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被誘供,全露餡,勒住嘴,等死吧!
“樊千秋醉酒暴起,開門之後,毆打了錢里正。”劉甲似有猶豫道。
“趙乙!”張湯又叫了第二個人。
“小人在。”只有一隻耳的趙乙答道,他販的是竹木器,家訾八萬,因逃租毆打社中子弟被萬永社押到縣寺受過笞刑。
“八月二十八日,你又在何處?”張湯再問。
“小人亦在大昌裡樊千秋家宅門前。”趙乙也答道。
“你又見到了何事?”張湯問。
“錢里正上門收租賦,被樊千秋毆打一頓,慘叫連連!”趙乙也答道。
“來人,先將趙乙帶到院外去。”張湯揮了揮手說道,兩個廷尉卒就將此人帶到了院外的一棵柏樹下。
張湯看對方走遠,才重新將視線投到了劉甲的身上,他那雙豹眼突然睜大,兇狠地盯著堂下的劉甲。
張湯本來就長得兇狠,此刻忽然兇相畢露,就更顯恐怖,本就心裡有鬼的劉甲被瞪得臉發白,腿打顫。
“劉甲,此事已經過去數月了,你竟還能記得,莫不是來做偽證的吧?”張湯陰沉著臉問道。
“使君!樊千秋下手太狠毒了,觸目驚心,小人記憶猶新,不敢胡說!”劉甲立刻賭咒發誓。
“記憶猶新?本官看你是大言不慚,胡言亂語,當上笞刑方會說實話!”張湯的目光更兇了。
“使、使君!這可都是實話,小人不敢亂、亂說!”劉甲沒見過這陣仗,如今連話都說得不順暢了。
“既然記得清,那你說說,打了幾拳踢了幾腳,能說出來,便是真話!”張湯又大聲斥責道。
“打、打了七八拳,又踢了五六腳,下手極重!”劉甲也算是機靈狡猾,把話說得非常含糊。
“來人,再帶趙乙進來!”張湯不置可否,示意身邊的廷尉文學卒史將話記下,命人帶上趙乙。
“樊千秋毆打錢萬年之事已過去了幾個月,你可還記得清楚?”張湯故伎重演再次直接逼問道。
“這……”趙乙似乎更機靈一些,他隱約看出了端倪,猶豫道,“細枝末節記不住了。”
“那樊千秋毆打錢萬年的兇器是耒耜還是扁擔?”張湯陰晴不定地快速逼問道。
“這……”趙乙記得很清楚,那貴人與他們串供的時候,並未說過這兇器之事。
“嗯?你連此事都記不住了嗎?不會是串供了吧?”張湯冷笑幾聲,狠狠問道。
“是……是耒耜!”趙乙一時心急,脫口而出,可他一說完,便發現正堂詭異地安靜了下來,眾人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張湯是冷笑,其餘廷尉史是冷漠,劉甲臉色蒼白,錢彭祖亦是陰雲密佈,樊千秋則是樂開了花。
若在平時,趙乙也能看出有詐,可這廷尉正堂本就肅穆,張湯又凶神惡煞,已讓他失去了主見和分寸。
此事,趙乙心中甚亂,想出口辯解,但是既然不知錯在何處,又怎可能知道如何辯解呢?
當下,便更慌了!
“大膽!劉甲剛才分明說這樊千秋是手持扁擔毆打的錢萬年,你卻說是耒耜,來人啊!上笞刑!”張湯拍案道。
“使、使君,小人離得遠些,用的不是耒耜,而是扁擔,是扁擔啊!”趙乙更為慌亂,那是錯上加錯。
“呵呵呵,”張湯連連冷笑幾聲,他不看兩人,而看向身邊的文學卒史,“你可記下來了嗎?”
“記下了!”年邁的文學卒史道。
“念出來,讓劉甲和趙乙對一對,看看他們到底說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張湯冷笑地說道。
“劉甲說,樊千秋打了錢萬年七八拳,又踢了五六腳,下手極重。”
“趙乙先說,樊千秋用耒耜毆打了錢萬年;而後又改口,說樊千秋用扁擔毆打錢萬年。”
老邁的廷尉文學卒史用毫無波瀾的語調念出此語,在場連同趙乙和劉甲在內的所有人,都面色一震。
“呵呵呵,看來,此事是誣告無疑了,來人,立刻用麻繩勒住他們的嘴!”張湯揮了揮手,下令道。
“饒命啊!”趙甲和劉乙高聲求饒,但身後那些廷尉卒沒給他們這個機會,立刻動作熟練地用麻繩勒住了他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