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25章 村中閒話25




    勸個屁。



    王二狗愛喝就多喝。也不知道王阿叔聽懂沒。



    他之前聽週週說,王二狗又打王阿叔,上次他倆回鎮上撞見那次,王二狗賭贏了賺了二兩銀子,在家裡脾氣大,整天要吃肉喝酒,酒癮染上了,喝多了就要打人要錢。



    王阿叔這些年緊緊巴巴攢錢,當然是為了給兒子小田使,存一些蓋屋買田,給小田娶媳婦,自己捨不得吃穿,每次王二狗要錢,就給二三十文打發了。



    可王二狗上次贏多,玩越來越大,還要吃酒,二十三文根本不夠了。王阿叔捨不得銀錢,就會被打,捱打了受不住多給個十來文。



    這樣一來一往,王二狗罵一句賤骨頭,非得老子打了才給。



    照顧兆想,這家還存啥,反正存錢時也沒見王阿叔和小田見天吃肉喝湯,每天扣扣索索,把錢省了全給王二狗,那還不如大家一起花,吃這頓不想下頓。反正到時候該急第一個是王家那倆老口信不信。



    兩老口看似把家裡交給王阿叔,一推二五六什麼都不管,實則是拿捏住了王阿叔為了小田也該省,還不得罪兒子,反正王阿叔賺都是給王家了。



    自己能清閒。



    但凡王阿叔想通了,花錢利索買肉吃肉,老兩口先急要跳腳,急了說王阿叔不會過日子,那也好辦,直接推王二狗身上啊,說你兒子要吃肉要喝酒,不給打人,公婆年歲這麼大,扛不住呀。



    王二狗要喝酒就買,使勁喝,往死裡喝。



    不過現在這酒濃度不高,要是有白酒,給王二狗整胃穿孔多好。顧兆失望搖頭,搓衣服了。



    他這也算是‘煽風點火’,可看王阿叔那瑟縮模樣,怕是也頂不起來。



    白費。



    第二畝田要熟練許多,一兩天結束。這幾天天氣熱,三天就能發酵好,做起來順手。麥秸稈燒完了,沒草木灰,顧兆便想著山裡那些潮溼腐爛泥能當肥料,長在旁邊乾枯草可以燒完了當草木灰使。



    三畝、四畝、五畝田,這樣一通忙活,到了後來,因為天熱,地裡長了雜草,上肥時候順手將雜草鋤了。



    這期間,顧兆沒在遇到過王阿叔,不過聽村裡人說王二狗不是人,整天在家裡吵吵嚷嚷罵人要錢喝酒打人。



    看來沒變。



    到了三月底,晴朗了整整一個月迎來了一場雨,溫度驟降。



    “相公,你烤會火。”



    黎週週在灶屋包包子,這一個月他和爹忙活著,相公也沒清閒,家裡學業都顧著,如今下雨地裡泥溼不好上肥,能休息幾日,乾脆就整點爹和相公都愛吃,見見葷腥補一補。



    屋簷下雨滴滴滴答答,沒一會聲音大了,成了大雨。



    顧兆坐在灶膛前燒火,鍋裡燉了半隻雞,咕嘟咕嘟冒著香氣。



    上次買回來大料,說是試著做滷味,結果忙地裡肥料,一直沒空閒,如今下雨總算是得空。



    今天燉雞,黎週週照著相公說,豬油滑鍋,放了一小塊紅糖,化開了,倒了用薑片焯過雞塊,一下去扒拉兩下,雞肉顏色變得紅了,看著就顏色好看。倒入醬,再炒兩下,添酒。



    沒過雞肉後,放大料,香葉、桂皮、小角、乾草、草豆蔻等,等煮開了,在下豆腐,豆腐多燉會入味。



    小火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下白菜。



    黎週週趁著功夫包包子,相公說想吃酸菜豬肉餡,他還給裡面拌了小塊豆腐,這樣吃著爽口。包子捏出褶子漂亮,一個個放蒸屜上,先不急著上鍋灶。



    後灶燜飯,前灶燉著雞。



    時間差不多,黎週週揭開鍋蓋,一股香味撲面,太香了。



    和以前燉雞香味不同。



    別說黎週週,就是在院子裡劈柴黎大也忙不下手裡活了,放了斧頭,拍拍手上灰塵進了灶屋,“週週做什麼呢?”



    爹很少趕著來問做啥飯。



    黎週週便知道爹也聞到了,味太香,便說:“爹,是相公上次說法子,買了滷料,我今個第一次試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這香味撲鼻,顧兆聞著就算不是原汁原味滷雞,那也比如今做法香太多。



    “吃飯吧。”黎大發話。



    黎週週撒了鹽,到了白菜,這邊盛飯吃飯,等飯上了,鍋裡稍微燉一鍋雞好了,倒入盆滿滿一盆,順手鍋裡添著涼水,放上剛包子蒸屜。



    雜糧米飯配大盆燉雞。



    “唔~太好吃了,週週~”顧兆給老婆豎拇指,真好香。



    雞肉入味嫩滑,連著湯拌飯都香,油滋滋。



    黎週週心裡歡喜,看向爹。黎大扒拉著飯,沒工夫說話,不過看著就是香、好吃。這一頓飯,連汁都吃乾乾淨淨。



    黎大吃了四碗飯,最後沒菜用汁泡飯。



    “相公,是不是滷味?”黎週週問相公。



    顧兆:“差不多。咱自家吃沒問題,要是想靠這個賣錢,還得在琢磨下比例。”



    “相公這要賣錢嗎?”黎週週愣了下,有些緊張,“我這手藝成嗎?”



    “有啥不成,你看爹吃開心,乾乾淨淨,再說如今這法子是咱家頭一份。”吃就是稀罕。



    黎週週找到了些自信,相公說得對。



    這場倒春寒持續了半個月,期間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夜裡颳得風都像是能吹進人骨頭縫,黎週週本想把堂屋停了爐子重新點上,被相公拒了,說抱著取暖就夠了。



    正巧和清明節撞上,一家三口去山坡那兒給阿爹上墳燒紙。



    村裡老人說天冷地溼是因為鬼不走幹路。黎週週給自己阿爹上完,香燭元寶黃紙買都是雙份,說給相公阿孃也燒一燒。



    顧四家,怕是沒人記得顧兆親孃了,難不成還指望李桂花和三個兒子給前頭那位燒紙嗎。



    李桂花正月時生了,又生了個兒子。



    本來是動了叫黎週週伺候月子心思,不過話還沒提出來,想到顧兆過年時拿下水,到時候黎週週過來顧兆也跟著來,指不定怎麼嚯嚯她家雞肉。



    乾脆請大嫂前來幫忙,就是花了塊糖,還不敢多放肆要這要那。李桂花可心疼了。



    顧兆想原身不是東西,但他佔了這身體,給去世阿孃燒一燒紙錢也沒什麼,便和週週去了東坪村。



    燒完紙錢回來,到了村口,王阿叔家門緊緊閉著,裡面安安靜靜。



    難得安靜,那就是王二狗沒在家。



    到了第二日,黎週週正做早飯,突然聽到門外敲鑼聲,有人喊:“死人了死人了,王二狗掉水田裡淹死了……”



    王二狗死了?



    顧兆本來給老婆燒灶添柴,這會突然精神想去吃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