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100. 第 100 章 只是有些想你。





而那個始作俑的李閔順,尷尬地停了片刻,僵硬笑道:“公主殿下可別拿我們開玩笑了。您貴為公主,又是女流之輩,我們手下的力士如何能對您下得去手呢?”




旁邊,鴻佑帝也沉下臉來,說道:“徽寧,不可胡鬧。”




便見趙璴笑了。




他眉梢冷冽,唇角浮起譏諷,放下茶盞時,恰一抬眉,豔麗的眉眼像是淬毒的孔雀翎。




“你既知道這個道理,為何又要侯爺上場與你們高麗比武呢?”他說。




李閔順怔愣之際,他的茶盞朝著桌上一擱,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一點花拳繡腿就拿出來現眼的雜耍藝人,也知不好對女子動手。怎麼成日被兗北六部嚇得不敢喘息的高麗,就配讓擊退突厥的侯爺對你們動手呢?”




只聽趙璴涼涼地笑了一聲,看向李閔順。




“該掂清自己的分量才是。”




——




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話卻端得是殺氣騰騰,將李閔順驚得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而那邊,鴻佑帝的臉色已經難看極了。




“徽寧,不可無禮!”鴻佑帝壓抑著怒氣。“高麗使臣是前來大宣道賀的,如今不過好奇才多言兩句,你怎能說出這樣失禮話來!”




卻見趙璴眉目一垂,理都不再理他了。




一時間門,鴻佑帝氣得胸膛起伏,半天沒再說得出一句話。




旁邊的姜皇后正要開口圓場,卻有個內侍匆匆上了鴻佑帝的高臺,跪拜之後上前,在鴻佑帝身側低聲說了什麼。




鴻佑帝面色一變,站起身來。




“朕忽有些政務需要處理,皇后替朕招待各國的大人吧。”他神色僵硬,對旁邊的姜皇后道。




姜皇后連忙起身應是,場中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鴻佑帝在眾人的跪拜中匆匆離開。




方臨淵也終於有機會偏過頭去,看向了方才語出驚人的趙璴。




其實若真到場上與力士打鬥一番,反正終歸是能贏得漂亮,被人拿來逗弄取樂這事,只要他不放在心上,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




他身側卻有隻大蛇,盤踞著將他護在自己的領地裡,不等他應對,便已然嘶嘶地吐著信,將人嚇走了。




這種感覺奇異極了。




也恰在此時,趙璴微微偏過頭來,也看向他。




狐狸精眉眼慵懶地朝著他微微一笑。




……又勾引人!




方臨淵耳根一紅,匆匆移開了眼去。




而那邊,眼見著鴻佑帝離開,場上的氣氛又尷尬,比武自然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姜皇后笑了笑,說道:“眼看著要到正午,日頭毒辣,不如各位隨本宮去鹿鳴臺聽戲吧。”




眾人自然無有不依,紛紛跟著站起了身。




場上的力士們也回到了李閔順身邊。




那邊,李閔順似有不服,一邊起身,一邊高聲對身邊的力士意有所指道:“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跟個小小女子計較什麼呀?不過玩笑兩句,也就算了。”




那些力士巴結他,也紛紛符合道:“是啊!我們如何能跟女子比武?對女人動手,那簡直就是倚強凌弱……”




“高麗殿下這話差了。”




卻在這時,一道清潤冷淡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又是誰?




李閔順不耐煩地抬眼看去。




便見是個容色素淡、身材高挑的女子,頭上的冠冕亦是奢華,但身上的翟衣卻比旁人都要淺淡些。




竟是那個守寡的長公主。




李閔順面上露出假笑,敷衍地行了個禮,說道:“我們不過說笑而已,還請長公主見諒……”




卻見那位長公主淡淡看了他們一眼,隨手從旁側的金盤裡摘下一顆葡萄。




“徽寧那話是沒說錯的。”只聽她說著,抬眼向李閔順。




話說到這裡,李閔順也只好接著問道:“……哪句話?”




“花拳繡腿的把戲,以後就別說什麼不與女子比武的話了。”




說著,她手指隨意一彈。




一道黑影攜著勁風掠過,那顆葡萄竟像利箭一般,猛地打在李閔順面前的地上。




嘭地一聲細響,帶起細微的震動,嚇了李閔順一跳。




再定睛低頭看去時,那脆弱的一粒葡萄,竟結結實實的楔進了那凍得石頭一般堅硬的土地上。




李閔順詫異地抬頭。




便見那位長公主殿下,已然轉身離開,看都未再看他一眼。




——




鴻佑帝離開處理政務,可直到午膳之後都未再出現過。




主持大局的皇后似乎有些擔憂。




因此,午膳過後,皇后便稱疲乏,解散了宴會,群臣貴眷們也各自行禮離宮。




離宮路上,群臣們難免小聲議論著,不知朝中出了何事,竟令陛下匆匆離席。




方臨淵見此情狀也有些好奇。




可偏頭看向趙璴時,卻見他神色自若,像是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一般。




於是,上了馬車,方臨淵忍不住問趙璴:“你知道陛下方才離席,為的是什麼事嗎?”




趙璴果然點了點頭。




方臨淵好奇得眼睛都亮了。




他當即目光炯炯地看向趙璴,問道:“是什麼事?”




趙璴卻在對上他雙眼的瞬間門,目光微微一閃。




繼而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專注極了。




方臨淵被他盯得心下一哆嗦,片刻小聲問道:“……怎麼了?”




卻見趙璴微微一頓。




再出口時,他的聲音輕了兩分,波光瀲灩的目光像水似的,將他纏裹起來。




“沒什麼。”只聽趙璴說著,人已經輕輕靠了過去。




微涼的氣息當即籠住了方臨淵。




“只是有些想你。”:,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