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門小書童 作品

第232章 劉徹:田蚡這六大罪,當給個什麼死法!?

 在他的心中,外戚宗親也好,朝臣奴婢也罷,都是他實現雄心壯志的一件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又憑什麼和皇帝平起平坐呢,又憑什麼與皇帝分享權力呢?

 作好牛馬和刀劍就可以了。

 當田蚡腦子越來越亂之時,背手站立的皇帝默不作聲地從玉階上走下來,來到了跪在地上的田蚡、韓安國之流面前。

 這時,天地間的狂風暴雨愈加猛烈了起來。

 在那狂風不停地吹扯下,密集的雨點一陣一陣地撞擊在殿牆和殿頂上,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噼裡啪啦”清脆的響聲。

 這聲音既像除夕夜時黔首們燃燒爆竹的聲音;又像是兩軍對壘時,萬箭齊發的箭簇落地的聲音;更像是笞刑的聲音。

 當然,最像上天對無德臣子的嚴苛斥責聲:劉徹一時還沒有說話,但跪在地上的朝臣,都不由自主地把頭壓低了些。

 “一時失態?你莫忘了,朕剛才一直站在蘭臺正堂門外,對你的所作所為看得一清二楚,怎麼看都不像一時失態啊?”

 “陛下……”田蚡哭喪著臉,還想要狡辯,卻被劉徹徹底無視了。

 “竇嬰、張湯、聶萬年……你們剛才也在蘭臺的大堂,你們說說,主父偃彈劾丞相田蚡的這六大罪名,是否屬實啊?”

 “老臣附議中大夫主父偃,其彈劾之事句句屬實!”坐著的竇嬰淡定地先開口,其餘的兩個人也接著跟著附和了起來。

 連聶萬年都已改換門庭和田家劃清界限了,田蚡其餘的門生故吏更是看出田蚡大勢已去,自然沒有一個人再出來迴護。

 “田蚡,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劉徹看著田蚡說道,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陛下……”田蚡想要爭辯,可一想起皇帝當時就站在蘭臺門外,也就不知從何辯起了,嘴巴開合幾次,都沒有出聲。

 他總不能梗著脖子說“皇帝胡言亂語,與滿朝大臣合謀誣陷自己”這樣的胡話吧。若真說了,自己恐怕又多一條死罪。

 “田蚡,朕可沒有不讓你說話,你現在不出言辯解,你私下可莫要再怨懟於朕了。”劉徹彎下腰,字字分明地冷笑道。

 “……”田蚡不言語,好不容易挺直了一些的身體,此刻再一次榻了下去。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田蚡的丞相恐怕當不成了,至少是暫時當不成了。

 “張湯!你說說看,若按律論處,丞相田蚡當判何種刑法呢?”劉徹問道。

 從大秦的朝堂到大漢的朝堂,都有“將相不辱”的說法,本意是“君王當給朝堂的高官適當尊重,不可隨意迫害侮辱”。

 後來,這種說法又逐漸衍生成了一種朝堂上的潛規則:既皇帝對高級官員表示不滿之後,後者應該主動請辭或者自戕。

 這種潛規則可以維持君臣關係一絲表面的溫情:既能體現皇帝對朝臣的寬容,又能給朝臣一定的體面,免於血濺雙方。

 但是,這種潛規則發揮作用是有一定前提的:一是朝臣沒有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二是皇帝仍念這個朝臣的一些舊情。

 否則,哪怕是三公九卿,照樣得押到東市門前去挨一刀,比如說景帝時期的晁錯。

 縱使是周亞夫、趙綰、王臧這些享受了“將相不辱”待遇的三公九卿,也僅僅只是不被斧鉞加身,但同樣要議罪下獄。

 最終仍是自己默默地“死於獄中”。

 在獄中自殺或者是在獄中“被”自殺,這便是皇帝給重臣的最後一絲顏面和體面。

 所以,劉徹此刻讓張湯對田蚡按律定罪,倒合情合理,並未引來朝臣更多的震愕。

 只是田蚡臉上的驚慌和恐懼又多了幾分,他今日入宮之時還志得意滿和飛揚跋扈,何曾想到半日之後,就跌落谷底呢?

 現在,他只剩下唯一的一棵救命稻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