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公子當真是喜歡菡王殿下嗎,還是因為,菡王夫這個位置能為雲家謀取更多的利益。

 以荷也不明白。

 他望著雲夢澤的側顏,半是同情半是敬佩,或許這才是成大事的當權者。

 雲夢澤望著窗外的明月,唇角的笑意漸漸淡去了幾分。

 他如今站在了恭王的身邊,卻也是在盡心盡力為她出謀劃策,若是鬱枝鳶將來榮登大寶後想對他不利,他也能夠拿出可以制衡鬱枝鳶的把柄,使她三思而行。

 若是最後得利者是鬱雲霽,那自然皆大歡喜,即便鬱雲霽知曉他的行為,因著他頻繁幫助,也會原諒他的。

 不論將來的帝王是誰,定國公府仍舊是定國公府,雲家也仍舊是屹立百年不倒的世家。

 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他完全能棄暗投明,他是雲家長子,他不會輸。

 這局棋,不論如何都得是雲家勝。

 ――

 子時,更婦剛剛敲過一番。

 又到了男子每月該發作的小日子,孤啟蜷縮著身子,艱難的喘息著。

 即便如今沒有了貞潔鎖的束縛,可這樣的小日子依舊難耐,孤啟咬破了舌尖,為自己爭取一絲殘存的理智,此刻他很想鬱雲霽在他身旁,他想嗅她柔軟的髮絲,溫暖的頸窩,虔誠的吻她的唇角。

 “嗚……殿下。”像是幼獸低低的悲鳴,眼尾一滴濡溼滾燙的淚啪嗒一聲滴到軟枕上,他胡亂摸索著鬱雲霽的位置。

 身上的難耐愈演愈烈,孤啟不願讓羞恥的聲音從齒關洩露半分,他抱緊了屬於鬱雲霽的錦被,將頭埋在了蓬

鬆柔軟的錦被當中,像是狂性大發的癮君子想要以此聊以慰藉。

 半月堂的空氣似乎也跟著灼熱了起來。

 她的錦被上還殘留著晚香玉的氣息,晚香玉的味道像是最好的安神香,能讓孤啟的心跳與不安稍微平復下來一些。

 錦被染了孤啟身上滾燙的溫度,溫熱的錦被與他的身子契合,晚香玉也嚴絲合縫的貼緊了他。

 孤啟大口大口呼吸著錦被裡的空氣,他闔著眼眸,想象著鬱雲霽就在他的身旁。他從未真真切切屬於過鬱雲霽,作為成了婚的郎君,就連小日子也要一個人來捱。

 小日子來臨,男子總是多思的,這樣慌亂的情緒將他整個人包裹。

 今夜都如此晚了,鬱雲霽卻還不曾回來,想來是生了他的氣。

 他騙了他的殿下。

 可若是他不曾這般說,殿下會更生氣的,興許她會直接不要他了,是了,京城心悅殿下的男子那般多,若是沒有他,殿下便能有更好的選擇,那些狂蜂浪蝶都會趁機將殿下圍起來。

 不,不可以,殿下只能是他一人的。

 “殿下,別不要我……”似是痛出了囈語般,孤啟蜷緊了身子,雙手覆在狂跳的心口,低低哀求。

 窗外傳來野貓的叫聲,喵嗚喵嗚的聲響叫的人心癢。

 “鬱枝鳶不會善罷甘休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心中記恨著王夫與我,不知她何時會動心思下死手,王夫這邊情況有些複雜,尋常也要看顧些,”鬱雲霽想了想,補充道,“不要讓他接觸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她將身上還帶著春夜潮氣的披肩褪下,遞交到弱水的手中:“今夜打起精神,恭王府那邊也要繼續盯梢,一旦有動靜便來告知我。”

 “殿下放心。”她道。

 交代好這一切,鬱雲霽朝著半月堂而去。

 如今已是深夜,想來孤啟已然睡下了。

 她收斂了動靜,隻手覆在腰間的長組玉上,生怕轉身時長組玉碰撞出的脆響將他驚醒。

 半月堂內一片昏黑,柔軟而長的床幔也逶迤在地,將床內的人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小點縫隙,這一道縫隙沒有被清輝關照到,叫人看不清裡面的昏暗。

 鬱雲霽將身上的束縛解開,只著了一件寢衣。

 她輕手輕腳的朝著床幔而去的時候,裡面似乎傳來一聲細小的動靜,似是奶貓的叫聲,又似是男子的悶哼,這樣細小的聲音卻使得她頓住了腳步。

 正當鬱雲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之時,重重疊疊的床幔內透出孤啟喑啞的聲音:“……殿下。”

 一截兒白膩的腕子從床幔內探出來,其上還帶著紅痕,像是被人狠狠的凌虐過。

 男子的皮膚本就細膩,她還記得初見之時,她為孤啟解開腕上的紅綢,他的腕上便有這樣的痕跡,只不過今日的痕跡不同於那日,看著完全是被人掐出來的。

 鬱雲霽的視線上移,順著他的腕子向上看去,就見小臂的內側還有殘留著大片的青紫。

 她想起今日鬱枝鳶的話,眸中不由得騰昇起了冷意。

 若是鬱枝鳶當真對孤啟做出了這樣的事,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殿下,求您疼疼我吧。”帳內的人難耐的痛哼著。

 清輝灑在他青青紫紫的小臂上,將其中一點硃砂映得格外顯眼。

 鬱雲霽斂去了眸中的冷意,溫熱的指腹點在了他的守宮砂上。

 察覺到她的存在,孤啟撐著身子撥開了一些床幔,待到床幔被撩開,光華照進拔步床的一刻,她才將眼前的景象看清。

 孤啟那雙鳳眸不再凌厲,眼瞳潤了盈盈的光澤,在月的照映下格外誘人,他滾燙的指尖還在輕輕顫抖著,握住她不曾收回的長指。

 他眸底帶著情慾,啞聲道:“殿下,讓引之屬於你吧,只屬於殿下一人……”

 那雙紅唇一開一合,吐出的話再也不是傷人的利刺,他此刻的媚態與話語像一隻無形的大手,要將她抓進眼前的溫柔鄉,生生世世同他纏綿,再不分彼此。

 孤啟像是不曾察覺自己此刻有多勾人,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指尖:“殿下,引之,不髒的……”

 鬱雲霽望著此刻側身陷在榻間的人,眸色漸暗:“……好。”

 她本有千言萬語。

 她想問為何孤啟不肯將實情告知於她,是否是不信任她,她想知曉孤啟今日究竟經歷了什麼。

 可這些話到了唇邊,看著眼前媚骨天成的人,卻只說出了一個“好”字。

 這樣的情況再回絕,鬱雲霽想,那她當真不是一個女子了。

 柔軟的小臂摟住了她的脖頸,只一帶,她便隨著孤啟陷入了柔軟的床榻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