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一丁 作品

第170章 人間莫作牛刀看

 “同時也告知那綺裡遠山,其餘兩事不必通過丹南路轉奏,他們入京之後大可通過鴻臚寺上奏,若是朝廷應允,丹南路則責無旁貸。”

 這些事自然是交辦給敬洎、敬玉博與丹修處置,而對於丹修,承公等人都是避嫌與之接觸,之所以如此並非是排斥此人。恰恰相反,其父丹匡不僅是慶康新政的鼓手,更是與承公齊名的諫臣,尤其是慶康新政失敗後,慈聖本來挽留其留任臺諫,卻不想丹匡依舊上書為士悅等人鳴不平,這才外放地方,而如今畢相公已經開始動議召其回朝,承公等人又如何能在這關鍵時刻橫生枝節。

 故此敬洎這本來是局外人,如今卻發揮出不可替代的作用,便如營丘潭一般,也是與慶康諸公愈加密切起來。

 既然打算通過宴飲打發了東丹使團,這些佈置工作也就安排下來,作為鼎明樓的座上賓營丘栿便不合適了,故此交辦給了霄春臣,這位也是丹陽城有名的紈絝,料理此事必然輕車熟路,還讓風鳴從旁協理,以風鳴的細緻不至於有什麼紕漏。

 文官們大半退去,武將們還眼巴巴的等著吩咐,當然更是期待恩賞撥付下來。

 所謂恩威並濟,承公先不論功,卻先把幾個人停職待參,等待這些人的幾乎就是渺茫的前程,甚至是絕望的前路。

 首先便是廂軍的處置,於此營丘潭也是躲得遠遠的,他如今已經沒有必要再涉入這潭禍水中,這便是所謂的相互利用,只是上位者利用下位者的成本著實低廉,便是斷絕了莫說傷筋動骨,只怕肌膚之痛都算不上。

 而承公意在整頓鎮軍,所以才是高高拿起,卻並未重重摔下。不教閱廂軍都指揮使、副指揮使、都虞候因為監管不力、翫忽職守這才在兵變之時不能及時處理,更何況常年來苛責下屬,虐暴士卒,故而治罪,做出削職兩級調任外城為團練使、觀察使的處置,也算留了體面;教閱廂軍都指揮使、副指揮使也是比照處置,卻未降低軍職,也是調任外城作兵馬都監去了。

 可對於欒大判餘黨就沒這麼溫和了。

 對於福昌縣所有官吏幾乎都是奪官削職,官員皆追毀文字監押議罪,吏目收監鞫問,諸役皆枷號論罪,壽安縣主簿、縣尉停職待問,涉案吏員皆罷去查問,至於府衙、蓼谷縣原以為高枕無憂的欒大判黨羽也都是一網打盡,這一次承公不打算當個老好人了。

 有人憂愁便有人歡喜,議罪之後便是論功,即便整個事態還未分個結果,但是絕不能怠慢了這些頭腦簡單的武夫。

 對於這些臨時駐防的禁軍,承公只能呈文奏報他們的功勞,如何獎賞功勳那是樞密院的事,而承公當下能做的便是兌現為財貨,而因為有了初步的核報,即便是重修福昌縣衙,這次抄問也是收穫不淺,只是橫瑋尚未進城,這抄家記賬還不能開展,於是承公大筆一揮,營丘潭也就從夏稅中先拿出錢糧來打賞了。

 看到錢糧即刻賞了下來,這些武人從上到下都是鬥志昂揚起來,對付這麼幾個蟊賊,卻能收穫頗豐,倒讓他們盼著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當然他們不敢在承公面前造次,因此都以兌現賭約為名邀請經撫司諸位赴宴,以此進一步拉近關係。只是這麼一番舉動便也讓禁軍將領們分出了遠近親疏來,那些被抽調出來參加任務的自然是喜笑顏開,但是被拉出來喝了頓花酒而酩酊大醉,卻幫其餘人做了擋箭牌的軍官們自然不爽,但也是知道自己至少也是得了上官信任的,也指望下一次輪到自己。

 但是那些什麼都沒輪上的軍官們便怨聲載道了,而他們埋怨不到承公那裡,畢竟自己是外軍,承公也不可能對自己知根知底,只是埋怨自己的主官,隔閡這邊有了,隔閡有了對於上陣作戰怕是大有不妥,可是對於在外駐守,可就讓本地官員放心了不少。

 於是熊暠等本地武官則開始頻頻接觸這些不得意的軍官們。於是賞罰之後,無論廂軍還是禁軍都呈現出對於經撫司的效忠之意,承公的意志已經漸漸擺脫了通過營丘潭、霄瑟夜、楊永節與羽微行等官員來貫徹。

 今日起,即便是宗淑奉承公之命召見寧君萬、危岌這些中級官員,也是毫無阻滯。

 而此時這些武官都被承公召至後宅接見,倒讓這些人受寵若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