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一丁 作品

第93章 花深院靜引清尊

 “我雷厲,雷肅儀,泰霄玉狻猊,作保錦繡翻山豹 ,彰小乙。”

 “我源淨,淵玉端,玉霄渾天犼,作保蘆頌,蘆秉文。”

 “我雨凇,雨凌霄,碧霄騰雲蛟,作保熊暠,熊達遠。”

 作保也是門學問,也講究門當戶對,比如即便是營丘栿、霄春臣身份和親近全都比熊暠更高,但是就因為這層身份,就輪不到智全寶來作保。

 “我風鳴,風清鵬,青霄金翅鵬,作保柳瑒,柳秦越。”

 風鳴作保柳瑒也是必然,因為他與營丘栿、霄春臣無舊,便只能作保熟識之人。

 “我宗淑,宗世衡,神霄元辟邪,作保營丘栿,營丘衡甫。”

 營丘栿聞聽這古拙少年報出姓名,著實吃驚,他本以為公良參軍所指集真九霄乃是智全寶、風鳴與新來的三位豪傑,還在納悶時突聞此子開口已經讓他意外,再聽仔細便是詫異。

 誰能想到這一直充作蘆頌書童的少年竟能躋身九霄之內,而且他還姓宗,除了是那人之子還能是誰?他們兩個哪裡是門當戶對,且不說其父早已名滿天下,與承公、士公、子庚公同儕並列,論其本官也是正三品的朝官,哪裡是自己的父親所能相提並論的。

 吃驚的何止他一人,霄春臣也是張著嘴巴,驚詫於此,更驚詫於公良參軍為他作保,聽得真切急忙作禮。

 然後公良吉符又與他們五人分作兩都,連保連坐握手為信,這才作罷。

 智全寶也不耽擱,師兄弟來不及敘舊,領著雷厲撥給他的六名射鵰手和六名天罡道長大步流星而去,作為獵戶和捕快尾隨敵人最好是一開始便緊緊跟上,既不會給敵人故布迷陣的機會,也不會給敵人留出佈置陷阱的時間,然而,此時再按著敵人詭計跟上去大幾率會於事無補,因此智全寶打算帶了一部分人從他們突擊救援承公一行的那條藥農小道下去,儘可能截住敵人逃跑道路。

 而熊暠也請了命一同前去,二人雖然初識,卻是臭味相投,如今也是結伴也能助以一臂之力。

 眾人往下走,這裡的千頭萬緒總要承公拿總來做決斷。

 一行人來到承公面前,這時承公身邊只有四名帶傷護衛,一個重傷的萊觀,一個昏迷的營丘檁,一個捆的結結實實的巫不同,垂立一旁正在和承公說話的正是敬玉博。

 見得眾人過來,巫不同的眼神最為複雜,他知道若是兩個兄弟獲勝,只怕他也沒什麼好下場,但若是這些人平安過來,只能意味著兩個兄弟壞了事,畢竟是一母同胞,所謂物傷其類,他的眼神平淡中還帶著彷徨與不安,心裡面也不知道如何盤算。

 不過現在大夥兒顧不上他,甚至也顧不得已經重新抖擻精神的敬玉博,一起由公良參軍領著參見承公。承公大馬金刀的趁著緞面蒲團端坐在一處山石上,這副安頤姿態自始至終都保持著,無論前面安危如何,似乎都與自己無關,依舊安之若素。

 而此時面對眾人,承公依舊面沉似水,波瀾不興,聽了公良參軍言簡意賅把前面事情大概說了,這才微微頷首,然後平心定氣的開口說話。

 第一句話便是衝著宗淑說的,

 “令尊可安好?”

 宗淑當然是以長輩禮恭敬來報,

 “宗淑,宗世衡,拜見承公。旬日前與家父作別時,家嚴一切都好,學生代家嚴謹謝承公問候。”

 “淑旗綏章,簟茀錯衡。”

 承公輕吟,

 “好名字,明逸兄於你好大冀望,不可自矜,仍需保持初心!”

 “謹受教,”

 宗淑將親弟弟攔在前面,

 “此乃學生胞弟,還請承公教誨,”

 六郎這時候也頗為拘謹,按著兄長模樣,畢恭畢敬見禮。

 “好孩子,只看此子勇猛模樣,恰如令叔父昔日模樣!”

 這便是故人的好處,無論如何祖輩、父輩傳承下來的人脈永遠是人際關係中最為重要的一環,比如承公四句話,已經告知所有人,宗氏與承氏乃是世代通好,宗放嫡長子類父,嫡幼子類叔父,這便是對他們人生這個階段最好的評價。隨著年歲漸長,他們終有一日會因此而更容易被大肇朝野接受、接納和融入。

 還是雷厲主動出手,將蘆頌清推一把。

 宗淑明白大師兄的意思,如果不借機把同伴們的來歷說清楚,只怕會留下芥蒂。所謂芥蒂,並非是承公有小人之心,而是潛移默化的面臨抉擇時便會將許多不利因素融入其中。父親曾耳提面命,面對君子,以誠為本,而誠論心不論跡,自己把話說開了無愧於心,無論對方是否接受和理解,自己已經率先跳出內心桎梏,自己內心無愧則無闕,無闕則自強,自強而自信,自信才敢做事,能多做事,從而去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