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60 章 第60回





劉雅箐和元宸帝是親兄妹,說什麼都成。她可不敢承認元宸帝是昏君。




“我不說了。”劉雅箐拉開她的手:“到了,春妍往哪邊走?”




“這裡。”春妍當先拐了彎,口中道:“他們說是一個小院子,還是用的籬笆院,從外面就能看到裡面。”




“是不是草房子?”劉雅箐一下激動起來,忙著上前去問春妍。




春妍點點頭:“是,長公主殿下怎麼知道?說是三間草房……”




“那就是大理寺正家啊。”劉雅箐扭頭看李蘅:“蘅兒,你還說你不是來看他的,你這不就是嗎?”




她說著一臉恍然大悟,壞笑起來,用肩撞了撞李蘅:“哦,我說你怎麼勸我




()呢!跟我玩什麼心眼?你就說你想要,那我肯定讓給你啊。我跟你說,你只要離開趙昱,嫁給誰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李蘅和她說不讓她打擾大理寺正,原來是李蘅自己看上了大理寺正。




“什麼?”李蘅哭笑不得:“你又開始滿口胡言了。我來找從前我爹手底下的副將,好問問他知不知道當初在邊關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春妍說的就是大理寺正的家。”劉雅箐不禁詢問:“那我問你,你找的人叫什麼?”




“鄒祥安。”李蘅回她。




“也姓鄒。”劉雅箐晃了晃他手臂,激動起來:“那大理寺正就姓鄒啊,叫‘鄒煥章’,你說的這個什麼鄒祥安不會是他的父親吧?我聽人說,他父親很不好,遊手好閒,喜歡酗酒。”




她其實平時是不關注這些事的。




但是今日第一眼看到鄒煥章,她驚為天人,轉頭便特意派人打聽了鄒煥章的情況。




“那應該就是了。”李蘅點頭。




她的人打聽來的,也是同樣的消息。




“那你就是要找他爹,他爹不在家,你去問問他吧?”劉雅箐很是興奮,她就想讓李蘅看看,鄒煥章長得到底有多好看。




“先去看看。”李蘅點頭。




兩人挽著手,很快便到了籬笆院門口。




李蘅掃了一眼,果然是很破舊,用來築籬笆的竹子已經很老舊了,有些上頭還長了葉子。大門也是竹子扎的,雖然關著,但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在外面就能看到三間不高的草屋,門開著,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地方破舊,院子裡倒是收拾得很乾淨。




“有人在家嗎?”春妍朝裡面問。




“他在裡面的,我才從裡面出來。”劉雅箐挽著李蘅的胳膊,伸長了脖子瞧。




李蘅眼看著門內。




片刻後,一抹清雋的身影出現在幾l人視線之中。那是個青年男子,穿著月白的圓領袍,還未走近,便能瞧出他一身的書卷氣。




“來了,來了。”劉雅箐激動地直晃李蘅的手臂。




“輕點。”李蘅伸手扒開她的手指。




劉雅箐掐得她手臂生疼。




“是不是弄疼你了?”劉雅箐反應過來,連忙給她揉著手臂:“我給你揉揉。”




她一邊給李蘅揉著手臂,一邊還不忘了看鄒煥章。




鄒煥章走近了,看到劉雅箐不由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又回來了?”




這女子,今日兩次跑到他家中,他有些反感。拿他當什麼了?




“啊……不是……”劉雅箐搖了搖李蘅的手臂:“我是陪我朋友來的,她找你爹。”




鄒煥章皺眉看向李蘅,這一看便怔住了。




眼前的女子容貌穠豔稠麗,鴉青色鬢髮如雲,烏眸水潤,眼周一圈淡淡的粉天然含情,紅潤的唇瓣勾起淡淡的笑。盛極的容顏,比起盛放的牡丹也毫不遜色。




“請問,鄒祥安和你是……”李蘅含笑,注視著眼前




的青年。




鄒煥章確實如同劉雅箐所言,容貌比趙昱也不差多少。只是趙昱行伍出身,又少言寡語,天生便有幾l分端肅在身上,讓人不敢親近。




而鄒煥章面貌更溫和,斯文白淨,溫文爾雅,一看便知是讀書人出身,不是做官的,也是個文人。




再看腰肢……確實挺細的,有沒有勁兒不大看得出來。




她看慣了趙昱的臉,即使鄒煥章生得極為出色,她也沒有絲毫的失態,反而不著痕跡地將人上下仔細看了一遍。




“正是家父。”鄒煥章回神,羞赧地紅了臉,打開了竹門:“姑娘請進。”




他說著轉身,在前面引路。




李蘅和劉雅箐挽著手跟了上去。




劉雅箐拼命搖李蘅的手臂,小聲問他:“是不是?是不是很好看?你說是不是?”




她急需李蘅的認同。




“姑娘,請。”鄒煥章走到門邊,又回頭抬手相邀。




劉雅箐見鄒煥章回頭,立刻安靜下來,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




鄒煥章跨進屋子裡去了。




李蘅才小聲和她道:“確實長得不錯。”




“我就說吧。”劉雅箐心滿意足,又有些失望:“他對你的態度,對我截然不同。對我就是說不出的生疏,對你……倒是沒有生疏的感覺。”




李蘅笑了一聲:“你又胡說了,快點進去吧。”




她看過鄒煥章之後也就算了。她一門心思都在調查爹的下落這件事上,根本無暇分心。就算是沒有別的事,她也不至於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就對人家動心又或是有什麼想法啊。




“二位姑娘請坐。”鄒煥章端了兩盞茶,放在桌上:“寒舍簡陋,二位姑娘將就吃口茶吧。”




他目光再次落在李蘅身上。




女兒家膚色白皙清透,整個人好像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這簡陋的屋子因為她的到來,好似比平日都亮堂了幾l分。




