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可真到他受不住的時候,鬱雲霽還是會停下的。

 但今日的鬱雲霽不是如此。

 她身上的威壓似乎在這一瞬悉數釋放,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將整個偏房覆蓋,險些令他站不住腳。

 孤啟眼瞼處薄薄的肌膚泛了紅,淚珠將落未落,卻躲不開她強勢的攻擊。

 快要喘不上氣了。

 鬱雲霽的手緊緊貼在他的後腦,使得他動也不能,孤啟唯有攀緊了她,才得以使發酸的腰與腿有一處支撐力,不至於狼狽的倒下。

 鬱雲霽口中的甜腥悉數渡入他的口腔,孤啟腦海中似是被一層霧氣矇住,將要喪失思考的能力,他一時間分不清,這血腥味究竟是她的,還是他的。

 孤啟一口咬在她的下唇上,鬱雲霽的動作被他的動作打斷,她有些不滿的鬆開叩著他後腦的手,那隻手落在他下頜的位置,迫使他抬起頭對上她的眼眸。

 “誰家的小狗跑出來了,”鬱雲霽聲音還有些低啞,“怎麼動不動便咬人……”

 她唇角還掛著一滴殷紅的血珠,被她隨手拭去,塗在了孤啟紅潤帶著水光的朱唇上。

 鬱雲霽漫不經心的語氣帶著微啞,這樣的聲音落在他耳中,卻莫名讓他蘇了尾骨。

 這樣酥麻的感覺太陌生了,從尾骨向上蔓延,連腰都是軟的。

 “……我,我才不是狗,”分明是逗弄,帶著一點情趣和侮辱的話,卻令他有些興奮的戰慄起來,孤啟控訴的含淚瞪她,“你,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哪樣,”鬱雲霽低低笑了一聲,惹得面前的人身子輕輕顫抖著,“你這樣口是心非,你的妻主知道嗎?”

 孤啟心頭猛烈的跳動漏了半拍。

 鬱雲霽她,她竟是將他當做了別人,而且還是有妻之夫。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寸,他的腰緊緊貼著堅硬的桌案,退後不得,方才隨著鬱雲霽猛烈的吻,他柔軟的腰肢蹭在桌案邊角上,如今已然又紅又痛,興許已經磕出了淤青。

 月光順著縫隙撒落在她的面頰上,尋常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面頰上,此刻半分神情都無,讓人摸不透她的情緒,更採不到她下一步究竟要做什麼,她處於一個絕對掌控的位置。

 這樣的她更為迷人,卻也更危險,鬱雲霽讓他感到陌生。

 她滾燙的指尖順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緩緩向下,將方才隨著動作落入衣襟裡的髮絲抽出,觸及他的鎖.骨之時,孤啟低.喘了一聲。

 鬱雲霽傾身覆在他的耳畔:“乖狗狗,怎麼反應這麼大。”

 眼前的兒郎無助地戰慄著,卻在她吐出這些字眼之時,半是屈辱半是羞憤的抬頭看著她。

 身上的反應是騙不得人的。

 可鬱雲霽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眸底的情愫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這種感覺令人恐懼,卻又帶著隱秘的快.感,好似他是鬱雲霽爪下的獵物,她伸出帶著倒刺的舌,輕輕舔舐著他的喉骨,稍有不慎,脆弱的喉骨便會被她咬斷。

 孤啟的眼淚汩汩而下。

 他身上每一處都無不在告訴他,他是多麼喜歡這樣的鬱雲霽,又如何期待著接下來激烈的情.事。

 ――

 正堂,宴會。

 鬱枝鳶也不見了蹤影。

 在鬱雲霽離開後,她原本等著小侍來報,亦或是這樣的醜事被旁人揭發。

 堂堂菡王殿下,竟是因著女男之事上太過不節制,而染

上了花柳病,這樣浪蕩的人,如何能擔得起儲君的位置,只怕屆時女皇再疼愛她,也會因著這樣的恥辱,將她派去偏遠的州做王女。

 可她等來等去,也不曾等到下人的消息。

 身上莫名的燥熱使得她格外煩躁,鬱枝鳶按捺著這樣詭異的情緒,藉口離了席。

 在她看向身旁言笑晏晏的諸位朝臣與世家大族家主之時,心頭控制不住的暴虐呼之欲出,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倘若她再留在正堂,怕會忍不住想要嗜血的衝動。

 這樣無處發洩的感覺使得她整個人的血液都在倒流,鬱枝鳶看向一旁來來往往的王夫侍人,再也控制不住了這樣的衝動。

 她一把將隊伍末尾的侍人拉了過來,根根的掐住他的脖頸,兒郎身子本就嬌弱,經她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侍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眸,還不等驚呼,便被她粗.暴的動作痛暈了過去。

 恰此時,一股令人難以拒絕的甜香傳來。

 鬱枝鳶看不清地上趴伏著的究竟是什麼,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喪失理智的人只剩下了動物的獸.星,她抬手將地上香甜的人拉了起來,直奔不遠處的一間空房。

 恭王府。

 翟媼冷冷的看著李幕僚:“你當知曉,若是如此勸女君殿下,可是將青州與京城勢力離心,不單女君殿下會厭棄你,也無人會因此幫你求情。”

 李幕僚:“那便讓李某看著翟媼如此行事嗎,我是殿下的幕僚,看到殿下如此做是有危險的,便當勸阻殿下規避危險。”

 她生了一張正義的臉,如今說出這樣的話,卻帶著幾分違和。

 川安王的身邊,哪有什麼正義之人,正義之人早就被她殺絕了。

 “周芸歡是京中的侍郎,若是侍郎出了什麼意外,恰巧還是在女君殿下如今的這段時間,女皇怎會不生出疑心,屆時,不論是你還是我,都逃不過一死。”李牧道。

 “我當你是個聰明人,李牧,”翟媼蒼老的聲音帶著無奈,“周芸歡的確行了不忠之事,京城出來這樣大的亂子,她身為京中的眼線,理應向青州傳信,可她卻為著獨善其身,將京中諸多眼線陷於囹圄而不報,這樣的人,女君殿下是不會留的。”

 李牧:“我說了,周芸歡不會如此。”

 她同周芸歡自小相識,可出了這樣的事,任誰都無法改變川安王要殺她的心思。

 此事本已成定局。

 “殿下親手培養她,周芸歡更是待殿下忠心耿耿,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如今周芸歡站在朝堂之上,想害她的人太多了,不論是京城還是青州,此事有待再查,她定然是被人陷害的。”李牧說著,眸光閃了閃,她驀然抬眸看向眼前老神在在的翟媼。

 以往在川安王面前卑躬屈膝的老媼,如今正捧著一盞茶,垂眸吹拂著上面縹緲的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