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節 他訂婚了?


    她這句話直接諷刺到了男人的死穴,他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反駁的字也說不出口。



    裴朔年閉了閉眼睛,只能啞著聲音對她說:「無論如何,這是我的決定,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家裡休息,不要去任何地方。」



    唐初露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本來就哭過的眼睛更加猩紅,「不可能!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沒有做錯,就絕對不會躲起來,我光明正大,做錯了的事情我會負責,沒有做錯的事情絕對別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已經傻了那麼多年,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任由你們揉捏!」



    她根本就不相信裴朔年會真的為了她去處理那些輿論,她覺得他就是在為唐春雨鋪路而已!



    畢竟他以前做過那麼多噁心的事情,那是她從來都沒有想象過的骯髒和無底線,誰知道他是不是讓自己在家裡休養的時候,對這件事情聽之任之任其發酵,就算是那些人知道是住院醫師在其中的疏漏,可是她這個主刀醫生的的確確是切斷了病人的嗅覺神經,只憑這一點就足夠媒體斷章取義地肆意抹黑她。



    網友不會耐心地去看每一個流程,到時候就算罪名沒有按到她的頭上,罵聲也全部都是她一個人承受著,可她分明是被連累的。



    「不管你在外面說什麼,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妥協。」



    男人的臉色也沉了下去,有些複雜地看著面前的人,感覺到一股無力。



    他知道現在的唐初露對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信任,他也沒有辦法修補這種縫隙——



    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露露,我很抱歉,但是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家裡休息,做一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不要去關注網上那些聲音,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說著,他慢慢走到唐初露面前,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想要去觸摸她的臉,可看到她臉上未乾的淚痕時,指尖瞬間有些顫抖,慢慢收回了手。



    「這一次,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



    洛杉磯。



    陸寒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柳茹笙在他旁邊守了一個多月,見病床上的男人終於睜開眼睛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眼裡流露出一絲欣喜,「寒時,你終於醒了!」



    她有些激動地握住他的手,連忙按著床頭的護士鈴——



    陸寒時皺了一下眉頭,意識清醒之後,察覺到手背上陌生的溫度,將手抽了出來,「我睡了多久?」



    柳茹笙見他對自己的排斥,有些微的凝滯,很快就平復下來,對他說:「你差不多躺了一個多月,醫生說你受了很多傷而且都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身體的各項指標都急速下降,當時你已經忍到了極限,如果再要忍下去的話很有可能……」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她也說不出口,忽然就有些哽咽,「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懲罰自己?為什麼傷的那麼嚴重,卻一個字都不說?」



    他當時體溫高熱到了人體極限,整天都處在高溫中,不管用什麼藥都降不下來,把入江君都嚇了一跳,說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情況。



    他的身體機制很強,遇到了損傷的時候就會迅速反應對抗內部外部的疾病,但就是因為他的身體素質太強,所以他的防禦機制就肆無忌憚地揮霍他的體能,不斷地引起高溫來抵抗那些產生的毒素和炎症引發的病菌。



    他幾乎高燒了整整一個星期才稍微好轉了一些,而且入江君說前期他是沒有什麼求生意識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在昏迷中轉變了想法,開始有了求生意識,後來才慢慢好轉過來。



    柳茹笙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哭腔,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有些後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隨即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還好他沒事……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如果他有事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好不容易才懷上他的孩子,她所想要的才剛剛走出第一步,怎麼可能就戛然而止?



    陸寒時被她吵鬧得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不耐地打斷她,「別哭了,只是從車上摔下來而已,也值得你哭?」



    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路易斯人怎麼樣?」



    這兩句話把柳茹笙給問住了,怔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臉色逐漸變得凝固起來,有些複雜地問:「……你還記得你是怎麼住院的嗎?」



    陸寒時起身之後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用力地按住了太陽穴,等那陣暈眩過去之後才扭頭看著身後的女人。



    他的眼睛漆黑,沉得就像一灘永遠沒有波浪的深潭,冷冷地看著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那平靜的湖面驟然冰封,周身的氣場也迅速冷沉下來——



