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45 章 第45回





就想去勸說李蘅來給小妹賠個罪,誰知她鋪子裡養著的小白臉竟然偷襲我,我這就帶人去收拾他。”




他說著,有些無地自容。




話是說“小白臉”,但他要回來帶人去找人家算賬,肯定就是技不如人了。




“李蘅在府中的時候,我就很不像話,如今不過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林樹蓬打量他青紫的鼻子:“大夫怎麼說的?”




從前,李蘅怎麼不守規矩,他看著




都覺得順眼。




如今(),李蘅就是再好(),他也看不上。不是他的女兒,沒什麼好看的。




他本來就不是多在意女兒的,女兒在他眼裡不過是養來玩玩,討討歡心,將來嫁出去了,就是潑出去的水。兒子才是興國公府的根基。




聽林撫成這麼一說,他只覺得李蘅真是讓人生厭。




“讓別碰到,每日上藥,好生休息,過些日子就恢復了。”林撫成如實道。




他想想就氣憤,他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今日定要將那個沈肆拿下,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什麼大事就好。”林樹蓬點點頭:“讓人先散了吧,你隨我進來,我有事和你說。”




他說著便轉身往裡走。




“爹。”林撫成忍不住往前跟了一步,不甘心道:“有什麼話,等兒子回來再說吧?人都已經集合了,兒子先帶他們去一趟。”




他現在就要將沈肆拿回來,才能安心。




“你急什麼?”林樹蓬停住步伐回頭:“李蘅養在鋪子裡的,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飛了,也能把他捉回來。你先來,和你說正事。”




他是連梁國公府都不放在眼裡的,更別說區區一個李蘅養的掌櫃的了。




平頭百姓,還能跑出他的手掌心?笑話。




林撫成心裡還是不願,但他不能違背父親的意思,只好揮手吩咐:“都先散了吧,晚些時候我再叫你們。”




他說罷了,快步跟上了林樹蓬。




父子二人進了書房。




林樹蓬在小几前坐下,示意林撫成坐在自己對面。




林撫成坐下之後,抬手挽起袖子恭敬地給林樹蓬斟茶。




林樹蓬端起茶盞,小抿了一口,這才開口道:“武安侯的人,最近一直在追查當年的事情。這樣下去,只怕真相很快就能被他查出來。”




他最近正為此事焦頭爛額。




原本,姚氏和他說要把李蘅弄走,讓林嫿做武安侯夫人,他還沒怎麼上心。




他的女兒,便是皇后都做得,區區一個武安侯夫人之位,還不需要他出手。




但察覺到趙昱在查當年李朝祿的事情之後,他一下子警惕起來。




李蘅是趙昱的妻子,趙昱查這件事,肯定是為了李蘅。




他們父子一商量,便定下了在祭祀的路上,直接將李蘅弄死的計策。李蘅死了,趙昱和梁國公府就沒有聯繫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追查當年的事情了。




可誰知道李蘅命大,從那麼高的山崖掉下去,別說是死了,竟然連胳膊腿都沒斷一個。




如今,趙昱越查越緊,他也就越發的憂慮了。換成其他人都好說,趙昱油鹽不進,實在難纏,此事迫在眉睫,必須要想辦法解決了。




“這件事情,又不是爹一個人做的。”林撫成道:“廣陽王、兵部尚書他們那些人,不都知情?而且都從中得了好處,也都個個都身居高位。武安侯怎麼就只查爹一個人?




兒子懷疑,是




()不是這其中有一些人察覺到武安侯的意圖,所以故意禍水東引,將事情都放到了爹的頭上?”()




他是林樹蓬的嫡長子,有什麼事情都不瞞他,父子二人經常一起商量各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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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李傳甲那個小兔崽子發現了一本史冊,上面記載的。”林樹蓬面色陰沉沉的:“但是,誰會寫這種東西,還放在兵部?”




“這就不得而知了。”林撫成搖頭。




林樹蓬老謀深算:“你說的有道理,武安侯就算是察覺了當年的事情,也不該第一個懷疑到我頭上來。應該是有人故意將事情往我身上引,好保全他們自己。




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反過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個主意,他覺得行得通,神色頓時一定。




“爹說的有道理。”林撫成立刻附和道:“這樣正合適。”




林樹蓬又抿了一口茶,老神在在:“那你覺得,將事情往誰身上引比較合適?”




林撫成想了想道:“兒子以為,廣陽王最合適。當初的事情,他也參與了。再一個,他覺得子嗣,背下這件事死了也就算了,左右也無人為他出頭。”




“好,好好。”林樹蓬讚許地看著自家兒子,心中甚是滿意。




林撫成心思縝密,萬事皆有成算,他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武安侯府的馬車,在梁國公府門前緩緩停下。




子舒收起馬鞭,回頭朝著馬車內稟報:“侯爺,到了。”




趙昱挑開簾子下了馬車,回身見馬車內的人沒有動靜,淡淡開口吩咐:“下來。”




趙月茜閉了閉眼,哼了一聲,這才起身也下了馬車。




她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呢,二哥就急著叫她來給李蘅賠罪。




她有什麼錯?要給李蘅賠罪?




她看二哥就是鬼迷心竅了,才會這樣處處向著李蘅!




“隨我來。”




趙昱當先而行。




趙月茜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她當然不想來賠這個罪,可她的脾氣哪裡能硬得過家法鞭子?只能忍氣吞聲的跟著過來。




“李伯?”




趙昱站在門口,朝裡面招呼了一聲。




趙月茜在後面直翻眼睛,梁國公府一個破落戶,牌匾都舊成這樣了,直接進去就是了,哪來的這麼多規矩?




“你是誰?”




