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飾的訣別 作品

第六十七章:夢的狂歡夜4

薩芬斯崔略微沉默了一小會,他(她)隨即便以罕見的嚴肅語氣說道:“憑你的感受,如果你心裡能感受到對我的虧欠的話,那麼你應該試圖彌補你對我所做的關於欺騙,關於背叛,關於抹殺的一切罪孽。難道你連自己的內心所想,都不願相信麼?”

他(她)的語氣是虔誠且嚴肅的,當一個玩世不恭著突然表現得正經且嚴肅,那麼多半可以證明這件事是具有效力的,而非誇誇其談,這令我陷入長久的沉思。

有時候,要想取得他人的信任很難,但善於花言巧語的傢伙,總能輕而易舉掠奪他人的信任,因此信任對他們而言毫不值錢,同時他們也會迫不及待的將那份信任變現。我需要表達,要想取得我的信任,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有時他們應適當的付出些許代價,以作為那份諂媚的祭品。

但實際上,唯有真誠才能換取最真實的信任,薩芬斯崔的語調充滿了令人折服,毋庸置疑的力量,他(她)表現得真誠且嚴肅,這值得我去重視,並思忖。

我很敏感,總能聽出別人語氣間產生的微妙變化,我自認為在許多時候,三言兩語便能暴露一個人的本性,或傲慢的,或輕佻的,或嚴肅的,或狡詐的,或善或惡,都藏在話語間,我能感受到人們語言中的善意與惡意。

當然,這只是我自認為的,也許我只是個輕易被三言兩語給欺騙卻不自知的蠢貨也說不定,這很難說,因為我無法站在另一個視角看自己,我很難知曉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

我陷入了一陣子複雜的思慮,在相信與否間,我尋求不到答案,我不得不尋找另一個寄託,另一個能夠令我釋然的理由。以目前來看,薩芬斯崔似乎說出了唯一真誠的一句話,可我卻不認為自己曾對他(她)有過什麼虧欠,這本身也是事實,那麼似乎只剩下最後一個解釋……

我不得不搬出另一個猜想與可能,那便薩芬斯崔很可能是錯誤的把我認成了別的某個人,才造成了這麼一場本不該出現的誤會。

我並沒能從思考中掙脫,我開始從記憶中尋找答案。

認錯人這件事,總是時有發生,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在一場宴會上尋找我的母親,那時候我還很小,是大人們口中常提到的“小傢伙”。

當晚,在發現母親不知去向後,我便開始急切的尋找,我不願尋求任何人的幫助,默不作聲的穿過人群,穿過一件件晚禮服,在大人們的腿間被擠來擠去,隨後我看見一道背影,那背影穿著與我母親相同的服飾,從身後看去,甚至就連發型也一樣,於是我迫不及待的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回過頭,卻根本不是我的母親,而是一個我素未謀面的婦女,那是一張完全使我感到陌生的面孔,她遠沒有我母親那樣年輕,也遠不如我母親那樣受人愛戴,她看上去只是個兀自在桌前喝著悶酒的醉醺醺的婦女,我卻鬧了個笑話,錯把她當成自己的母親,甚至還不小心衝她叫了聲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