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看看孚號彤庭發
營丘栿旁邊戰戰慄慄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這哪裡是商量分明是上官的命令,可是即便是他亦或那由縣尉也只覺得承公威嚴,卻不覺得承公乃是越俎代庖。
公良參軍信筆遊書,承公言罷,他也住筆,再看其文字,已然是圈圈點點的好文章,只需承公親筆押記,即可發出。
承公用筆,還用了私章,略一沉吟,又言道,
“再記!”
公良參軍不緩不急間又將一切準備到位,旁邊三人都是默默認真看著,原來這一等一的幕僚是如此做派,這由縣尉暗自感懷,難怪元知縣如此追捧陽制誥,想那陽制誥一筆好文字,即便是慈聖不待見慶康老臣,卻也離不開陽制誥這筆桿子,兩次貶黜地方,如今已經有消息傳來,這又要官復原職了。
“此記不必外發,乃是某幕下安排,諸位也請留心!”
身為承公幕賓,這個幕分了上下,這個賓論了私情,幕友視幕主為尊主師長,而幕主以當幕友為至朋學友,講究的便是彼此尊重,而並非官場上下級的陌生,也非主僕間的疏離。
“煩請元令、由尉緊密盯著南麓消息,嚴防山中走脫賊人從這裡逃了出去,其次境內三條官道商路,也需謹慎,我們不能賭賊人受挫便會罷休,僥倖之後切不可懈怠,再起波瀾!”
由縣尉揖禮接下差事。
“慕遠,”
“學生待命,”
“元知縣之前來告之事,如何情景,你可詳細說來!”
營丘栿眉頭輕皺,這檔子事兒他是毫不知情,越發覺得他們兄弟二人真是如刺在背般的彆扭。
“承公,元知縣得報丹水南路提點刑獄司檢法官領一應勾當官將要過來,他已安排人員往郊亭與城門等待,其間如何行止,請您示下。”
“法曹你怎麼看?”承公黢黑的面目看不出任何神采變化。
“依學生意思,不如安排由縣尉將咱們這裡的涉案人員從縣衙轉至垂雲觀一同監管,畢竟提刑司若是來此巡查本地法政,難免節外生枝。”
“嘉言,垂雲觀與學府是否別無通道?”
公良參軍給了肯定答覆。
“且去安排貫穿兩邊圍牆,否則人員皆從街面往來,大為不便,先做此權宜吧。”
“涉案之人請由縣尉去安排,”承龍圖捋了捋長鬚,“承甫,你也去,大大方方的去見見巫不同,明明白白的和他說話!”
營丘檁微微一怔,並不多言,與諸位也包括兄長行了禮,便跟著由縣尉出去辦事。
承龍圖目光流動,環視眾人,目光落在營丘栿臉上,
“衡甫,路憲應該是空闕吧?”
“正是,武憲空闕,路憲丁憂,憲臺也只有檢法官任事。”
所謂路憲即是丹水南路提點刑獄公事的雅稱,乃是提點刑獄司的主官,本該常置,執掌路屬刑獄公事,所部疑難不決案件、所繫囚犯案牘覆審等皆為本務,更有勸課農桑、舉刺官吏職司,但若是未設提點刑獄公事,所司官員便少了許多職權。
比如這檢法官連出巡所部州縣的職權都沒有,因此這檢法官也好,勾當官也罷,便是過來也只能問,而地方官卻不一定需要搭理他。
至於武憲,則是丹水南路同提點刑獄公事雅稱,因為都用武臣擔任,故稱武憲,乃是路憲的副手,並非常設官員,因此經常空缺。
這些事情其實由縣尉也很清楚,來問營丘栿其實等同告訴了營丘栿,承公以降如何應對這即將到來的憲臺官員了,這便是幕僚上下說話的潛臺詞,幕主與幕賓都是不會把話說明白的,如此以來,哪怕驚動走馬承受或者御史,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比如承公等於直白告訴了營丘栿,不可與憲臺合作的態度,而營丘栿也要將這意思隱晦的通知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