註解:列儂,即約翰·溫斯頓·列儂(johnwinstonLennon,1940年10月9日—1980年12月8日),1940年出生於英國利物浦,英國搖滾樂隊“披頭士”成員,搖滾音樂家,詩人,社會活動家。)、威廉姆斯(翻譯者註解:威廉姆斯,即約翰·湯納·威廉姆斯(johntownerwilliams)1932年2月8日出生於美國紐約長島,鋼琴家、指揮家、作曲家、電影配樂家。)、特拉沃爾塔(翻譯者註解:約翰·特拉沃爾塔(johntravolta),1954年2月18日出生於美國新澤西州,美國演員、製片人。)……。我覺得擁有同樣名字的你,也許也有音樂的才能。”

  “艾爾頓·約翰,約翰是他的家名吧……”

  一名警官吐槽了一嘴,劍士一副想要糊弄過去的樣子吹起了現代音樂風格的口哨,而且出色到浪費的程度。

  看著那副樣子,維拉罕見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獨自低語。

  “雖然我不認為這是應該隱瞞真名的英靈說出的話……”

  在過去的冬木第四次聖盃戰爭中,也存在向初次見面的對手高聲宣言真名的英靈——對於根本無從得知這種事例的維拉來說,只能做出兩種推測:這個劍士是相當特異的存在,抑或是已然把一切都計算於心,僅僅是在這裡裝傻的狡猾從者。

  不過,在電視鏡頭前立下對歌劇院的損害進行賠償的宣言,在不是魔術師的警察面前靈體化消失等奇特行為,前者的可能性大概更高吧。

  在此基礎上,維拉大膽地拿出了些許己方瞭解的情報。

  “局長好像在推測你的真名。”

  雖然維拉和局長共享信息,但沒有把情報洩露到警察隊裡。

  因為局長也還停留在從“混雜著紅色的金髮”抑或是他在歌劇院時的言行進行類推的階段,如果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散播情報,萬一出錯了的話,也許難免會導致致命的事態。

  因此,在這裡並沒有指出對方是獅心王,只是留下“我這邊知道你的事情”程度的牽制。

  約翰聽了上司的話,再次詢問理查。

  “即使這樣,你......作為英雄來說也太鬆懈了吧?這麼輕易就相信並背對著我們,如果我們襲擊了作為御主的小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真是有趣的問題啊。……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沙條綾香”

  “誒,你問我?!”

  “在這種情況下,你的性命被盯上了。趁現在就讓我聽聽,你對處理敵人的想法吧。萬一不小心反擊殺害之後,你傷心地說“我沒讓你殺啊”的話,我會很困擾的哦。”

  理查的話似乎是在說,處理這件事本身很簡單,被他輕視了的一名警官,一臉不高興地叫了起來。

  “真是非常從容呢。如果以我們為對手也手下留情的話——”

  隨後,約翰用手製止了他。

  “嘖.......怎麼了,約翰?”

  “沒有注意到嗎?我們被監視了。”

  被告知的警察看到約翰的臉,被嚇了一跳。

  他在這幾秒鐘內表情變得嚴肅,流著冷汗巡視著周圍。

  另一方面,理查佩服地看著約翰。

  “令人吃驚,在一瞬間就注意到了嗎?無論怎麼想,我都認為你不是那種從背後斬殺沙條綾香的卑鄙男人……啊,你不僅是個好警官,而且還是個好騎士。”

  “?”

  在一邊的沙條綾香歪著腦袋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警察隊和約翰一樣注視著周圍,警戒和驚訝的臉上浮現出了冷汗。

  “......”

  唯一冷靜的維拉,一邊將意識垂向自己腰部的手槍,一邊詢問道。

  “兩個……不,三個人。是你的部下(親信)......可以這麼認為嗎?”

  “誒?什麼?”

  沙條綾香再次環顧周圍——終於察覺到了。

  大樓上站著前些天見過的滿身繃帶的男子——在巷子的間隙間,騎於馬上,手持騎兵長槍的男人在窺視著這邊。

  “那個人是......!”

