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使君一世經綸志
制科考試初在秘閣舉行,故而稱之為閣試,由中書、門下兩省官、翰林學士主考,閣試通過者,召赴殿試,君王臨軒親試策略,由宰執出題,詞理俱優者中選,設一二等而不取,第三等便是最上,第四等為中,第五等為下。上、中等賜制科出身,下等賜進士出身。官人中者,進一官給予升擢,而因為制科艱難,其實如今報考制科者多為在職官人,以為進官捷徑。
這時候公良吉符一旁說道,
“聽聞朝野對於制科頗多微詞,認為如今每三年便開科過於頻繁,每科取五十人也太多了些,只怕此次制科後,下次何時開科便不好說了。”
營丘潭也跟著說道,
“此事已經議了多年,如今鄉野學風濃厚,私學盛行,但是朝廷禮部試取士嚴肅,黜落者甚眾,自宣宗年間雖開設特奏名,來恩濟鄉賢,但是長年累月至今,鄉野士人已經有或出海,或陸路投奔異國他邦者,更有許多流落雜務賤業的,故而中樞諫言多開特奏名,更要惠及鄉士們!”
“這也是善舉,而且對於朝廷也大有裨益!”
敬洎如是說,
“這些走了特奏名的鄉士,凡是登了恩榜,最不濟也能做個地方文學與助教,如此也能規範私學,如今許多妄言虛語甚囂塵上,私學良莠不齊,更有許多欺世盜名之輩妄自摘解聖賢文章,便是五經經義都是千百種論調,便是這股歪風邪氣才給了這些邪教可乘之機,更是讓許多讀書人沒了風骨道德!”
“公達翁所言甚是!”
公良吉符讚道,
“因此惟公才與幼公商議,更是致函於士學士、陽制誥、宗大先生,丹正言,”
說到這裡還看向宗淑與丹修,繼續道,
“還與簋、轅、梅聯繫,更是與子淳、子行、子實諸賢商議,便是要把這五經經義會商形成正義,以為朝廷取士的綱紀,以此正人心,清道理,明是非,定大義!”
好傢伙,這麼以來幾乎是將慶康新黨及其後人傳人都囊括進來了,
“正瀾公、公達翁,惟公也是盼著二位閒暇時也參與其中,集諸賢之長,清儒學源流,善莫大焉!”
“正是如此,此等盛世,我等當仁不讓!”
公良吉符繼續說道,
“至於許多辛苦事,秉文、通叟、衡甫還要三位來領著諸位少年才俊襄助其中!”
營丘栿立刻回話,
“我等少不經事之輩,逢此盛事,實屬三生有幸,但做些粗淺辛勞之事,為諸師長分些勞苦,已是平生幸事,只是我等淺薄簡陋,同輩之中只元赩兄堪稱翹楚,還是早日請元赩兄過來,否則我等實不知如何取止!”
營丘栿這時候哪裡還有自矜與張揚,分明是謙卑至極。
惟公卻搖了搖頭,
“此事本不是一蹴而就的,按部就班來做,”
其餘話則又對宗淑等人說道,
“我們這些老朽做些拾遺之事,你們則先把許多事做起來,明年春闈前便是如此,春闈之後爾等若是榜上無名,那便不要出來做公事了,便把你們都收到安定書院去讀書!”
這話裡其實傳出來一個信號,太丘縣學又要改為安定書院了,難不成慶康黨禁徹底馳放了?
看著眾人若有所思,惟公也是惆悵起來,
“士學士如今沉痾日久,總要尋個好地方來調養,人到了年紀如何不念舊呢?”
營丘潭倒是激動地說道,
“若是如此,昔日應天府繁榮景象,便要重現於世!”
敬洎幾人看向承公,雖不說話,但也都在心中思考著,這慶康新政的衣缽究竟最終是落在承公還是橫瑋亦或陽攸手中呢?
散了私宴,許多人散去,但是承公又讓公良吉符將宗淑、智全寶與營丘栿、蘆頌四人引入後宅三堂中,此時承公乃是孤家寡人居住於此,倒也不妨礙幾人往這私密地方來。
而到了這裡便不需要那麼多客套了,蘆頌與營丘栿做起了侍應茶水的事務來,而惟公則絲毫沒有疲憊之態,而是單刀直入來問宗淑,只是這個問題倒是出人意料,
“今日,楊鈐轄便領人抄檢了紫虛觀,”
這裡提到的紫虛觀當然不會是城裡的那個,而是城外那處紫虛觀,
“世衡,便將這紫虛觀交給復真觀管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