裡面出來一個年輕的小廝。




趙昱掃了那小廝一眼:“李伯呢?”




李蘅換了門房?




“你說之前那個門房吧?我們家姑娘說那門房年紀大了,讓他到莊子上養老去了。”那小廝伶俐地回道:“如今梁國公府門口,新換了我們幾個。”




趙昱頷首:“麻煩通報一下你家姑娘,武安侯求見。”




梁國公府人口簡單,家裡的下人也不多。李蘅這是給門口添了人?




那小廝聞言吃了一驚:“是,是,小的這就去。”




原來這就是




()大名鼎鼎的武安侯啊?還是他們家姑娘的夫君,好盛的氣勢啊。




不過聽說姑娘和武安侯正鬧和離呢,也不知將來會如何?




趙月茜不滿的腹誹了好幾次,那小廝才回頭來了,十分恭敬地道:“侯爺,姑娘在南山院,請您進去。”




趙昱得了准許,才帶著趙月茜進了梁國公府的大門。




接近園子裡的練武場時,趙昱聽到那邊傳來了動靜。




估摸是李傳甲在練功,但怎麼好像還有別人?




走到近前,才瞧見練武場上有四人,一箇中年大漢在前頭領著,手裡的一杆長槍舞得虎虎生風。




餘下的三個人也拿著長槍,學的很是認真。




這三人當中有一人是李傳甲。




趙昱駐足看了片刻,開口喚:“傳甲。”




李傳甲聞聲回頭,看到是他,扛著長槍走到練武場邊上:“侯爺怎麼來了?”




從李蘅回來說要和趙昱和離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喊過趙昱“姐夫”了。




客氣的時候,就喊他“侯爺”,不客氣的時候,直呼其名。




“我來找你姐姐有事。”趙昱看了一眼練武場上的其他人:“他們是誰?”




“我姐姐今日才買回來的。”說起這個,李傳甲還有些稚嫩的眉目裡有了喜色:“我姐姐說了,以後要慢慢把府兵養起來,只要我把功夫練好了,她同意讓我從戎。”




趙昱望了他一眼,不曾多言,轉身帶著趙月茜繼續往裡走了。




趙月茜原本想抱怨還要走多遠,看他臉色不怎麼好看,便沒敢開口。




子舒回頭看了看練武場上的情形,再看看自家主子,不由搖頭在心裡嘆了口氣。




侯夫人要用人,和主子說就是了,主子必定會傾其所有。




但是,侯夫人沒有開口,而是準備自己從頭慢慢的養起來,這說明侯夫人的心還是不和主子在一起,而且也沒有打算和主子長久。




主子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臉色才會這麼難看。




“姑娘,侯爺來了。”春妍守在廊下,看到趙昱進來了,朝著屋子裡招呼了一聲,轉眼又看到趙月茜,趕忙補了一句:“四姑娘也來了。”




她說著瞪了趙月茜一眼,轉身快步進了屋子,站在了李蘅身後。




李蘅正翻著手頭的名冊,買進來的人,她必須每一個都瞭解透徹了,才能放心去用。




聽聞趙昱來了,她合上了手中的名冊,看向門口。




趙昱一身襴衫,身姿挺拔地跨境門檻,面色淡漠,一如既往的光風霽月。




後頭,趙月茜穿著一身桃紅的襦裙,一臉不忿的走進來,對上李蘅的目光,她神色稍微收斂了一些。




“侯爺來了。”李蘅放下手中的名冊,烏眸彎起,小步迎了上去。




因為是在家中,她並未怎麼梳妝,穿著一身簡便的旋裙,髮絲隨意挽起,堆積如墨色的雲,只是尋常的招呼人,卻也儀態萬千,叫人移不開目光。




趙月茜看著這樣的李蘅,不由愣了愣。




李蘅竟然這麼好看嗎?她之前怎麼沒有發現?而且,李蘅不是最木訥最循規蹈矩的嗎?怎麼回府之後,一點也看不出從前溫順的樣子?




“我帶小妹來給你賠罪。”趙昱往邊上讓人,由趙月茜面對李蘅。




李蘅與趙月茜相對而立,唇角噙著淡淡的笑,看著趙月茜。




趙月茜看到李蘅這樣的神情,總覺得李蘅在笑話她。她原本就不願意來給李蘅賠罪,這會兒一見李蘅的嘲笑,心裡頭就更不願了。




“趙月茜。”




趙昱微微皺眉。




趙月茜不敢造次,對著李蘅福了福,垂著眼皮硬邦邦地道:“對不住。”




她心中氣惱,居然要登門向李蘅這個窩囊廢賠,她可真是活得夠窩囊的。




真想早點到成親那一日,她就可以早些嫁出門去,再也不受二哥的管教了。




“趙月茜,這是你賠罪的態度?”趙昱不悅地望著她:“若再如此,便將婚期推遲,什麼時候反省好了,真心實意的給你二嫂賠了罪,再談婚事。”




他很少有的顯出了一些急躁。李蘅自己養府兵的事,堵在他心裡。




趙月茜聞言,心中氣惱至極,卻又不敢反駁,直憋的一張俏臉通紅,淚眼汪汪的幾乎哭出來。




她站了好一會兒,對著李蘅深深一福:“二嫂,我從前搶了你許多東西,佔為己有,我對不住你。今日我將拿著你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如數奉還。




以前是我不懂事,冒犯了二嫂多次,就是我在這裡,真心的給二嫂賠罪,請二嫂見諒。”




她說著深深的福下去,沒有起身。心裡頭卻罵了許多話,這一次不止罵了李蘅,連著趙昱也一起罵了。




跟著她來的婢女們立刻上前,將手裡的各樣東西都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