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99 章 恆刻表演


現場反饋也非常好,樂迷狂熱地跳著、舞著,瘋狂地甩頭。這首歌本就適合現場,鼓點激烈,朋克味十足,加上殷律神來之筆的電吉他,拋開場外因素,是值得高分的。

但他總會想到過去的秦一隅,他甚至能記得起他唱每一句時搞怪的動作。

【諸多惡習多謝各位欣賞】

【天下大亂全因我做榜樣】

他會鞠躬,會敬禮,滿舞臺亂走,甚至大笑。

【愛我應當歡迎模仿】

這句歌詞由無落後來的主唱唱出來,反倒有種黑色幽默的味道了。

在無落大刀闊斧的改編之下,南乙期待的一個頗具喜劇性的橋段被鼓手solo替代了。那處在最後一句歌詞之前,是一句有些嘈雜的錄音作為突然的break。

據秦一隅後來在talk環節說的,那是他媽媽的姐們兒第一次見到剛生下來的他時說的話,是從錄像裡採下來的。

線上音源沒有,後來他看了其他場的視頻,發現也沒有,才知道是首唱那場的特別彩蛋。

秦一隅正聽著,南乙忽然靠了過來,難得地主動湊近他耳邊。

他的聲音很低,也沒什麼感情起伏,明明是在那個阿姨嘴裡是很好笑的一句評價,可被南乙複述出來,卻完全變了一種感

覺。

“這小孩兒眼珠亂轉,一看就忒壞,以後指不定怎麼折騰人呢。”


【我魔胎天降註定舉世無雙】

歌詞最後一句也恰到好處唱完,接在南乙說的這句話之後,簡直像是當時的場景再現。秦一隅愣住了,側過臉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你怎麼……”

南乙笑了,挑了下眉,手指挑了挑自己胸口的撥片。

下一秒,那隻手指又伸過來,隔空指了指秦一隅的唇釘,向下移動到下巴尖,最後食指和中指撐在秦一隅的兩邊嘴角,迫使他露出笑臉。

他收回手,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大屏幕上的樂迷爆發著尖叫和歡呼,對著秦一隅寫的歌喊其他樂手的名字,但他卻一點也不在乎,眼睛只盯著身旁的貝斯手,彷彿他只需要這一位觀眾。

是啊,你當時就站在臺下。

一個冷靜的、淡漠的,不為他尖叫歡呼,只望著他在臺上發瘋胡鬧的特別觀眾。

到最後,這首歌竟然成為了他們回憶的交點。

秦一隅什麼都不在意了,他唯一想的竟然是要是真的能時空穿越就好了。他想回到十八歲,從那個小舞臺跳下去,撥開人潮,找到躲在裡面的南乙,抱住他,嬉皮笑臉地把嘴角的血蹭到他臉上。

撥片不扔了,他要鄭重地塞進南乙手裡。

彈幕這一刻也因為南乙的釣魚行為而暫時休戰,集體開始發Cp的瘋。

[好釣,秦一隅嘴一張全是貝斯手扔的鉤子]

[救命啊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這不是出櫃是什麼!!這不是出櫃是什麼??]

[男一:唱得好無聊,還是老公好玩]

就在秦一隅剛想抓住他說話的時候,直播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工作人員告訴他們現在要去後臺準備上場了。

於是他們整裝出發,離開直播間時,嚴霽再一次確認了汪琦那邊的情況,發現事情比想象中還要麻煩。

“所有的渠道都卡死了,汪琦也被警告了。”

為了不讓南乙自責,嚴霽只說了個大概,並沒有告訴他汪琦有可能會因此丟掉工作。

汪琦也不讓他說。

現在進行的這場live淘汰賽是他們最後的“安全屋”,結束之後,陳善弘遲早會找南乙算從他那兒逃跑的賬,甚至會發現他的計劃,因為現在零零散散的信息交付給各方媒體,就不再密不透風,遲早會暴露。

如果不能直接曝光蔣正和陳善弘的交易,也要從別的地方下手,藉著直播宣之於眾,有了熱度和關注,才不會被無聲無息地解決掉。

這是他們絕對不能錯過的機會。

南乙陷入沉思之中。

四人來到後臺,這裡還能聽到舞臺上主持人和無落幾人的聲音,很清晰。

臺下,無序角落樂迷的呼聲非常大,喊誰的都有,唯獨沒有秦一隅,他們的尖叫壓過了主持人的聲音,但南乙還是很清楚地聽到他說,無落的票數將會和恆星時刻一起,在所有演出結束後宣佈。

他已經懶得去計算分數了,這場比賽的勝負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讓我們再次把掌聲送給無序角落!”

一線之隔的後臺,秦一隅聽著這個已經和自己無關的樂隊名,很沉默。忽然,他感覺手背被碰了碰。一回頭,他對上南乙的雙眼。

“你會覺得可惜嗎?”

秦一隅嘴角勾起些許笑意,撥了撥他的頭

發:“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沒有那些變故,站在舞臺最中心,和許司、大成他們唱這首歌的人,應該是他,而不是一個被千挑萬選的替代品。

“因為這是你的歌。”南乙定定地望著他。

他的歌,他的心血,現在全部拱手他人。整首歌真正的靈魂被邊緣成一位無關群眾。南乙想,或許是他太錙銖必較,不夠大度,在他心裡,所有屬於秦一隅的東西都該還給他才對。

“這樣的歌,只要我想寫,還能寫一沓。”

秦一隅抬手,輕輕撫摸著南乙的眉釘,靠到他耳邊輕聲說:“但我現在是你的吉他手,你的男朋友,所以更想唱你寫的歌。”

南乙望著現在的秦一隅,覺得他變了許多,但又好像還是當初那個不害怕稱自己“舉世無雙”的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