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鬱枝鳶眸色深深:“本殿那位妹夫,倒像是有些不尋常。”

 “有什麼不尋常,男子無一不對殿下懷有傾慕之心,殿下可不能被他們騙了去。”小侍撇了撇嘴,“然奴不要名分,只跟在殿下身邊便心滿意足了,還望將來的正君能容得下然奴。”

 “你乖巧通達,正君自然容得下你。”她笑了笑。

 然奴扯了扯她的領口:“殿下當真要將孤家二公子娶來嗎?”

 鬱枝鳶沒再搭話,只看著掐絲繪彩的燭臺。

 孤善睞此人聰慧,早在先前便找到了她,言說只要兩人打好配合,便能拿回本該屬於兩人的東西,她怎會輕信小小兒郎的話,可孤善睞將她隱匿與暗中,最後關頭也不曾暴露她。

 她與孤善睞各取所需,不論如何,孤善睞也威脅不到她,此事或許可行。

 “菡王受寵,可新君不可荒淫無度,無所作為,母皇傳位於她的心意已決,可我舍不下天下蒼生,更不忍百姓受苦,是以,此事只能委屈皇妹了。”

 她眉心漸漸蹩起,似是對此還有些為難,然郎伸手為她揉開皺著的眉心。

 “然郎,你想坐上皇貴君的位置嗎?”鬱枝鳶輕笑著為他挽起微微汗溼的發。

 夜裡,她眸中的算計不再掩飾。

 半月堂。

 孤啟不肯見太醫,鬱雲霽無法,只得將人屏退。

 “我喝些酒便好了。”他說著,接過含玉遞來的酒壺。

 鬱雲霽還記得那日他醉酒的模樣,出言勸阻道:“你身子孱弱,喝酒傷身,更何況到了夜裡,過量飲酒影響就寢。”

 “我願同殿下站在一起,只願殿下能幫我讓孤家食得惡果,”他垂著眼睫,慢慢的道,“這些人只要還有一日活在世上,我便一日不得安寧,相應的,我會安分守己,若殿下想我做些什麼,我也不會推辭。”

 “我只想嫁入恭王府,過上安穩的日子。”

 他低聲道:“我會做對殿下有用之人,在外都聽殿下的。”

 鬱雲霽看著眼前灌下一大口酒的人,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能從他口中聽來這句話,當真是極為難得的。

 “但前提是,莫要攔著我喝酒。”他看著按在他酒壺上的那隻素手道。

 鬱雲霽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你同孤家……”

 “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淡然道。

 鬱雲霽瞭然,能成長為全文最大的反派,她知曉他過得定然不如意,卻不知他如今孤立無援,連親近之人都不曾有。

 “呵。”孤啟面色突然煞白,用力按在腹中的位置。

 這是他多年的病症了,幼時他與父親不受母親的寵愛,堂堂正君是下人都能欺辱的,缺衣少食,不曾出面見人,養出了一身的痼疾。

 而今心下痛愈發的嚴重,可這股劇烈的絞痛卻能使他清醒,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鬱雲霽皺眉看著他:“你有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