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這個我知道的,因為這個車禍出得蹊蹺,已經涉及到刑事案件了,不是他們想讓拔管就能拔管的。”




“但是那人多遭罪啊!我聽說溫總老婆當時就在監護室外面求溫董,溫董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可人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可這話也沒說錯啊!你想啊,老溫董剛走,人還沒下葬,咱溫董的車就被人給撞了,跟著這麼多天沒來公司,然後溫總跟著就出事了,現在溫董寧肯吊著他一口氣,都不讓人死,這東西……你細品。”




另一個人顯然品出了點兒什麼。




這個話題到這裡戛然而止,夏橘不知道他們說的溫總是誰,但是溫董一聽就知道是那個九爺。




他也姓溫啊。




夏橘略微感嘆了一下,隨即便想起他穿著黑色的皮衣站在窗邊向她看來的那個瞬間,渾身都透著難以言喻的冷意,甚至能想到他說人還活著時的那副漠視淡然的語態。




一個和阿堯有著相同的姓氏,卻又截然不同的人。




夏橘不懂他們集團家族內部的彎彎繞繞。




只是想到那天晚上出事的人,可能一開始就是他家裡人安排去殺他的時候,渾身激起一片涼意。




難怪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她也沒有去分辨誰對誰錯。




反正別沾染到其中就好了。




夏橘無聲的吸了口氣。




不經意回過頭,忽然看到有人推門進來,陳海生在禮儀小姐的帶領下往第五排的位置走去,夏橘沒想到他這種時候還有心情來參加什麼開館儀式,看來林巖那邊的壓力還是沒給到位。




但是陳海生會來也並不讓她稀奇,從新館門口擺放的花籃就能看出,以商夏在深市的影響力,深市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出席,而陳海生的公司作為商夏的合作方之一,出現在活動上更是無可厚非。




夏橘這才想起,他們公司創立初期,合作的第一個公司好像還是商夏。




陳海生去談一家就崩一家的公司,也全部都對她敞開大門,不管是找總經理還是董事長都沒有碰過壁。




她曾經以為是自己的能言會道,而今想來卻不盡然。




此時主持人已經邀請林老上臺致辭了。




夏橘隨之跟著上臺,幫林老調整了話筒以後,便在旁邊等候著,她其實沒什麼要做,只需要負責應對林老發言時可能發生的任何突發狀況,但她還是嚴正以待,一絲不苟地注視著舞臺上的林老。




她站得位置其實並不顯眼,但是陳海生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那張明豔內斂的臉,在冷白的聚光燈下,美得有些不真實,身上襯衫和包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看著纖細,但是該有肉的地方又一處不差。




陳海生看到她協助的老人是一位石質修復專家。




早期工作經驗豐富,修復過許多石窟和國家級文物,他才後知後覺想起,她從前好像就是做玉石修復的。




還曾經幫他母親修過一個斷掉的手鐲。




而她此刻和展示圖那些玉璧、玉器站在一起,整個人瀰漫著一種相得益彰的從容和淡然,彷彿她天生就應該是屬於這裡的。




他直到此時才明白,她當初為了他放棄了什麼,而她也是真的不在乎他的夢想了。




她要去走她自己的路了。




陳海生不由抿緊了唇。




夏橘對他的注視渾然不知,只是不經意掃過第一排的位置,發現那個光是坐在那裡便給人一種無形壓迫感的男人並不在。




無形的鬆了口氣。




以他和她的關係,就算什麼都沒有,正面碰上還是依舊會讓人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