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醉染 作品

記憶中的861·故土難離 第二章

 

(二)

 

生命的過程就是聚散離合,親人、朋友、愛人。學習、事業、家庭。親情、愛情、友情。從走近到遠離,從遠離再到走近。過程無法預訂結局無法安排,不是小說不是電影不是自己排演的舞臺劇········

 

不知道人人是否都有劣根,我認為我骨子裡是有著隱性劣根的一個少少不羈的人。類似於(四)裡所說的事,偶爾還是會犯犯,例如:跟著大小孩爬樹翻圍牆去看電影(那圍牆得有兩米多,一根很細的樹枝搭在圍牆上,要翻過圍牆必須爬上樹然後走過那根搭在圍牆上的細樹枝,再從那邊牆頭爬下去,從這看得出我有多大的小膽),去摘別人家的無花果,跟大小孩去大操坪玩得忘了回家·······等等等等。即使有時讓母親愛也不是氣也不是的(有一次爬樹不知被什麼蟲子爬了,全身長滿了大個個的坨,能肉麻死人),如此的我卻依舊是所有大人們眼裡的可愛的乖乖女,可見得啊個人的魅力那是與生俱來的,那是擋也擋不住呵呵呵。生命的過程中人人都會有第一次,也會有很多的第一次。我第一次當一個賢淑的煮婦做吃的給自己是在我五歲的時候,五歲的我沒有灶臺(做飯的地方,用柴火,或煤。等同於現在的液化氣灶或電磁爐,不過可沒這麼先進)高,也許是餓了也許是好玩,就這樣站上小板凳(為了達到能上灶臺的高度),用毛巾纏住手臂(怕燙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煮起了麵條。結局自然是無法成食,沒開的水不知多少的麵條最後成了黃河大絕唱——渾成了糊糊。雖說結局不盡如人意,可畢竟邁出了我煮婦的第一步還是在這個年紀,是不是太早熟了點?我忍不住想為自己點個贊,再說一句你這個小孩怎麼就這麼造呢,哈哈哈。有驚無瀾的留守生活就這麼很快的過去了。

 

那個時候入學不像現在這麼難和麻煩,而且就算每個鄉下也有鄉村學校。我們廠裡的學校不是縣裡學校,不是鎮上學校也不是鄉村學校,而是子弟學校——861廠子弟小學(中學)。這是一個時代的專有名詞,現在甚至以後出現這樣名字的可能性我想幾乎是沒有了。廠子弟是特指在這個廠裡面工作的職工家的小孩叫廠子弟。也就是說除此之外,不管你父母是幹什麼的,家住哪裡,成績怎麼樣。都沒有資格進這所學校讀書,那是打破頭也難進的學校,一般人咱不收。可比是留洋的劍橋、哈弗,重本里的北大、清華,省內重點的湖大、湘大,全縣最好的學校。

 

所有沒有上過幼兒園的孩子,入學是要考試的,會有招生的老師到適齡的學前兒童家裡去招生和考試。毫不謙虛的說,這對當時完全不懂考試為何物的我來說真是小菜一碟,就現在說的有腳趾頭想想就夠了,當然這得歸功於我那優秀的雙親和在家“打留”時做的那些作業了。父親是六十年代的本科高材生(父親是理科高材生主修熱動力,當時的熱能發電,水力發電之類。從七幾年到八十年代都還常常受聘於廠教育培訓中心任教職大夜校的主課老師),母親也算是當時很有文化的女人了(那時候文盲太多,直到八十年代初期都還有掃盲班呢,女的有個高小畢業都是文化素質高的,而母親是個初中畢業生,相當於當時學校老師的水平)。考試的那天父親還有些許的擔憂怕我害怕,叮囑著我要好好想別怕,誰知道從加減到乘除(乘除是當時三年級的科目)我是無一不對答如流,這下可把老師鎮住了(老師是跟父母很熟的,她對父親都尊稱為老師),擱現在來說,那我得是天才級的神童了吧!(還記得那個女老師姓劉)劉老師向父親提議說可以讓我直升三年級,這可讓父親喜憂參半,喜的是女兒我多給他長臉。憂的是我讀三年級年紀太小,不按正常的發展會不利於成長,在這樣的思慮中我還是老老實實按部就班的開始了我的小學生涯。

 

(三)

 

人這一輩子不但要學會承受生活,更要學會享受其中,酸甜苦辣鹹…這就是生活多彩的顏色,有你喜歡的也有你不喜歡的,但是少了任何一種,人生就會不完美…學會體會,學會品嚐,學會努力,學會看見缺憾的美,學會看見艱難的美,更要學會堅持純粹而善良的初心。

 

我是一個任性、隨性的人,平凡而另類,可以很靜也會很鬧,有點情緒化和神經質,少許的自戀,固執的堅持和執著,雙重性格的矛盾體·······。矛盾體的定義源於自我的剖析,感覺自己像只變色龍,不是為了自我保護而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怎樣的入學,怎樣的班級,怎樣的老師對當時的我來說沒有概念,甚至於怎麼讀書是不是生活會改變什麼更沒想過,我想當時比我緊張和忙碌的是父母。不用擔心我是否無人看管會變成野人,還可以每天和哥哥一起上下學,也算是了了大人們一樁心願。而我唯一有的心情是興奮,莫名的有些興奮,在我心裡上學了是大小孩了,那是一個不同的概念和層次,學校在我心裡是一個神秘又好奇的想象,就像朱悟能想吃人參果的心態,曾經可望而不可及。

 

學校教室的背後有一道山泉水從山上流淌下來,清澈美麗。天氣回暖的時候那是我們最愛去的地方。以至於在我小小的世界裡,在我淺淺的目光裡,欣喜地肯定瀑布就是這樣的,這就是傳說中的“瀑布“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第一次眼睛裡有了美景,第一次感受了大自然對我的吸引力,或許前生是一根水草,愛水是今生還殘留著的深深眷戀。我們在這裡歡笑、我們在這裡成長,伴著它乾涸和老去。學校的中心位置是一個當時在眼中好大的舞臺,比我的人高許多,大大的舞臺上紅旗飄飄,小小的世界裡的雄偉壯觀威嚴,學校的廣播室天天播著少先隊隊歌,側面的鐵門旁有一個冰棒房,是炎熱夏季所有孩子課間最垂涎的去處。那時沒有高級的冰激凌,沒有可樂,沒有汽水,沒有雪糕,沒有小奶糕,更沒有大冰箱只有白糖冰棒。如果大家現在去湖北武漢的戶部巷,在進巷口的時候有些穿著舊軍綠裝的,肩上揹著泡沫箱賣雪糕,那個白色泡沫箱就是那個年代炎熱的夏季最清涼的風景。大街小巷叫賣的:冰棒白糖冰棒綠豆冰棒五分錢的白糖冰棒是記憶中最美的味道······最貴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