    「你跟陸家說要退婚?」



    他的神情明顯是帶著不悅的,卻沒有多少怒氣。



    他對退婚的事情沒什麼感覺,只是沒有想到柳茹笙會先斬後奏,直接越過他跟陸家那邊的人說。



    面前的女人眼神顫了顫,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站起了身,「寒時,除了這些你還記得什麼嗎?」



    男人的臉色越發不耐煩,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剛要回答她的話,看到她的臉時,腦海裡面忽然閃過一些碎片——



    「嗯……」他低低地哼了一聲,用手扶住旁邊的桌子,低著頭用力地按著自己的眉心,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醫生還沒有過來,柳茹笙被他這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走到身邊要去扶他,寒時,你怎麼了?一秒記住本站地址:[呦呦看書] https://www.youyoukanshu.com/book/115555.html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書,更多好看小說無彈窗廣告免費閱讀。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他,就被面前的男人狠狠甩開——



    力道之大,直接將她甩在了地上,陸寒時猩紅著眼眸,眼裡佈滿了寒氣,冷冷地看著她,「是你給我下的藥,是你給露露發的照片?」



    面前的男人殺紅了眼睛,死死地掐著她,彷彿用了全身的力量想要置她於死地。



    柳茹笙的臉色很快漲得通紅,隨即又慢慢變得蒼白,連呼吸都變得停滯沒有辦法呼救,只能從喉嚨中擠出一絲氣若游絲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入江帶著一群醫護人員走了進來,看到面前的場景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連忙衝了進來將柳茹笙從他的手中救了下來。



    陸寒時雖然才剛剛恢復,但力氣也大得嚇人,他們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他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掰開。



    等他終於鬆開手,柳茹笙才喘過氣來,窒息到幾乎快要昏過去整個人就要往地上滑落,旁邊的工作人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不至於讓她摔倒。



    幾個醫務人員手忙腳亂才將兩個人分開,入江連忙走到了陸寒時面前觀察著他的狀態,才發現他眼裡面晦暗得可怕。



    陸寒時看到面前的男人,後退一步,太陽穴那裡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腦子裡面有無數個畫面在撕扯。



    他眼神渾濁,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我到底怎麼了?」



    入江觀察了他一會,表情有些嚴肅地說:「你才剛剛醒來,我現在沒有辦法判斷,先去做個檢查……」



    ……



    等待的過程中,陸寒時漸漸恢復了清醒,整個人已經正常不少。



    他雙眼有些空洞,眼裡面看不見任何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入江才摘掉鼻樑上的眼睛,看著他嘆了口氣,「瘤體在繼續長大可能已經壓迫了你的神經,所以很可能會出現一些認知偏差和記憶紊亂的情況,大腦永遠是最複雜的器官,如果不盡快進行手術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預測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陸寒時這才有所反應的看了他一眼,「手術的成功率有多高?」



    入江的表情有些凝重,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過去的六十多年,這種手術我成功過一例。」



    他頓了一下,「但失敗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



    男人眸色漆黑,看不出其中的情緒,「我只想知道一個具體的數字。」



    「現在的情況,不到百分之一。」



    ……



    當唐初露被醫院停職暫時不允許再進入醫院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有的時候對錯遠遠沒有一個人的權利來得重要。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只要她造成了不好的影響,裴朔年就可以隨便以一個理由讓她待在家裡面修養,說好聽一點是調查真相,說的不好聽其實就是想要犧牲掉她。



    她現在哪裡也去不了,就一個人待在空空的家裡——



    一個充滿了她和陸寒時回憶的家裡。



    每天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除了陸南方偶爾會打電話詢問一下她現在的狀況,沒有任何一個人聯繫過她。



    她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活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自己一個人。



    自從她在網上看到自己的辦公室被香水師的幾個忠實擁護者潑了油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去看那上面的消息,陸寒時給她留下了一大筆錢,她不斷地在找律師,醫院可以把她停職,但她也有權利去反擊。



    她被停職在家的這幾天,不管是唐母還是唐春雨,從來沒有一個人要過來詢問她的狀況。



    這就是她悉心呵護了這麼多年的親情。



    唐初露冷笑一聲,將自己陷入了沙發之中。



    屋子裡面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打掃,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蔣寶鸞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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