  “啊,弓兵曾經向沙條綾香介紹過一次呢。隱去了身姿的洛克……連Assassin的氣息都注意到了,真了不起啊,維拉女士。”

  “沒有察覺到氣息。但是據我判斷,如果要保護沙條綾香·莎喬的話,為了完全堵住死角,還有一人是必要的。”

  “那就更厲害了。原來如此,如果由你來率領的話,周圍的人們在戰鬥中也會變得更加耀眼吧。”

  理查用輕鬆的語氣說道,彷彿霧氣消散一般,弓兵他們的身影消失了。

  沒有解除緊張狀態的約翰問道。

  “怎麼回事.......那是什麼。”

  “是我的夥伴哦。如果我確信你們不會傷害沙條綾香的話,就和我的真名一起介紹吧。”

  “夥伴.......是在結界外部喚來的嗎。”

  對於維拉的疑問,理查搖了搖頭。

  “就類似於與我的靈基進行了半融合一樣,只是自動跟隨而來而已。”

  “……以此作為牽制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我們正推測著你的真名,以現在的信息,你不認為距離接近核心又近了一步嗎?”

  “你在為我擔心嗎?……嗯,果然你們比起魔術師,更接近騎士。”

  “……”

  面對面無表情的維拉,理查用爽朗的口氣回答道。

  “啊,要是惹你不高興就不好意思了,這可不是侮辱哦?我雖然重視騎士道,但也並不輕視魔術師。但在此基礎上來評價你的人性的話:雖然冷靜沉著,但也不是無情。”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從剛才開始就對我們太沒防備了。雖然傾注了全力保護沙條綾香莎喬,但在共同戰鬥結束後,最終你自己也要將我們擊倒……我覺得你缺乏這樣的觀點。作為與我們共同戰鬥之人,這反倒令人擔憂呀?。”

  “也就是說……反而像是有所企圖,所以不能安心地把後背託付給我,是這麼一回事咯。”

  “什......劍士不是那.....”

  雖然沙條綾香提出抗議,但是劍士說著“沒關係的”阻止了她。

  “謝謝你,沙條綾香。嗯,作為負責管理組織的人,她的慎重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為了我們能平安回到原來的世界,最好不要有共鬥上的隔閡。”

  話音剛落,劍士在沒有車輛行駛的馬路中央停下腳步,對警察們說出了自己的話語。

  “是啊……確實,對於隱瞞真名……不,對於這場“聖盃戰爭”本身,我還沒有認真對待起來。認真起來的,是我個人和那個金色英雄之間的“戰鬥”。”

  “沒有認真?”

  “啊,並不是因為輕視你們而潦草行事這個意思。雖然已經告訴沙條綾香了……我只是還沒找到要託付聖盃的願望而已。”

  “沒有……願望?”

  維拉不由得感到驚訝。

  在聖盃戰爭中被召喚的英靈,除了一部分例外,都是以使用聖盃來實現自己的願望為目的,與生活在現世的魔術師們簽訂契約。

  如果說什麼願望都沒有的話,為什麼這個劍士就這樣顯現出來了呢?

  ——聖盃是假貨,所以……?不對,但是……。

  雖然只是推測,但維拉認為此上理應交由局長和Caster大仲馬來判斷,就保持沉默繼續聽著劍士的話的話。

  “活著的時候,有過向神祈禱的願望。雖然去判斷願望到底實現了沒有,也是很辛苦吧……我不對聖盃許願,不,就算許願了也沒什麼意義。但是,既然在這裡被這樣召喚,那就有著連我都不知道的某種願望吧。”

  劍士輕輕滴聳了聳肩,對警察們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嘛,在找到那個願望之前,我並沒有考慮過要積極地去殺掉你們取得勝利。現在的最優先的事是讓沙條綾香平安返回故鄉。”

  “故鄉?”

  不知為何,沙條綾香反而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你是從日本來的吧?沒錯吧?”

