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噩夢

 陸韶華驚愕，這樣陣仗從來沒看過，眼前突然浮現港臺電影裡黑社會的各種處罰小弟的慘不忍睹的場面，今天自己就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雖然有些被揍的心裡準備，可是看來對方不僅是想揍自己那樣簡單了，看來是想出氣……

 看著陸韶華瞪大戾氣十足的眼睛，半天不說一句話，坐在右邊的“馬面”從座位上走了過來，蜷縮著坐在位置上沒有看出來，突然挺身站起來才發現，這人有一米九的樣子，高而挺拔，長長的腿兒像兩棵筆直的白楊樹，走到弟弟陸韶華的身邊，前前後後仔細打量下他，然後蹲下身來，扶著弟弟的有型的下巴，輕輕往上一臺：“小子莫非你有後臺，報上你的後臺來，哪路的？老大是誰？”

 “沒……沒……有”陸韶華強裝淡定，顫抖著回答。

 “馬面”接著說：“那你就受罰吧！沒人能救你了？可惜了，長得還挺鷹氣的，沒有老大哪來的底氣？”說完，用他長長的大手，摸摸陸韶華的左臉，又摸摸他的右臉：“那你保重啊！”

 說完朝向坐在主位上的那個嬌小的主兒走過去：“你看那，老大，直接修理算了，不耐煩了。”

 藉著忽暗忽明的燈光，陸韶華仔細看著坐在正位的那個人，除了頭型特別外，膚色白如紙，長長假睫毛如同芭比娃娃，濃妝眼線畫出清晰眼睛輪廓，眼睛大大的，眸色黑亮，深邃不見底，深色紅唇，畫出性感的清晰唇形，雖然胸部有點平，瘦小身軀，一看就是個女人模樣，但是目光中殺氣騰騰，狠戾樣子，猙獰可怖，須臾幾秒：“砸手”，“閻羅王”發了狠話。

 上來兩個又高又壯的漢子，一人拽著陸韶華的一隻手，狠狠地按在地上，此時弟弟有些明瞭，將要對他的手做什麼了，可能兩隻手都要廢掉了，再不說話什麼都晚了。

 “我有話說，我捅了人不假，但是完全是自衛，我才19的一個小孩，沒有什麼社會經驗，慘兮兮地被騙來做傳銷，錢都被騙光了，都要餓死了，邀約來新人，只是想讓她買產品，所以讓她表哥胖子聽課，胖子聽課後不買產品就不說了，還對我媳婦動手動腳，我就找他理論，他們兩個打我一個，如果不反擊，我就要被活活打死，你們大佬們不會欺負我小孩吧，我並不知道扎到哪裡，心裡害怕所以逃跑了，傷了人，不能白傷，要是你們想出口氣，你們也扎我一刀吧！”

 弟弟此時雖然很緊張，但是他強裝淡定，他看電視裡演的道上人，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他們也很講義氣，雖然手段殘忍，但是也不是完全濫殺無辜，只是涉及利益才會用盡手段，對於他這樣的小屁孩，他們也許還沒放在心裡……

 正當他還在眼前過著電影畫面的時候，“閻羅王”從座位上走下來，雙手背後，悠哉悠哉地走過來，低頭俯身，扶著弟弟的有型的下巴，距離咫尺之間，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撲閃撲閃的，都要扇到他的臉上了：“你為你媳婦，情種！再給你條路，爺是大名鼎鼎的‘假小子’，爺有面，你扎的是我們的弟兄，即便再他媽不道義，他也是我兄弟，你要是想保住你的手，除非你也是我們兄弟，你還別說，這小眼神我還挺喜歡，一個‘不’字，就別怪爺不客氣，另外爺告訴你，傳銷發不了財，你要發財，找爺來算找對了，給個痛快話兒。”

 “閻羅王”說完站起身來回到她的寶座上，目光像一束光一樣聚在弟弟身上。

 “切，老大你真給他面子，這就收了他呀！他憑什麼？乾脆修理修理扔出去得了。”左“牛頭”不屑地說了句。

 空氣凝結，緊張氣氛讓弟弟陸韶華，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要是換做過去，他也許沒什麼立場，做什麼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他要追尋他的姐姐走上光明大道，要有理想有目標的好好活著，才能配上她，可是眼前這關怎麼過……

 “砸吧！砸吧！”主位上的“閻王”發話了。

 弟弟的手再次被死死按在地上，另外兩個凶神惡煞的人，氣勢洶洶地一人手拿一把釘釘子的小錘子，蓄勢待發，說砸就砸了。

 “完了，完了，完了……”弟弟自己默唸無數個完了，一顆小心臟好像從懸崖上掉落一樣，恐懼籠罩，頭髮都要豎起來了，腦皮發麻了，突的遊戲老婆楊徵說的那個人名字在他的大腦裡一閃而過“鄭森！鄭森是我大哥！”

 舉的高高的鐵錘馬上要落到他纖細修長的手上的時候，這個最後一吼，聲音極具穿透力，響徹整個房間，好像用了擴音器一樣，震撼人心。

 “住手！”坐在正位上的“閻羅王”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下來：“什麼？什麼？你再給爺說一遍。”

 “陽市，鄭森是我大哥！”弟弟呼吸急促，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一字一句地說著，說得極其慢，好像試探性，他並不知道遊戲老婆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認識鄭森這個狠角色是真是假，鄭森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狠角色，一切都是未知，只不過說出來試試而已。

 閻羅王扶正弟弟的臉貼著他的鼻樑子問：“電話號有嗎？”

 “有他手下春哥，138xxxxxxxx”弟弟自己都感覺神奇，居然能把楊徵說的電話號碼一次就記住了。

 “閻羅王”掏出手機來，跑到包間裡的一個小房間裡，關上門，門的隔音很好，聽不到裡邊電話裡都說了什麼，不一會“閻羅王”的表情大變，沒有凜冽和冷峻，換做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放手！放手吧！別使勁按著了，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你看弟弟長得這麼俊，手長得這樣漂亮，纖細修長，好像竹節一樣，漂亮死了，你看你看”

 “閻羅王”擺弄著弟弟的手，給這個看下，給那個看下“嘖！嘖！”讚歎不已。

 閻羅王接著說：“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森哥的小弟我們自然要罩著，你不早說，差點鬧出烏龍來，不要擔心，今個這事就過去了，誰也不會再找你了，在東市被欺負了，提我名號，保你安全，怎麼著，一起吃個飯不？”

 陸韶華：“不！不不！”頭搖的緊。

 “送弟弟回去。”來時架著他的兩個木頭人，扶著陸韶華站起來，然後朝向門口方向一攤手。

 陸韶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被釋放了，回頭朝著各位大佬，鞠躬，還想說點什麼感激的話語，“閻羅王”朝她一擺手，示意趕緊走人，他慌忙轉身，跟著兩個木頭人走出了迪廳。

 走出來的一瞬間，弟弟瞬間感覺，前後衣服都透心涼，不知道什麼時候汗水溼了內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汗水已乾得差不多了，一切都是像噩夢般存在於他19歲的記憶裡。

 “姐姐說的對，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什麼時候自己能成為說話有份量，想保護自己老婆就能保護的大佬？”想著，他輕吐一口氣，白色的氣體繚繞在眼前，未來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