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溫書堯也在看著她。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她, 偏偏這麼湊巧,恰好就看見她在逗其他人玩,他垂下眼瞼打量著她裙襬下的小腿和黑色的細高跟鞋, 再看到那張溫柔的笑臉,確實很漂亮。




只是他眼睛裡的深沉過於明顯, 很難讓人感覺到一絲欣賞。




夏橘聞聲回頭,他正好收回視線往前走去。




夏橘掃到他的側臉, 生出瞬間的恍惚,男人戴著一次性的外科口罩和金色邊框的眼鏡,黑色的頭髮遮住三分之一的額頭,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裝, 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插在西裝的褲兜裡, 冷白的骨節上戴著一塊黑色錶帶的金色腕錶, 渾身瀰漫著一股清冷矜貴的漠然。




陌生卻又覺得在哪見過。




不由多看了兩眼,可是氣質這麼出眾的男人,她沒道理會記不住。




正單手環胸的捂著臉苦想時,謝三的臉忽然從旁邊探出來:“夏小姐?”




夏橘瞬時想起她在哪裡見過, 不由發出了兩聲嗆咳。




溫書堯徑直走到觀眾席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坐下, 聽到她咳嗽的聲音, 微微偏了偏頭,但並沒有回頭。




只是不經意的發出了兩聲輕咳。




這時, 舞臺上的梁碩發現了他,叫了一聲“九爺”便匆匆從樓梯走了下來, 另外幾個領導見狀也匆匆跑了過來。




這裡是每個人似乎都有點兒怕他。




從他來了以後, 周圍的聲音就不自覺的小了很多,而站在他面前的幾個領導,一個個耷拉著腦袋, 跟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他只是坐在那裡,整個人身上幾乎看不到什麼情緒,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夏橘透過人群的縫隙打量著他。




雖然只能看到他交疊的雙腿,但也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和當年那個獨自站在陽臺上的少年真的不一樣了,整個人清瘦而不顯單薄,哪怕什麼都沒說,卻依舊能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儘管他此時可能還生著病,也絲毫沒有削弱這種感覺,很難讓人對他產生一絲憐憫和心疼。




夏橘隔著這麼遠都能感覺那幾個中年男人的汗流浹背。




就連梁碩都顯得嚴肅了很多,那張圓滑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整個會場也是越發的安靜。




夏橘正試圖再多看他一些,謝三忽然遞了一瓶水過來,她連忙收回視線接過,很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




謝三若無其事和她聊道:“夏小姐,你什麼時候從西藏回來的?”




夏橘見他並沒有往這邊看得意思,才暗自鬆了口氣,神態自然的回道:“有幾天了,你們呢?”




“我們也是。”




“那我給你發短信你怎麼沒回?”夏橘覺得以他和自己說話的態度,不應該那麼冷漠,就算不要還是會和她說一聲。




謝三自然不知道她發過短信的事,因為他從一開始留得就是溫書堯的號碼,而他也不知道溫書堯在想什麼,不自覺向不遠處的溫書堯看了一眼。




夏橘卻會錯意了。




以為號碼是他的,只是溫書堯不讓他回而已。




夏橘心下了然,同時也鬆了口氣,他是真的對她沒有任何興趣,向他說了一聲沒關係,謝三欲言又止地掃過旁邊的溫書堯,沒有說話。




開館儀式很快正式開始了。




夏橘站在後臺候場,聽到兩個從集團總部幫忙的員工在她身後悄悄議論:“好像除了溫董,溫家的其他人都沒來。”




“你說,是不是和溫總在深青高速出事有關?我聽說溫總老婆都在準備喪禮了,結果溫董硬是讓人吊著一口氣,在監護室躺到了現在,全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溫總的老婆哭著求他讓人拔管,他都沒有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