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山、昂首

 隨後，他死撐著最後一口氣，慢慢地站了起來，對攔路的鬱靈犀等人道：

 “你們憑什麼定義什麼是愛情？憑什麼制定戀愛的禮儀，還要強迫他人遵守？就憑你們都談過戀愛？”

 鬱靈犀捏緊粉紅柺杖，道：“愛情沒有唯一的定義，卻有約定俗成的模樣。我們只是按照大眾認可的標準，守護真正美好的戀愛，不讓任何人將其玷汙。”

 鬱靈犀繼續道：“你應該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吧？既然沒有談過戀愛，不是更應該提升自我，努力找到屬於自己的愛情嗎？為什麼要做一個褻瀆愛情的‘瀆愛者’？”

 韓八舌咳嗽不止，嘴角再度滲出鮮血，扭頭看了祝無哀一眼。

 “如果是那個只管認真做自己，視他人的目光和口水為狗屁的少年聽見對面這老頭兒說的話，一定會說：‘什麼大眾？什麼大眾的標準？我只想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行事，遵守我自己的標準’的吧？”

 半生孑然一身的老光棍嘆息道：“我一直都是對愛情一竅不通的單身者，現在，我已經沒有時間探究何為愛情。

 “我只想拼盡一切，用我的方式，撫慰單身了一輩子的我自己，這是我送給自己的禮物，是我對自己的補償。”

 鬱靈犀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這樣做也太自私了！你這樣做，是在玷汙連理街、玷汙神聖的愛情啊！”

 韓八舌一步一步。

 逼近鬱靈犀。

 這個一直憧憬著美好的愛情，對脫單抱有無盡渴望的老光棍憂傷而堅定。

 “‘神聖’一詞，是你們擅自扣在‘愛情’兩個字上面的。我確實在做一件自私的事情，你們攔我，不怪你們。

 “但我從未想過褻瀆愛情，這場婚禮，無關愛情，只是一個單身者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爭取剎那一瞬的‘脫單一刻’。”

 人們看著這個滿嘴荒唐話的老光棍，覺得這男人的腦袋裡裝的不是漿糊就是屎。

 繼續跟他掰扯，也是沒有雞毛作用的，還不如直接把他幹倒在地！

 鬱靈犀皺緊眉頭，說他完全理解韓老光棍的想法，是吹牛批的。

 但要說他完全不明白韓老光棍在說啥，好像也不妥當。

 他抬起粉紅柺杖，“既然怦然引對他沒用，那就用‘怦然妙象’對付他。”

 “是！”

 怦然城堡的成員們遵從鬱靈犀的命令，再次拉弓、射箭。

 箭雨傾盆。

 落在韓八舌跟前。

 眾人射向韓八舌的箭，全部幻化成色彩鮮豔的粉紅泡泡，落在韓八舌周遭。

 “啊！”

 韓老光棍感到心臟一陣刺痛，刺痛感消失的剎那，他那對佈滿血色，渾濁不堪的雙眸裡，竟然浮現出兩顆粉紅色的小心心。

 緊接著，所有懸浮在身邊的粉紅泡泡裡頭，全都浮現出一幅一幅韓八舌參與其中的畫面，每一幅畫面之中，都是笑容絢爛的韓八舌，陪著一名美好動人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