“多謝。”李蘅在桌邊坐下,端起茶盞吃了一口。




劉雅箐卻是沒有動那茶水的。




“不知姑娘身份?找家父有何事?”鄒煥章注視著李蘅,開口詢問。




這姑娘衣著光鮮,頭上的金髮釵和手腕上的金手鐲都價值不菲,瞧著便知非富即貴,竟不嫌棄他倒的茶水。她很不一般。




“鄒郎君,我是梁國公的女兒,我叫李蘅。”李蘅起身,和他說起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我來尋令尊,是有些事想問他老人家。”




“李姑娘叫我煥章便好。”鄒煥章有些為難道:“家父年輕時,確實是梁國公的部下。但從戰場上回來之後,家父性情大變,每日酗酒,人愈發的古怪,只怕李姑娘問不出什麼來……”




他低頭垂下眸子,有些過意不去。他爹確實性子很古怪。有時候連他都不理,李蘅算是陌生人了,只怕更問不出什麼來。




“沒關係,我試一試,不行便罷了。”李蘅擺擺手:“不知令尊人現在在何處?”




都說鄒




祥安不好相處,她想先見到鄒祥安再說,總不能現在就放棄吧?




“這個……”鄒煥章更羞愧了:“他出去吃酒了,估摸著要到天黑才會回來,他每日出去的地方不定,我也尋不著他……”




李蘅看出他的過意不去來:“沒關係,要是不打擾的話,我可以在這裡等。”




來都來了,總要見一見鄒祥安。




“不打擾的。”鄒煥章招呼她:“請你坐下等。”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將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地上。




趙昱出了吏部衙門,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活動了一下手腳。




“侯爺,咱們查到了鄒祥安那條線,侯夫人不知怎麼得了消息,今兒個自己過去了。”子舒上前稟報。




“她在鄒祥安家中?”趙昱微微擰眉,轉頭詢問。




“現在應當還在,因為鄒祥安出門未歸,且每日都是天黑才回家。侯夫人去了肯定會等到他回家見了面才會離開。”子舒分析道。




“牽馬來,去看看。”趙昱皺眉吩咐。




“主子,您早上說得太早了,咱們是走路過來的……”子舒為難:“要不然,屬下回去牽馬來?”




“不必了,走過去。”趙昱當先而行。




待他走到鄒家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巷道上黑漆漆的一片,頭頂星子也沒有幾l個,只有前後左右的人家有一點點燭火。




主僕二人站在門口的身影完全淹沒在黑暗之中。




“我還以為是來讓我兒子……去入贅的……”鄒祥安揮手驅趕,話音裡帶著醉意:“什麼梁國公府,不認得,快走快走……要做親,讓我兒子去做贅婿可以,要問別的趕緊走走走……”




李蘅被趕著連連後退:“鄒伯伯,你……”




“滾!”鄒祥安暴怒:“我刀呢……”




鄒煥章連忙攔著她,朝李蘅道:“我爹吃醉了,李姑娘對不住,你們快走吧。”




“走。”




劉雅箐拉著李蘅往外走。




李蘅有點失望,但瞧鄒祥安這情形,也問不出什麼來,罷了,改日清早來吧,趁著鄒祥安清醒的時候再問。




“我說得沒錯吧?鄒煥章是不是長得很好看?”劉雅箐拉著李蘅出了院門,口中詢問:“比趙昱如何?”




趙昱正要上前去和李蘅說話,聞言頓住了步伐。




“是好看,不比趙昱差,並且人家還溫和,性子好。”李蘅回了一句,又道:“好黑啊,走慢一點。”




趙昱手捏得“咔”響了一聲。




“蘅兒,他爹還說要讓他去給你做贅婿,我看她對你也挺有意思的,我看你們挺般配。不如踹了趙昱,讓鄒煥章去你家入贅,你意下如何?”劉雅箐興致勃勃地打趣李蘅。




趙昱雙拳緊握,跟了上去。




“樣貌和品性好,也不是不行。我以前還真沒想過可以召贅婿上門,這樣還不耽誤我照顧祖母和傳甲,也不用受婆母的氣,豈不是完美




?”李蘅嗓音輕軟,含著笑意:“就是趙昱不肯和離,有點麻煩。”




她倒不是看上鄒煥章了,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行性。就留在梁國公府,有人和她一起承擔事情,不需要忍氣吞聲,很不錯。




“這有什麼麻煩的?”劉雅箐出主意:“你先給他戴個綠帽子,我不信他能忍……”




兩人說著大笑起來。




趙昱猛地停住步伐,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侯爺,您去何處?”子舒險些撞在他身上,連忙讓了一步小聲詢問。




趙昱一言不發往前走了一段,忽地躍上了牆頭。




子舒明白過來,侯爺這是要抄近路回武安……不對,看方向是回梁國公府?




李蘅對趙昱來過之事一無所知,和劉雅箐一道在集市上用了宵夜,才回了梁國公府。




進屋子放下手裡的東西,正要招呼春妍打熱水進來沐浴,床幔忽然動了。




她吃了一驚,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便驚訝地睜大了烏眸:“趙昱?你怎麼在我這?”




好奇怪,趙昱臉色好差,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誰招惹他了?




趙昱只穿著寢衣,眼尾殷紅,抿著唇一言不發,走上前去俯身一把抱起她,順帶熄了蠟燭。




“趙昱,你幹什麼?”李蘅踢著腳掙扎:“我還沒沐浴!”




這人不是一直都不肯嗎?今日發什麼瘋,這麼突然就想要?她很肯定趙昱想要,趙昱方才看她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趙昱不說話。




黑暗之中,他將人放在了床上,長腿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