  “不......話雖如此......啊,嗯,對不起打擾你了。繼續下去吧”

  沙條綾香口齒不清地說著,正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劍士一邊留意著沙條綾香的反應,一邊結束了自己對警察隊的發言。

  “所以,只要你們沒有傷害沙條綾香的意圖,我就遵守這場共鬥吧。昨日與今日的敵我互換,在我的時代也是家常便飯了。”

  現在的時代怎麼樣呢?看著面帶微笑,如此說著的劍士,維拉稍微考慮了一下,環顧著警官隊的同伴們之後,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雖然不會盲目相信全部,但我們也遵守那個協定吧”

  確認了這句話後,約翰對沙條綾香開口道。

  “啊……剛才是我不好。雖說是為了試探你的搭檔,但說了要從背後殺掉你這樣的話。這不是作為警察應該做的事情。對不起。”

  “誒?不,沒關係。……這本來就是劍士的原因。”

  對於用著生硬語氣回答的沙條綾香,約翰松了一口氣。

  “十分感謝.......但是,作為魔術師,你也真是寬容大量啊。”

  “我不是魔術師。”

  “誒?”

  以約翰為首的警察們都歪起了腦袋。

  但是,要進一步說明起來會很麻煩,沙條綾香聳了聳肩,和劍士一起向前邁開步伐。

  ——沙條·綾香。

  維拉雖然沒有表現在表情上,但重新對沙條綾香這個存在進行了思考。

  雖然眼前這個英靈表現得對他們毫無防備,甚至願意將真名說出來,但難保不是假話。

  因為他的御主,這個名為沙條·綾香的女孩身上還存在很多疑點。

  關於她是什麼人這一點,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結論。

  從調取的記錄檔案來看,她是來到斯諾菲爾德市的旅客,但是——

  經過調查,她的入境記錄是偽造的。

  雖然通過某種手段非法入境應該是事實,但本人卻很不可思議地沒有自覺的樣子。

  而且,也有一件從局長那聽來,但為了避免引起混亂而沒有傳達給“二十八人的怪物”的各位隊員的情報。

  ——在這座城市之外的某處,似乎存在著同名同姓的魔術師……

  而且,那個本人……沙條綾香,當下在羅馬尼亞的活動得到了確認。

  正因為如此,他們無法確定眼前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究竟是不是沙條綾香。

  看了照片,除了頭髮和眼睛的顏色以外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是假的,那麼目的是什麼?如果是想取而代之的話,為什麼改變了頭髮的顏色?

  相反,如果不想取而代之的話,為什麼要模仿她的臉呢?

  沙條綾香好像有姐姐,但是沒有存在雙胞胎姐妹的情報。

  還是說這個女孩其實就是沙條綾香本人,而在羅馬尼亞活動的那個人只是對方留下的障眼法?

  但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費解。

  不管怎麼樣......只能繼續保持警戒。

  在無法與局長取得聯繫的現在,已經成為實質上的部隊領導者的維拉,決定在心中保持最低限度的警戒心,與劍士他們共同行動。

  雖然這邊也帶進了許多“寶具”,但如果從個人的戰鬥力來考慮的話,和劍士敵對並不是上策。

  然後——那位劍士邊走邊提出一個疑問。

  “我說啊。”

  “?怎麼了”

  “你們說要排除元兇的魔術師或者從者,對吧?”

  “……是的,我認為這是最的確是能夠摧毀這個結界世界的方法。”

  劍士稍微考慮了一下,彷彿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低聲說著——

  “……啊。是啊。我夥伴裡的“Caster”也說那樣做是最省事的。”

  “夥伴……”

  “請您將其認知為,和剛才纏著繃帶的弓兵一樣的存在吧。”

  “……”

  儘管不及正式的從者,但也持有著遠勝於濫竽充數的魔術師之流的靈基的迷之存在——恐怕,那也是作為劍士的靈基的一部分的存在吧。維拉這麼推測著,因“居然連充當魔術師角色的部分都有嗎”而進一步加強了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