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人頭一出,正堂大亂,諸曹皆駭!(4k大章)
如此推測起來,在那組綬上的鞶囊中,所裝的應該就是鼻鈕一寸的通官銅印。
至於上首位的義縱,因為品秩為千石,佩戴的是一丈六尺的青綬,官印亦為一寸的鼻鈕通官銅印。
除了可以看組綬和官印大小來區別官位品秩之外,還可以從官員所戴的冠來區分他們大致的職責。
法吏戴獬豸冠,武官戴武弁大冠,文吏戴進賢冠,衛士戴卻敵冠,祭祀樂舞之人戴建華冠……
現在,進來的這些官員分別戴著獬豸冠、武弁大冠和進賢冠。
樊千秋來到大漢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官員,這可是長安縣寺裡的實權人物,至少科級。
“今日巳時前後,萬永社所押市租為群盜所搶,首犯業已伏誅,但從犯仍然逃於法網之外!”
“萬永社子弟樊千秋擊鼓陳冤,忠心可嘉,本官豈可坐視,今招爾等前來,只為查明案情。”
“若案情屬實,當緝拿從犯,再過堂審結,不可絲毫拖宕,否則行同瀆職,不如掛印辭官。”
義縱上任之後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現在抓住了機會,當然不願意放過,把話說得斬釘截鐵。
可是,他並沒有注意到堂下好幾個屬官的臉上都有難色,紛紛低著頭,偷偷地瞟那樊千秋。
倒是樊千秋看到這些官員的怪異舉動,想來他們和這公孫敬之一樣,都被竇桑林打過招呼。
他們此刻心中恐怕也在打鼓,這樊千秋此刻不應該出現在此處,而是應該被竇桑林收拾吧。
同樊千秋心中不停冷笑,這些人平時也沒少從萬永社明裡暗裡地拿好處,有事情就都跑了。
以後得一個一個地收拾。
“樊千秋!”義縱叫了樊千秋的名字。
“諾!”樊千秋立刻站了出來應答道。
“剛才你說群盜之首犯已經伏誅,那你來說說看,這歹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義縱說道。
“義使君,人犯頭顱就在漆盒之中,我亦寫好了陳情訴書,可一併呈上!”樊千秋答道。
“哦?速速呈上來!”義縱興奮答道。
“諾!”樊千秋從站在門口的豁牙曾手中接過了漆盒,走到義縱面前放在案上。
之後,樊千秋又將一份寫在素帛上的陳情訴書從懷中拿了出來,一併放在案上。
“此乃首犯的人頭,敢請義使君驗明!”樊千秋此處耍了個心眼,只提了人頭。
“好,本官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膽!”義縱不怕見血,痛快地把漆盒打開了。
一顆滿臉詫異的人頭,出現在他眼前。義縱仔細辨認了一番,似乎不認識此人。
“使君事忙,恐怕不認識這等歹人,但堂下各位上吏常在街面行走,定然認識。”樊千秋不懷好意地說道。
“遊繳嚴封、賊曹張平、獄曹李勤、決曹宋喜、辭曹江上……你們來認認,看識不識得此人!”義縱說道。
遊繳掌管一縣所有的亭長,相當於是功按菊長;賊曹掌管直接抓捕盜賊歹人,大約就是行景碓隊長。
至於獄曹就是闞手鎖所長,決曹則是法院刑事庭庭長,辭曹是法院民事庭庭長……總之是頭面人物。
這幾人此刻都面有難色,卻又不得不聽從上官的命令,最終還是走到了案前,伸長脖子看了看人頭。
僅僅只是一眼,長安縣寺這五個實權部門的官吏,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們似乎認出了此人。
此人莫不是前幾日派人給他們打過招呼的……竇使君嗎!?
電光火石間,他們就明白此間發生了什麼變故,而後抬起了頭,滿臉驚恐錯愕地看向身後的樊千秋。
此子好大的膽子,竟然將那南皮侯的獨子竇桑林給殺了?!
想到這荒唐的事情,幾人紛紛後退,離人頭和樊千秋都遠了些,這讓不明所以的義縱和公孫敬之更加疑惑。
“嗯?你們識得此人?!”義縱連忙就興奮地問道。
“這……這……此人是……”遊繳嚴封吞吞吐吐道。
“到底是何人,快快說來!”義縱站起來大聲喝道。
“此人是、是南皮侯之子竇桑林!”嚴封終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