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水臭

 盛開的花叢中，雍容華貴的大夫人帶著濃郁的花香而至。

 這花香甚至要比花叢的芳香還要濃郁。

 她的到來讓花叢黯然失色，也讓佘飛白稍顯平靜的思緒再次混亂起來。

 這濃香他聞了太久了，他記不起是時候時候開始大娘身上就有了這香味。

 在他記憶中大娘的身上的香味總是若有若無的。

 在那個被爹大娘吊起的雨夜，他就沒聞到這花香。

 “飛白，心情……好點了嗎。”

 大夫人攏起裙襬坐在佘飛白身旁。

 她輕聲問著，語氣極盡溫柔。

 “大娘，我沒事的。”

 佘飛白撐起笑容，雖然有過不堪的經歷，但他一直以來都知道大娘和爹都是真情實意愛護他的。

 只是某些時候他們會顯得有偏激。

 “你剛才傷心成那樣，娘……大娘是真心疼……”

 大夫人聽得佘飛白的回答，她臉上的憐惜之色更深。

 “來，快看看大娘給你帶了什麼，晌午都過了，飛白還沒吃東西吧。”

 大夫人將一屜桂花糕遞到佘飛白麵前，淡淡的桂花香味並未融在濃郁花香中。

 “桂花糕……”

 佘飛白望著這屜桂花糕，略顯失神。

 小時候的他，除了糖葫蘆最喜歡的就是桂花糕。

 但自從孃親去世後，他就覺得糖葫蘆和桂花糕不那麼好吃了。

 唯有在練劍練的筋疲力盡後，他才會升起想吃桂花糕的慾望。

 但也就那一會兒，因為他很快就累的睡著了。

 “大娘特意為你做的，嚐嚐吧。”

 大夫人含笑再將桂花糕往佘飛白懷裡一遞。

 佘飛白低頭良久，咬著牙的他努力擠出笑容：“謝謝大娘，大娘真好。”

 佘飛白伸手從竹屜中取出一塊桂花糕，他將桂花糕含在嘴裡。

 熟悉的軟糯香味充斥口腔。

 終於，在這份熟悉的甜味於口中溢開後，佘飛白的眼眶再次溼潤，顆顆淚珠沿著他面頰滑落。

 “哭什麼呢，大娘在呢……”

 大夫人見佘飛白這副模樣，心疼的好似要裂開。

 她伸出手輕撫佘飛白頭髮。

 極為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佘飛白哭著大口咀嚼嘴裡的桂花糕。

 他明明不想這樣的，不想這樣讓人擔心的。

 但是，但是他真的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