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水臭

 好想孃親。

 “飛白……”

 大夫人將佘飛白攬入懷中，她的眼眶紅做一片，點點帶著水臭味的淚水隨之淌出。

 娘也好想你，娘其實一直都陪著你，娘看著你這八年一點點長大，看著你一點點將那劍法練的熟練。

 娘也好像與你相認。

 但不可以啊，娘不可以說自己就是你孃親啊，娘還想陪你，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娶妻生子……

 “母子情深啊。”

 特意壓低的沙啞嗓音響起，大夫人第一時間抬頭，兇狠的眼神直往屋頂望去。

 在哪兒，一名套著破紗官衣，面戴猙獰凶神儺面的陳焚正蹲伏著。

 “監天司！”

 大夫人驚懼出聲，在她懷裡哭泣著的佘飛白也被這有些熟悉的聲音吸引。

 佘飛白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所見的熟悉身形外衣，讓他第一時間辨出這是陳焚。

 “師尊！”

 佘飛白慌亂一喊，大夫人卻是緊緊抱著他一點也沒打算放開。

 “眼神不錯嘛，能在佘府藏身這麼久一點貪慾不顯，也是為難你了。”

 陳焚盯著大夫人，慢悠悠站起身來。

 迎面吹來的秋風偏涼，好在他面戴儺面，這風只是吹起他的衣襬。

 只是秋風攜來的花香中帶著異味，那是一股水臭味。

 “嗅覺太好也不是好事。”

 陳焚聞著這水臭味皺皺鼻子。

 他此前第一次遇見大夫人時，他就聞到了這水臭。

 初始他還以為只是自己聞錯了。

 但秘密是不能永遠隱藏的，就像花香怎麼也蓋不住臭味。

 陳焚從屋頂跳下，他邊向大夫人和佘飛白走著，邊開口道：“我再給你點時間，做些你想做的事，說些你想說的話，我可不想我唯一的弟子往後餘生都困頓於謊言中。”

 “師尊？”

 終於，即使是心思單純如佘飛白也意識到情況的不對勁。

 佘飛白慌亂的喊了一聲陳焚，他再試著從大夫人懷中掙扎，卻沒掙開後。

 他突然安靜下來了，他抬起頭緊緊盯著抱著自己的大娘。

 佘飛白乾澀的嗓音滿帶悲苦：“大娘，師尊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飛白……”

 大夫人輕撫佘飛白臉龐，將他散亂的髮絲整理到耳後。

 水臭味愈加濃烈，佘飛白能明顯感覺到大娘的體溫在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